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執禮甚恭地說:
「董事長,老胡在電話里沒把出事的詳細情形說明,我們還是找他來,當面問清楚了再說吧!」
范強頗有顧忌地說:
「找他來不大好,我看還是去寶雲道比較好些,董事長認為如何?」
薛元福猶豫了一下,怒容滿面地說:
「好吧!叫李媽上樓去把我的上裝拿來!」
「是!」董超恭應一聲,忙不迭出了書房去吩咐李媽。
「董事長,剛才當著董超的面前,我有些話不方便說。這次又出了事,雖然看在三姨太的面子上,您可能不好意思對老胡加以深究。但為了整個組織,最好是一視同仁,不能對他特別寬大……」
薛元福沉哼一聲說:
「我知道!」
范強還要說什麼,但董超已走進來,使他只好欲言又止起來。
倏而,李媽取來了上裝,薛元福當即換下睡袍,交代說:
「李媽,回頭太太問起我,就說我有點事情,跟范經理他們出去了!」
「是!」李媽唯唯應命。
薛元福便帶著范強出了書房,也不進餐廳向正賭得起勁的那幾位好友,以及另兩個小房間里搓麻將的女客們打個招呼,就直接從客廳匆匆出去。
他無論到什麼地方,都帶著兩名槍手當保鏢,司機老劉也是他的心腹。
范強與董超仍用他們自己剛才駕來的轎車,跟隨在薛元福的豪華轎車後面,一起駛出了薛公館。
從花園道到寶雲道很近,僅需十分鐘左右,便已到了一幢華麗而精緻的別墅——這就是薛元福金屋藏嬌的香巢。
很顯然的,胡奇是因為栽在了「金老鼠」手裡,未能達成把那兩噸多重的黃金,安然護送到日本的使命,回來唯恐無法向薛元福交代,所以一回香港就避到女兒這裡來。打算以她作為擋箭牌,使薛元福看在這位寵愛的三姨太份上,不便對她父親過於深究。
但這一著早被范強料中,偏偏這傢伙心地狹窄,對胡奇以大老闆的「老丈人」自居,最近似乎把他這位經理都不看在眼裡,早就耿耿於懷,越看越不順眼了。
這次既有把柄落在他手裡,他豈肯放過對胡奇打落水狗的機會。
所以剛才趁董超不在場,他就趁機在薛元福面前,背地裡放了胡奇一支冷箭,還故意表示他並非跟胡奇有什麼過不去,而是為了整個組織設想。
由此可見,這個傢伙確實是個笑裡藏刀、陰險難纏的厲害角色!
這幢別墅里只有一位女主人,而服侍她的女僕倒有兩個,外加一個看門的,以及兩名保鏢。
當他們來到時,看門的一聽喇叭聲,就聽出是薛元福的座車,忙不迭打開大門,讓車一直駛進花園,才把大門關上。
薛元福下了車,氣沖沖地在前面,范強與董超則亦步亦趨地緊隨在後。
一進客廳,便見父女倆正在密談。
胡奇趕緊起身相迎,雖然他身為「老丈人」,也得恭恭敬敬地招呼一聲:
「老闆!……」隨即露出了局促不安的神情。
胡美姬仍然靠在沙發上,她這時穿著一襲薄若蟬翼的連身睡袍,外面加罩了件湖色薄質的晨褸,意態極為撩人。
她非常聰明,不等薛元福發作,已先發制人的用手把臉一掩,嬌泣著說:
「元福,爸爸這次也出了事,幾乎把條老命都送掉,要不是為了我,他就沒臉回香港了。現在他又怕無法向你交代,你看這怎麼辦……」
薛元福只好勸慰她說:
「你先別急,讓我把出事的經過問清了再說吧!」
范強立即走上前說:
「老胡,你在電話里沒說明白,現在當著老闆面前,把你們遇上『金老鼠』的情形說說吧!」
胡奇哪敢隱瞞,只得把他們在海上被動奪去黃金的實情,一五一十地述說了一遍。
等他們說完,薛元福的臉色已變成了鐵青,怒不可遏地問:
「你們去了十幾個人,加上船上的人手,總共幾十個人幾十支槍,居然對付不了一個『金老鼠』?!」
胡奇頓時面紅耳赤,垂頭喪氣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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