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靈魂和我先輩的靈魂面前宣誓,你是一個人人都要當心的人!」
「那你就當心吧!」
「你的出生,是我的災難。我屈服了,我會滿足你的要求。你根據你的設想寫吧!我將在上面簽上我的名字。」
這個決定又使他的心情平靜了下來,他重新坐到位子上。我也坐了下來,納西爾給我拿來紙、墨水和管筆。過了一段時間,我把寫好的文件放到了巴臘克的面前。他沒有仔細看,就在上面簽了字,把文件交還給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好,現在我們的事了結了。給這個人鬆綁,讓我們走!」
我們解開了捆綁第二號鬼魂的繩索,陪同兩人走到大門口,賽里姆拉開了門閂。當巴臘克把腳踏到衚衕的時候,他向我們轉過身來,向我鞠了一躬,譏諷地說:「上帝保佑你,上帝庇護你!但願我不久後會再同你會面!」
說完,他就和另一個「鬼魂」離去。我回到我的房間,納西爾上樓去看他的妹妹,她正緊張地等待著她哥哥的報告。我把那份文件藏在身上,因為從巴臘克的表現看,特別是他告別時的譏諷神情看,我都感到背後還有某些陰謀,這應引起我的警惕。這時賽里姆走了過來,問我是否還需要他,他是不是可以再去睡覺。
「你還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回答說,「你為我找到今天從布拉克開往尼羅河上游的船了嗎?」
「是的。我找到了一條最好、最快的船,先生,我已為你和兩個孩子訂了座位。」
「這你幹得很不聰明。現在不應該讓人知道我是不是單獨走。你說過我是誰了嗎?」
「我必須說,因為船長問了這個問題。」
「是一艘什麼樣的船?」
「是一艘帆船,它航行的速度很快,它的名字叫薩馬克」。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在看守俘虜的時候,和巴臘克說了話。你告訴了他,說我今天乘薩馬克號帆船離開這個城市,是不是?」
「沒有,我對此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要說實話!你是不是誠實,對我十分重要。即使你說出去了,我也不責怪你。」
賽里姆把雙手放到了心口,用極其真誠的聲音說:「先生,不要玷污我的靈魂,不要認為我在撒謊!你是我主人的朋友,所以我對你和對他一樣忠誠。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呢?我出生時就是沉默的兒子,從我嘴裡說出的話,都是經得住安拉和聖加力夫考驗的。我向你發誓,我對此沒有說過一個字!」
「好!」我說,儘管我對他還是有懷疑,「帆船何時起航?」
「按弗蘭肯時間是三點。你知道,按阿拉伯時間九點鐘,每個穆斯林是都要起床的。」
「帆船停泊在何處?在那附近有沒有一個在裡面可以看到船的咖啡館?」
「離船停泊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咖啡館,從那裡很容易看到船上的一切。你是否想到那裡去,我可以給你帶路。」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需要你了。我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知道,一個騙子是不會取得別人第二次信任的。」
「正是,正是這樣S」他贊同地說,同時又深深地彎下了腰,他頭巾的外部幾乎碰到了地面。他走了,只有我一個人留在了房間。
過了一段時間,納西爾又來找我。他想把剛才的事情再討論一遍,看來他現在已經認為巴臘克不再是個威脅了。
「主持已經看到,我們對此事是嚴肅認真的。」土耳其人說,「他簽了字,而且會避免使我們在必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我們手上可以對付他的武器。」
「我不這樣想。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它再拿走的。他什麼都幹得出來。你沒有注意他告別時說話的語調嗎?」
「那只是惱怒。」
「不,那是嘲諷。而且他那樣快就同意寫那封推薦信,也使我感到意外。總之這其中還有些陰謀,我們會知道的。而且我確信,賽里姆已經告訴他,我今天將離開開羅。我們必須監視那艘帆船,看巴臘克是不是到那裡去。」
「誰去監視呢?」
「我不能去,因為他正在找我。賽里姆不可靠。那個黑人男僕我們也不能完全信任。」
「那我必須自己去。這是最好的選擇。」
「對。帆船的名字是薩馬克,可以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觀察到那裡的一切。這件事要求特別保密,因此我建議,現在先去睡覺。鬼魂已經沒有了,我們可以不受干擾地睡上一覺了。」
納西爾離開了,我又為兩個孩子安排好了睡塌,然後自己也重新躺到了床上,這次把燈火也熄滅了。我醒來時,上午幾乎快要過去。賽里姆給我們送上了早餐,並告訴我說,他的主人很早就出門去了。還派人給我送回很多東西。這使我看到,這個土耳其人還不像我想象的那樣自私。他不僅給我們買來了食品,而且還買來我們在航行中需要的一切用品。現在的問題就是路費了,這必須由我來支付,可這樣在我的錢袋裡,就出現了虧空。納西爾中午沒有回家,他在儘可能長時間堅守自己的崗位。直到兩點鐘,他才露面,而這已是我要出發的時間了。土耳其人給我買的東西,使我的行李增加了不少,我不得不雇一名腳夫。我的朋友甚至還給我買了一個漂亮的水煙袋和一個裝煙草的錦囊。我們出發以前,先確定了艾斯尤特作為我停留等他的地點,我不能離開此地太遠,但顧忌到巴臘克,也不能離開羅太近。納西爾現在就已經確定,將在一周后乘特爾號船離開這個城市。這樣我就可以計算出我什麼時間在艾斯尤特等候他了。他在咖啡館里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現象,他甚至上了船,替我支付了路費。在那裡他也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所以他認為,我的顧慮是多餘的。但我的經歷告訴我,一個南方人很少能原諒別人對他的羞辱,而且對巴臘克來說,這種羞辱還遠遠超過了對他個人的範圍。
按東方的習俗,我不能向庫木茹親自辭行;而給我頭髮吃的法特瑪,我又極樂意她留在這裡。在大門口告別時,我給賽里姆一個很好的忠告:「我走了以後,如果鬼魂再出現,最好不要啼哭,而是奮力打過去!也不要把三個鬼魂說成是八個!作為『部落的最大的英雄』不應該把敵人實有的數量誇大。」
「正是,正是這樣!」管家回答著,又開始他那危險的鞠躬,並把我的手拉到他的唇邊。一個阿拉伯的穆斯林在吻一個異教徒的手,這是多麼少有的事啊!雖然我們相識時間很短,但看來這個人已經把我放到了他的心上。於是我決定今後對他的獨特的表現閉上一隻眼睛了。
04.街頭賣藝人
納西爾陪著我和兩個孩子。腳夫走在前面。我們來到帆船時,船員們剛好做完下午的祈禱,準備升起主帆。我握住胖土耳其人的手,向他說了聲感謝,就和孩子們一起跳上了船。
腳夫把行李放下以後,又回到了岸上。過了一會兒,風吹起了帆,船頭轉向了河道的中部。土耳其胖子向我揮手告別,我回敬了以後,就去問候船長。他也向我走來,客氣地向我鞠了一躬,對我表示歡迎,並按當地的習俗,多次同我握手。然後他向舵手指示了航向,就帶我去我的卧艙。它在船的後部,是一個木板搭成的小屋,和甲板之間沒有門,而是用一塊草簾隔開。我看到地面放著一塊卧墊,被子是納西爾為我們準備的,這是我和兩個黑孩兒休息的地方。令我奇怪的是,卧艙靠牆處,擺了十幾隻瓶子。船長告訴我,這是納西爾送來的奧地利啤酒。我對這個人的好感越來越強烈了。
船長走了以後,我正想從裡面唯一的舷窗向外看一看河面上運輸繁忙的景象時,突然聽到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我可以把腳夫放在船頭的行李給你拿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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