「為什麼找不到?如果我肯付錢,每座房子都會歡迎我去住的。」
「可我們明天很早就要起航,你如果睡過了頭,就只好留在這裡了。」
「這不可能,我會告訴你在哪裡可以找到我,你可以派人去喚我。」
「派人喚你是不可能的。我必須根據早上的風向開船,只要一起風,我們立即起航。」
「事先派一個人去叫我,只會耽誤幾分鐘的時間!」
「幾分鐘我也不願意耽誤。」
「你為什麼現在如此著急,而剛才卻決定靠岸,不再繼續航行了呢?」
「我是船長,我不需要說明我的理由。你如果想走,你就走,但我是不會派人去喊你的。如果我發現星光的亮度夠了,那我或許夜裡就起程。那時你就知道能不能趕上我們了。」
「那我就只好服從你的意志而留下了。安拉會原諒你對乘客所表現的友好態度的。」
我無奈地說,有意表現出一種不愉快的神情。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我故意裝作沒有看見。我達到了我的目的,而且知道了問題的所在。他們不希望我下船,而且就在今夜解決我的問題。我倒覺得這樣很好。如果能現在就把此事了結了,就省得我還要長時間心中無數了。
水手們獲得了我沒有得到的自由,他們可以離船上岸。只有三個人留在船上:船長、舵手和那個大鼻子卧艙服務員。我知道,為什麼其他人能獲准離開船,他們想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見證人在場。
不一會兒,卧艙服務員過來問我還有什麼分付。我要了一盞燈和一些水,以便不使煙袋斷火。他給我拿來了這兩樣東西,我順便還告訴他,我感到不太舒服,不想離開卧艙。我從上衣口袋裡抽出錢包,不經心地讓他看見裡面的紙片。我做這些,是為了使事情能儘快發生,給這些好人設一個陷阱。我這樣做是很對的,而且立即看到了效果,那個人高興地對我說:「你做的很對,先生。還是留在卧艙裡面好。夜裡的風對陌生人有害,有不少人都因此患了不治的眼病,就是因為他們夜裡走了出去。燈光可以保護你的眼睛。你今晚還需要我嗎?」
「不。我再吃幾個棗子,抽兩袋煙,就要安歇了。」
「那我就不再打擾了,我現在就告退。晚安!」
他向我鞠了一躬,就離開了。走時還順手放下了門帘,把我和甲板隔開。他剛走,我就把燈火吹滅,使房間變黑,外面的人看不見我。我掀開了門帘一角,看著他的背影,我估計他會去向他的同伴報告我剛才所說的話。
甲板上沒有燈火。大多的星星還沒有出來,天上為數不多的星星還無法把黑暗驅走。我受過訓練的眼睛,要比阿拉伯人銳利得多。我看到那個服務員走向甲板的中部,我從門帘里爬出來,跟上了他。我雖然看不太遠,但我已發現那裡存放著很多裝煙草的麻包,都是準備運往南方的。我趕緊爬到了那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當我爬到跟前時,正好聽到有人在說話。麻包的右面靠著一個人,另一個站在他的身邊。我向左移動了一下,緊緊地貼在了麻包的另一邊。我聽到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說:「再等一下!能講一遍的事情,就不要講兩遍。船長馬上就來。」
「他到哪裡去了?」
「到岸上去掛燈籠,如果街頭賣藝人來了,可以立即找到這裡。」
這兩個人就是舵手和卧艙服務員。原來在岸上懸挂燈籠作為信號,而且是給一個街頭賣藝人發出的信號。為什麼要這個人呢?他是從吉薩還是從開羅來的呢?他是沖我而來,還是要來乘船,給大家帶來歡樂呢?這種人一般都是用獻藝來代替船錢的。
因為我躺在地上,而甲板的欄杆都有胸部那樣高,所以我看不見河岸和燈籠。但卻可以聽到站在那裡講話的服務員的聲音:「看,現在已經點著了。他用一根木棍插在地上,把燈籠掛在了上面。他現在回來了。」
我躺在靠河一邊,而船長將從河岸一邊上船,我想我不會被他發現。我會聽到重要的消息的。
船長上得船來,穿過甲板。那兩個人用「噓」聲把他叫到跟前。船長站在他們面前問道:「那個安拉要永遠用火煎熬的異教徒在幹什麼?」
這和他在我上船時表現的禮貌可真是大相徑庭!
「他在艙里抽煙。」第三號鬼魂回答說。
「他會出來嗎?」
「不會。這個外國人感覺不適,想拍兩袋煙就睡覺了。另外我還告訴他說,夜裡走出來會得眼病的。」
「你幹得很聰明。讓這個狗崽子被煙熏死吧!這麼一個臭死屍,怎麼竟敢攻擊我們虔誠的主持,並偷走他的奴隸呢!幹這種事的手應該爛掉,永遠治不好!我們永受安拉保護的主持為什麼沒有命令你去剷除這個異教徒呢?」
「只是為了不使你陷入險境,因為大家都知道,他上了你的船,如果他在這裡消失了,他們會找你算賬的。」
「那倒是。但我可以說他中途下船了,我的人會為我作證的。」
「你有幾個還不能信任的水手,因為他們在你這裡時間還太短。所以我才建議,讓他們現在離船上岸。他們不應該知道,街頭賣藝人要上船來。」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派他上船,為了他我不得不在這裡靠岸,這很容易引起那個基督徒的疑慮,好在他沒有請到事情的真相。任何一個先知的信徒都能感到他已身處危險。如果我們不等這個街頭賣藝人,我們就可以繼續航行,你就可以代替他把那個文件偷出來,給主持送去。」
「安拉,上帝呀!你竟認為我能做這件事!這個人力大無比,這我能感覺到。他戰勝了像雄獅一樣的主持,打倒了他的奴僕,而且差一點就逮住了我。我的臉上帶著他拳頭留下的痕迹。為了他以這種方法損害了我生存的光彩,他就應該被魔鬼撕成碎塊,他的靈魂應該在最熾熱的烈火中焚燒殆盡!我並不害怕,但在夜裡不知不覺地從這個兇悍傢伙的口袋裡偷出那份文件,這我可沒有訓練過,這隻有街頭賣藝人奴巴爾才能做到,他會上千種技巧,而且是最有名的竊賊。正因為這樣,主持才把他派來。他來,把文件偷走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異教徒如果發現了失竊,在船上是怎麼也找不到的。」
「你確信那份文件放在他身上嗎?」
「文件就在外國人身上。」
「你會不會弄錯啊。文件同樣可以保存在土耳其人納西爾那裡呀!」
「不。我完全相信我們的主持所說的觀點。異教徒比那個土耳其人更聰明、更謹慎也更強壯,他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文件交給土耳其人保管,而絕對要親自帶在身上的。而且我剛才到他那裡去的時候,還看到他把錢包拿在手裡,裡面有很多紙片。那三個文件肯定也在裡面。」
「但願如此!但從他身上偷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他突然醒來,那就一切都完了。」
「奴巴爾的手是極其靈巧的,他做過比這更難的事呢!你可以想象,主持是不會派一個無能之輩來干這件事的,他派來的人肯定會手到事成。」
「可能是這樣。但最好還是把這個異教徒殺死!那樣我們就不必顧慮會發生意外了。」
「現在也不必有什麼顧慮。巴臘克必須得到他的文件,他向奴巴爾做了詳細的交代。奴巴爾還帶了一把匕首。異教徒如果不醒最好,他還可以活一段時間,這樣就不會對你不利;如果他醒來,那奴巴爾就會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第20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