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告訴您,沒有人能聽到槍聲,這實在令人吃驚。」
「是的,」梅爾切特說,「那也叫我吃驚。」
「廚房的窗戶是朝房子的另一面開著的,」我說,「書房門、餐具室門和廚房門全都是關著的,我懷疑你還能聽到什麼聲音,並且,房子里只有女傭一個人。」
「哼,」梅爾切特說道,「即使這樣,還是令人不解。我納悶,那位老太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馬普爾,她聽到什麼沒有?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
「也許她聽到了什麼,」海多克說。
「我想她沒有聽到,」我說,「她剛才到我的寓所來,沒有提到這樣的事,如果有什麼值得講的事,我相信她早就講了。」
「也許是聽到了,但沒有在意——以為是汽車的回火發出的聲音。」
我注意到,今天早晨海多克顯得活潑愉快得多。他似乎是一個要極力掩飾好情緒的人。
「也許是用了消音器?」他又說,「很可能是那樣。那麼,就沒有人聽到什麼了。」
梅爾切特搖搖頭。
「斯萊克沒有找到這樣的東西,他也問了列丁,開始列丁似乎不知所云,後來又斷然否認用了任何這類東西。我想,他的這話還是可信的。」
「是的,確實,可憐的傢伙。」
「該死的小傻瓜,」梅爾切特上校說,「對不起,克萊蒙特。但確實是的!畢竟,我們還不習慣將他看作一個謀殺者。」
「他有任何動機嗎?」海多克問道,他喝乾了最後一點咖啡,推開了他的椅子。
「他說他們吵架,他一時衝動,就向他開槍。」
「希望說成是過失殺人嗎?」醫生搖搖頭,「這不能自圓其說。上校在寫字時他從後面偷襲他,射穿了他的後腦。這種爭吵也太奇特了。」
「不管怎麼說,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爭吵,」我說,記起了馬普爾小姐的話。「偷偷溜進去,槍殺他,把鐘的指針撥回到六點二十分,然後又離開,這些事會花費掉他所有的時間。
我怎麼也忘不掉在大門外碰到他時他的那張臉孔,還有他說話時的那種聲調,『你要見普羅瑟羅——哦,你就會見到他的!』這本身就足以使我懷疑幾分鐘前剛發生的事。」
海多克凝視著我。
「您是什麼意思一剛發生了什麼?您認為列丁是什麼時候槍殺他的?」
「在我到達房子前的幾分鐘。」
醫生搖搖頭。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早在那之前就死了。」
「但是,我親愛的夥計,」梅爾切特上校喊道,「您親口說過,半小時只是一個大概的估計。」
「半小時,三十五分鐘,二十五分鐘,二十分鐘——有可能,但是.更少的時間,不可能。聽著,如果那樣,我到時屍體就還會是暖和的。」
我們面面相朗。海多克的臉色開始變化,突然變得灰白蒼老。他的這種變化令我迷惑。
「但是,聽著,海多克,」上校發言了,「如果列丁承認是在七點差一刻槍殺他的——」
海多克跳了起來。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他咆哮道,「如果列丁說他是在七點差一刻槍殺的普羅瑟羅,那麼列丁就是在撒謊。見鬼!
我告訴你我是個醫生,我清楚。血液都開始凝固了。」
「如果列丁在撒謊。」梅爾切特說了一句,又停下了,搖了搖頭。
「我們最好去警察局見見他。」他說。
第八章
去警察局的路上,我們都默默無語。海多克挪后一點,小聲對我說:
「您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子。不喜歡。這兒有某種我們不明白的東西。」
他顯得非常憂慮不安。
斯萊克警督在警察局。過了一會兒,我們就與勞倫斯.列丁面對面地在一起了。
他看上去很蒼白,緊繃著臉,但卻相當鎮靜——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認為他能保持鎮靜是相當出色的了。梅爾切特哼了一下鼻息,支吾了一下,顯然也很緊張。
「聽著,列丁,」他說,「我明白你在這兒向斯萊克警督作了供述。你說,你大約在七點差一刻到了牧師寓所,發現普羅瑟羅在那裡,與他吵了一架,槍殺了他,然後就走開了。我不是在向你複述這件事,但大致的經過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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