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啦,你生來就是為了進行戰鬥的。你所需要的武器,我們會給你準備好,再通過外交郵袋送到駐卡美利的日本大使館,你到了那兒以後,想點辦法將之取回。」
「現在到了問清楚你們身份的時候了,你們到底是政府哪個機構的?」
「不能說得太明確了,只能告訴你我們是對付國際劫機事件及海上劫持事件的專門機構的成員。你一旦確認了那五億日元已按你的要求存入瑞士銀行,就會相信,我們同你談的事決非兒戲。呆會兒還將告訴你幾個電話,供你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請記住,你不是日本人,即便去死,也是作為一個外國人去死。不管怎麼樣,日本政府都與此無關,它是清白而無可非議的。只要你發誓遵守這一條件,那麼,你在卡美利願怎麼干就怎麼干,我們決不干涉。」
三天後,片山搭上了西德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飛機,在非洲大陸上空向南飛去。片山是在瑞士蘇黎世登機的。由於乘客連定員的三分之一都未滿,片山便將客艙中部四排座的扶手放下,平躺在座位上。他本想望一眼下面廣闊無邊的撒哈拉大沙漠,但迎面飛來一片浮雲,擋住了他的視線。
打那以後,片山將野豬和熊肉都賣給了澀谷的野味餐館。為了提高對霍亂和黃熱病的免疫力,他接受了有效期為十年的預防注射。接著,他又飛抵夏威夷,從存放在那裡的銀行保險柜里的各式手槍中,選拔了一把柯爾特式自動裝填式手槍。這種槍可用於射擊比賽,具有很高的精確度。它的槍套是在皮革製造商的勞萊斯公司專門定作的,掛在腰帶上能夠始終保持二十五度的后傾角度,既能迅速拔槍射擊,又能防止忙中生錯誤傷自己的腳。皮套上還安有子母扣,一旦用力按,手槍便會自動彈出。
這之後,片山來到了瑞士蘇黎世的蘇黎世·尤尼奧銀行,確認了五億日元的瑞士法朗已通過這個銀行在東京的分行,按自己的戶頭帳號轉到了這裡。片山為了保險起見,又把這筆錢換用另一個帳號存入了這家銀行。
巨型噴氣客機在馬里上空折身向西繼續飛行。幾小時后,飛抵卡美利上空。下面依然是綿延的沙漠地帶,遙遠的南方依稀可見卡美利山脈及海拔一千米左右的高原地帶。由於政府不願意讓人看到那兒的鴉片種植園,所以那一帶便成了飛行禁區。
片山坐起身來,從皮膚漆黑的高身條兒空中小姐那兒要來了豹牌啤酒,吞下了兩片瘧疾預防葯。這種藥效果不錯,副作用也不小,但總比因瘧疾而死好得多。
整個一個小時,下面相繼出現沙漠、疏林、草原,叢林和熱帶高草原,和許多河流,但由於正值乾季,河底大多已經乾涸了。過了一個小時,眼下的風景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熱帶叢林。再過半個小時,飛機的高度下降了不少。從窗口向外望去,下面是波光鱗鱗的大西洋。寬闊的卡美利河從首都路桑哥中部橫穿而過,蜿蜒曲折,伸向遠方。道路兩旁,綠樹成林,廣場中央盛開著各種鮮花,把整個城市裝點得五彩繽紛。無論是港口的模樣,還是建築物的形狀,都有點象二十年前的橫濱。到處矗立著希爾頓等國際性大集團的超高層建築。
巨型噴氣客機在路桑哥上空盤旋了幾周,便滑翔下來,停在了一片由熱帶叢林開闢而成的寬廣的機場上。
片山胸前掛著墨綠色迪哥特式望遠鏡,頭上戴著一頂亮灰色的美國西部牛仔氈帽,帽沿壓得很低。身穿一套下擺略長的西服,系著一條褐色領帶。襯衫也具有西部牛仔的風格。絡腮鬍和嘴邊的鬍鬚也被颳得一乾二淨,片山又恢復了過去的那種瀟洒、英武的勁頭,男子漢味兒十足。他的毛髮和唇須在黑暗處是深黑色的,但在陽光映照下卻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黑褐色。
他提著皮包走下舷梯,由於沒戴遮光鏡,陽光有點刺眼。但現在是相對涼爽的旱季,所以,冒出的汗一會兒便被全部蒸發,在背陰處還算是比較陰涼的。在機場柵欄外面,全身一絲不掛的孩子和男人,紛紛用一種近乎痴獃的表情望著飛機。孩子們手拿彈弓,男人們提著長矛。漆黑的臉上儘是些被碎玻璃或小刀劃破的傷痕,走近一看,才知道不是真的傷痕,而是畫上去的。
從飛機上走下來的大多是白人或黑人,此外,也有二十來名黃皮膚的印度、巴基斯坦人。機場大樓大約只有羽田機場大樓的十分之一規模。片山在離入境口兩米左右地方向檢查官出示了護照。是英國護照,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片山是英國藉的倫敦人,姓名是肯尼斯·S·簡,並附有在香港接受各種預防注射的說明書,也就是黃卡。
「請問入境的目的。」黑人檢查官用英語問道,他長著一隻扁而平的寬鼻子,鼻孔朝天。
「我的商會打算向這兒出口具有銷售代理權的汽車內胎用的腳踏式空氣注入泵。」片山掩飾著美國口音,用英國英語答道。
「在我國停留期間,您住在哪兒?嗯,是否能將您的圓珠筆借我用一下。」
「吉拉夫飯店。」
片山來到行李房,搬運工正在爭奪顧客,片山取回自己的兩個旅行用皮箱。這兒還兼作為海關。雖說是自由港,但對於洋酒和香煙的進口卻有限制,毒品和武器也禁止入境。
「有什麼需要申報的東西嗎?」海關的官員向片山問道。
「沒有什麼,就算是一點小意思吧。」片山拉開旅行用皮箱的一側口袋,取出一本登著大量彩色照片的北歐色情雜誌。
那位官員欣然接過雜誌。「好,祝您在路桑哥的每一個夜晚都過得快活。」說著,他用粉筆在兩個皮箱上作了一個奇怪有趣的符號。
「帶我去一個叫做埃朗德的酒吧。」片山向一名出租汽車司機說道。據說這家酒吧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間諜經常聚集的地方。
司機的眼裡閃過一絲膽怯,然後馬上發動汽車一溜煙開了起來。入氣缸的發動機至少有兩個失靈了,所以,汽車開動時發出嘎啦嘎啦的奇妙的響聲。卡美利曾是英國的領地。也許是想顯示新興國家的反英情緒,汽車都是靠右邊行駛的。計程車在公路上賓士,兩邊全是熱帶叢林,好象是在隧道中穿行一般,計程器壞了,根本不動。
「我在報上讀到,說前不久,日本大使館的人被殺了好幾個。美國報紙說是與龐薩號輪的船員發生了糾紛,你們這兒有什麼消息嗎?或者有什麼傳說?」片山銜上一支雪茄,摸出一根火柴,在司機麻布料的西裝背上輕輕一擦,點著了火。司機渾身一哆嗦。
「那,那個,都說那艘船是受日本雇傭的,但日本既不出運費,也不給工錢。船員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好將貨物賣掉換些錢,沒想到遭到了日本大使館那些人的襲擊,於是他們就向大使館那些人報復。」司機斷斷續續地說著。
「是好煙,你拿去抽吧。」
片山把還剩下十支左右的煙盒塞給了司機。在一些內陸國家為了彌補國家財政的漏洞,向外國製成品收取「高額稅金」,所以,一盒美國香煙的價錢抵得上一個體力勞動者一天的收入。司機點上一支煙,將剩餘的香煙鄭重其事地擱迸內衣口袋,然後沖著片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和桃色的牙床。
「嗯,聽說在這兒,想要女人的話,盡可隨便挑,是這樣嗎?」片山浮出一絲好色的微笑。
「在這兒可供挑選的女人超過一萬,黑人玩膩了,可以換白人,還有黃種人和印度血統的。最便宜的是吸毒的嬉皮派白種女人。但據說這種人沒什麼意思,弄不好再傳染上什麼病,就麻煩了。要是我介紹的姑娘,你絕對可以放心。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我的名字。需要的話,不論是晚上也好,白天也好,我隨時願意效勞。」司機遞過一張用厚紙片作成的名片。
「米司達·支普拉西姆·賈漢巴?」
「不,是伊普拉辛姆·亞漢巴。我只認得自己的名字。」
「過幾天我沒準會打電話給你,這兩天得忙公司的事,可能抽不出空。」片山說道。
終於,汽車穿過了這一帶的叢林,開上了夾在西德坦克基地和法軍通訊基地之間的一條高速公路。
「好舒暢,不過我有點累了,在去酒吧之前,想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這樣吧,你這就帶我去吉拉夫飯店。」片山向司機說道。
計程車開進了鬧市區。路面也變得狹小起來。首先經過的是一條貧民街。打開車窗,一股濃重的異臭撲鼻而來。一些馬、驢及駱駝拉著車夾雜在汽車行列中,來回穿行。路邊到處躺著流浪漢或醉漢,公共汽車的頂蓬上也坐滿了人。
出了這條街,眼前頓時出現了不少高大建築。在人行道上行走的當地姑娘,大多兩腿筆直而挺拔,象雕刻一般,原來她們都穿著閃閃發光的過膝長襪。在這條繁華的街道上,一到中午,便可看到在拱廊下的遮陰處,三三兩兩站著不少妓女模樣的女孩。計程車向左一拐,終於到了瀕臨路桑哥河而建的吉拉夫飯店。
飯店的正門大廳內,矗立著一座長頸鹿的雕像。有意思的是,長頸鹿產在東非的肯亞等地,它是絕不會自己跑進西非的卡美利境內的。這家飯店保持著英國舊式風格,是一座凹字形的十層建築。門廳里聚集著不少濃裝艷抹的女人。旁邊的非洲風格的酒吧里傳出陣陣節奏強烈的搖滾樂,中間夾雜著男人和女人調情時一發出的肆無忌憚的盪笑。
片山來到自己位於五樓的房間,從那兒可以俯瞰中部庭院的水池和寬為兩公里的路桑哥河。搬運工看上去象是從熱帶原始森林來這兒掙錢糊口的,而侍者顯然是印度人與黑人的混血兒,為人精明,服務周到。
搬運工走後,侍者從桌子抽屜里取出一本像冊簿,裡面貼著近百名姑娘的全身照,都是裸體的,雖然面容體態各異,但都擺出一些極具挑逗性的姿態。照片下面,是她們的名字和身高體重什麼的。其中黑人佔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什麼民族都有。
「不管對哪個姑娘中意,只要通知我一下,馬上就會給您送上府來。」侍者瀟洒地遞過一張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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