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議院最近有些什麼爭論的熱點嗎?」
「說實在的,很無聊。」
艾爾菲想,一直都很無聊。
「我們從你們美國引進了關於有醫生協助的自殺行為的討論。他們最好早點作出決定,好讓我有一天也好用上……」這回他大笑起來,他那張平庸蒼白的皮膚鬆弛的臉頰也跟著直顫。
斯達克瑞夫老得可不能算優雅。當初出使美國的時候,他在外交圈中可是個不俗的人物,有一陣有點發福的趨勢,被他很有效地控制住了。他那時目光炯炯有神,從各個方面來講都是個人中龍鳳。年紀一大,他就一切隨它了,懈怠了,甚至有些邋遢了,看上去一點也不關心他的這副皮囊或是皮囊外的包裝。他的藍領帶上有污漬,指甲也不甚潔凈。要是他夫人還在世,也許會有些不同。
他已經上了歲數,他的外表像張漫畫,畫里的一個老得搖搖晃晃的老人在他的俱樂部搖椅上打瞌睡,而年輕的成員則在旁邊等著他死,好把那張椅子騰出來。但在斯達克瑞夫身上,有一點沒有絲毫改變,而對這一點,艾爾菲非常了解。他的頭腦非但不老,反而像以往一樣明察秋毫;他與他的政府及一些別的國家政府仍保持著廣泛、穩固的聯繫。
茱莉給他們上了茶以及夾有黃瓜、三文魚和乳酪的薄三明治。斯達克瑞夫很響地呷了一口茶,身子往後一靠,兩手端著茶杯,擱在他肚子上。
「我的事兒說得差不多了,艾爾菲,」他說,「讓我聽聽你的事兒吧。說說你最近在華盛頓搞的惡作劇吧。你的朋友艾普賴爾看來下一輪無人能敵了。」
「沒人是打不倒的,朗頓。他當然現在是跑在前面,不過你也知道政事無常啊。」
「確實是,我是很知道這一點的。他看上去像個正派孩子,當然不能以貌取人。他是不是?是不是很正的一個人?」
「是啊。人很好。我很喜歡他。儘管有時候他的想法……怎麼說呢?有時候他的想法讓我很不安。」
朗頓點了點頭。這時,茱莉又來了,她端來分三層的銀盤,上面盛著司康餅、凝乳、果凍和各色小酥皮點心。斯達克瑞夫把他的小碟盛得滿滿的。艾爾菲擺了擺手,自己沒有要。
「你剛才說什麼?」斯達克瑞夫說著,噴出一口凝乳。
「我在說副總統有些觀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噢?有關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都有點。其中一方面對我來說更重要些。」
「脆皮糕真是好吃。里茨做的嗎?」
「維拉里的。」
「里茨做的也不見得就比這個還好。你的朋友什麼想法最讓你不舒服?」
「墨西哥。」
「是嗎?」
「他對墨西哥政府在反腐敗方面的緩慢進展很反感,特別是在毒品方面,那是他很看重的一個問題。」
「這不是跟你的總統唱反調嗎?」
「這很明顯。當然,他可以把他對墨西哥政策的不同想法遮掩起來,至少現在是做到了。不過最近我擔心他在這個問題上的強硬態度馬上就要公開化了。」
斯達克瑞夫撮起雙唇,用搭在肚子上的亞麻餐巾拭了拭,「很棘手的情況,我得說,我們不能讓一個國家的兩個領袖為著一點對外政策鬧起來吧,是不是?」
「說棘手算是個溫柔的說法,朗頓。你是了解我對墨西哥人民的熱愛的。」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看上去不那麼懶洋洋的了,「我當然了解。我相信你在那裡待了相當長的時間。」
「從來也不夠長。過幾天我就從這兒去墨西哥。現在英航有從海思路到墨西哥直飛的航班,從倫敦去比從美國去都方便呢。」
「是啊。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喝茶的時候,我們談過你不太加掩飾的做大使的野心。」
「我記得那次的談話。」
「是在你們的大使布朗辦的晚會上。」
「對。」
「還想釣那個位置?」
「釣?」她一聲輕笑,「不是釣,朗頓。我是想曲線靠近。不過,這的確是我的目標。」
「要是艾普賴爾明年11月份當選,你就很有戲了。」
「我想使我的機會更大。」
「有先見之明。不過我想副總統艾普賴爾跟當局在墨西哥問題上的抵觸弄不好會讓故事裡的那隻猴亂蹬亂踹,說不定也把你的事搞砸了。」他揚起眉在問他的看法對不對。
她沒說話,只點點頭。
「我想你會是個很好的駐墨大使,肯定比他們給我們的那個讓人受不了的傢伙要好得多。你那兒的語言說得很流利,而且在那兒還有家。對那裡跟你打交道的人們也有你獨特的理解。」
「我能請你替我在國會上推薦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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