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姬也不再追問,她今晚的情緒確實很不穩定,似乎多喝了幾杯,以至無法剋制。
剛才一曲「莫忘今宵」,彷彿勾起了她往事的回憶,竟然情不自禁地淚盈滿眶,終於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現在被薛元福緊緊摟在懷裡,與被楊少康擁舞的感受完全不同,在她的感覺上,一種是「義務」和「權利」,另一種則屬於享受。
她是薛元福的姨太太,整個人都屬於他的,別說是擁舞了,在家裡任憑他要怎樣為所欲為,她也無從拒絕,這就是她當人家小老婆的「義務」。
在薛元福來說,自然是他應有的「權利」,否則何必「量珠而聘」,把她娶回家來。
可是跟楊少康擁舞就迥然不同了,儘管是她自動地貼向對方,而她自己本身卻感受到那是一種自我陶醉的溫馨和享受。
縱然對方不敢有進一步的表示,那也足以引起她情緒激動,不像此刻的全然無動於衷!
平時這女人的嗲勁十足,對薛元福灌足迷湯,使他這把老骨頭有時簡直無福消受。
此刻她卻一反常態,彷彿心不在焉似的,薛元福哪會感覺不出。
「你好像今晚有什麼心事?」他終於忍不住追問。
胡美姬只說了聲:
「沒有……」便把臉向他貼去。
她大概自覺有些失常,所以趕緊收斂心神,以免被薛元福追問得無言以對。
薛元福果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顧享受他的「權利」,把這女人摟得緊緊地,自我陶醉地舞將起來……
一連三支舞跳完,回到桌位上,音樂台上己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鼓聲。
接著,一位穿袒胸露背夜禮服的司儀小姐走出,宣布了今晚一場表演節目開始。
現在是十點鐘正,節目一開始,由三位身材健美的女郎出現表演。
據司儀剛才介紹的,這個節目叫「新潮舞」。
在震人心弦的音樂聲中,她們均披著以彩色閃光細玻璃紙折作成的披風出場。
她們倒很乾凈利落,絕不故意拖延時間,一到舞池中央,就動作一致除掉披風,遠遠的拋開一旁。
幾隻強烈的聚光燈照射之下,只見她們全身彷彿一幅新派畫似的,以各種不同的油彩,塗得滿身一塊塊的。一條條的花紋,看上去像斑馬。
實際上她們是全身赤裸,而以塗在身上的油彩代替了服裝,這就是所謂的「新潮派」吧?!
這玩意是由巴黎開始興起的,當初是些默默無聞的畫家,窮極無柳,突然異想天開,動出了這個歪腦筋,在畫室里雇了些年漂亮的女郎,讓她們脫得精光,僅保留少得不能再少的掩飾物。
然後招來一些好奇的遊客及好色之徒,只需付出相當的代價,就可以在她們身上作「畫」。稱之為「人體畫」。
這確實是種別出心裁的新花樣,試想,以一個年輕漂亮的裸女胴體當畫布,任憑在她身上亂塗烏鴉,這是多麼夠刺激而新鮮的玩意!
因此不僅巴黎風行一時,世界各地也爭相效尤,更有人大大地撈了一筆。
再進一步,這玩意打進了夜總會表演,變成一種變相的脫衣舞。
香港這地方是最敏感的,無倫世界各地興起任何一種風氣,這裡馬上就會受到影響和感染。
這種「新潮舞」很妙,你說她沒穿衣服嘛,她是全身均塗滿了五顏六色的油彩,用以代替服裝,並不能算暴露赤裸的胴體。
說她穿了衣服嘛,她事實上什麼也沒有穿,僅在赤裸的胴體塗以油彩而已!
火辣辣的熱門音樂下,她們瘋狂地手足舞蹈著……
全場雅雀無聲,靜靜地、全神貫注地欣賞著她們的表演。
這個節目足足表演了十多分鐘,才在掌聲如雷中結束。
接下去,節目一場緊接一場地表演著……
六十分鐘的節目相當緊湊精彩,表演完畢,重又恢復到跳舞的時間。
薛元福身為主人,為了盡地主之道,今晚特別禮讓,盡量讓胡美姬與陪楊少康跳舞,而自己則坐在座位上靜靜地欣賞滿場舞影翻飛。
實際上他卻是有些坐立不安,每當胡美姬、楊少康共舞時,他就趁機去洗手間打行動電話,向在第一倉庫坐鎮指揮的范強探詢消息。
范強在電話里告訴他,一切已在分頭加緊準備,選派的人手,所需的服裝和面具,以及必要時的增援布署均不成問題,決定在十一點半趕往阿公岩,按計劃採取行動。
薛元福仍不放心,唯恐臨時發生枝節或變故,接連地打了好幾次電話。
十一點鐘,第二場表演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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