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怪圈》 - P9

 白衣怪圈

 羅賓 科克 作品,第9頁 / 共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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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你,你有我,我們不需要其他人。」結果是湯姆再也不想離開家裡。他曾經在當地一家獸醫站干過一陣子。

後來,由於母親一直對醫學感興趣,在她的建議下,他進入急診醫士培訓班。

培訓結束后,他在一家救護車公司找到一個職業,但是跟其他同事總是搞不好關係。他決定去做醫院的勤雜工,這樣他就不必同許多人打交道。他首先在邁阿密總醫院工作,但不知怎麼跟監工幹了一架,以後又去殯儀館幹了一陣子,最後才到現在的福布斯癌症中心做勤雜工。

「那個女人叫桑德拉,」湯姆在水池的龍頭下沖洗盤子時對母親說。「她年紀比你大。她痛得很厲害。那『問題』已經擴散到脊椎里。」湯姆同母親說話時從不用「癌」這個詞,早在母親患上這病時,他倆就商定不再說這個詞。他們喜歡用對感情震動較小的詞,如「問題」或「困難」。

湯姆是在一篇報道新澤西州醫生的報紙文章里讀到琥珀醯膽鹼這種麻醉藥的。

他接受過的初級醫學培訓足以使他懂得某些醫學常識。作為勤雜工,他有時間、有機會接觸麻醉藥車。順手牽羊拿一些麻醉藥對他並不成問題,難的是在需要使用前藏在什麼地方。有一天他終於在四樓清潔工具貯藏室的貯藏櫥頂上發現一個合適的地方。他爬上桌子,看到櫥頂上積灰很厚,他知道把麻醉藥藏在這裡是萬無一失的。

「別擔心,媽,」湯姆準備出門時說。「我會儘快回家的。我會想念你的,我愛你。」湯姆自從上學時就一直這樣向母親道別。

肖恩把他的五十鈴汽車開進福布斯癌症中心的停車場時,已經差不多10時30分。這兒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像夏天一樣。氣溫將近華氏70度①,同波士頓冰冷的雨水相比,這兒簡直是天堂。這兩天的汽車旅程也很愉快。他本來可以開得再快些,但是離報到時間還早,就沒必要趕路。他第一天晚上在北卡羅來納州落基山城州際公路旁的汽車旅館歇腳。

城市假期 Amocity!

  

第二天他開進佛羅里達州,越往前開,春天氣息越濃。第二個晚上住在佛羅里達維羅海灘邊的汽車旅館,空氣中香氣襲人,據旅館服務員說是附近柑橘林飄來的香味。

旅程的最後一段開得最艱巨,從西棕櫚灘南部開始一直到邁阿密,他不得不在交通高峰擁擠的車流中奮鬥。使他始料不及的是,連寬達八車道的州際公路上也處於停停開開的混亂狀況。

肖恩下車把門鎖好,舒展了一下僵直的手腳,抬頭看著福布斯癌症中心兩幢一模一樣的高樓,整幢樓用古銅色反射玻璃建成,氣勢恢宏。姐妹樓之間由人行天橋連接。他從指路牌上看到,左邊這幢樓是科研和行政中心,右邊這幢樓是醫院。

肖恩朝入口處走去,腦子裡考慮著邁阿密給他留下的第一個印象是什麼。好像什麼都有。在州際公路朝南開接近轉彎處,他能看到市中心嶄新的、耀眼的摩天樓。

但是公路附近卻是亂七八糟一長排低收入家庭的住房。福布斯中心附近邁阿密河沿岸地區看上去也很破舊,幾乎是清一色煤渣砌成的平頂建築群中點綴著幾幢現代化高樓。

肖恩推開反射玻璃做的大門,腦子裡還在想這次來邁阿密搞兩個月研究所遇到的種種障礙,心裡不免有些苦澀。他不知道母親是否能治癒他從少年時代就給她帶來的精神創傷。「你太像你爸爸了,」她總是這樣說,並且把這句話作為對肖恩的責備。肖恩自認為,除了喜歡上酒吧外,他和父親沒有共同之處。當然,他的機遇與父親完全不同。

一進門就看到黑板架上黑色氈板上用白色塑料醒目地拼寫出「肖恩·墨菲,歡迎你」的字樣。肖恩暗想這可是個很好的見面禮。

進門后是個不算大的門廳,進入這幢樓還要通過旋轉柵門。柵門旁邊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一個長得很帥、膚色黝黑的西班牙人,身穿一件帶肩章的棕色制服,頭戴一頂有帽舌的軍帽。這身打扮使肖恩覺得好像是徵兵廣告中海軍陸戰隊員和好萊塢電影中蓋世太保的混合物。警衛的左臂上精緻的臂章上印著「保安」二字,左邊腦袋上方的名牌上寫著他的名字「馬丁內斯」。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馬丁內斯問道,他的英語有很重的外國口音。

「我就是肖恩·墨菲,」肖恩指著歡迎牌說。

警衛臉上的表情沒有改變。他很快打量了一下肖恩,然後從桌上好幾個電話中抓起一個。他用很快但不成句子的西班牙語對著話筒說話。他掛掉電話后對肖恩指一指旁邊的皮沙發。「請等一會兒。」肖恩坐下,隨手從茶几上拿了一本《科學》雜誌,漫無目的地翻弄書頁。

但是他的注意力卻在研究福布斯中心考究的安全設施。很厚的玻璃隔板把等候室同大樓其他部分完全隔開。顯然,由警衛守衛的旋轉柵門是進大樓的唯一通道。

①華氏70度相當於攝氏21度。

一般說來,衛生機構對安全保衛總是掉以輕心,肖恩對這裡的安全設施讚不絕口。

「這兒附近有些地區治安很差,」警衛回答道,但沒有進一步闡述。

就在這時,第二個警衛出現了,他穿的服裝同第一個警衛完全一樣。

「我的名字叫拉米雷斯,」第二個警衛說。「請跟我來。」肖恩通過旋轉柵門,但沒有看到馬丁內斯按按鈕。他猜想旋轉柵門是用腳踏開關控制的。

肖恩跟著拉米雷斯走到左邊第一間辦公室,開著的門上印著「保安」兩個大字。裡面是個控制室,一面牆上全是監控電視。第三個警衛坐在監控電視前,手裡拿著寫字板。肖恩朝電視屏幕掃一眼就知道,這兩幢大樓的許多地方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中。

肖恩繼續隨拉米雷斯進入另一個沒有窗戶的小辦公室。在桌子後面坐著第四個警衛,他的制服上有兩顆金星,帽檐上有一條金邊。他的名牌上寫著:

「哈里斯。」「你的任務完了,拉米雷斯,」哈里斯說,給肖恩一種感覺,好像他正被徵召入征。

哈里斯打量著肖恩,肖恩毫不示弱地對視著對方。兩人之間一下子就出現了反感。

哈里斯那張給太陽晒黑的肉鼓鼓的臉是肖恩少年時代在查爾斯頓司空見慣的。這種人職位不高,但官氣十足。他們還是酒鬼。兩杯啤酒下肚,他們就會為了電視轉播比賽中裁判的判決同不同看法的人大打出手。肖恩早就學會要避開這種人。可是現在他又不得不面對這種人。

「我們不希望有人在這兒製造麻煩,」哈里斯說。他帶有不太明顯的南方口音。

城市假期 Amocity!

  

肖恩沒料到對方會用這麼怪的方式作為開場白。他真不知道這個人以為他在哈佛獲得什麼,難道是假釋嗎?哈里斯顯然體格不錯,突出的二頭肌幾乎把短袖襯衫的袖口撐滿了,但是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健康。

肖恩真想給他開一門營養課,告訴他合理吸取營養對健康的好處,他想起了沃爾什大夫的告誡,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你畢業后是要去做醫生的,」哈里斯說。「你究竟為什麼要把頭髮留得這麼長?我還想冒昧指出,你今天早上沒有剃鬍須。」「可是我為了來這兒報到特地穿了襯衫,戴了領帶,」肖恩說。「我以為我自己看上去還是很瀟洒的。」「別跟我耍貧嘴,小夥子,」哈里斯說。他的話里毫無幽默感。

肖恩不耐煩地轉移著身體重心。他已對這種談話感到厭倦,對哈里斯感到厭煩。

「你還有什麼事要留我在這裡?」「你需要一張帶照片的身份證,」哈里斯說。

他站起身來,從桌后繞出去打開鄰室的門。他比肖恩高几英寸,但至少比肖恩重20磅。

「我建議你理個髮,」哈里斯邊說邊示意肖恩到隔壁房間去。「另外請把褲子熨一熨。也許這樣比較適合這兒的環境。這裡可不是學校。」肖恩走進隔壁房間,看到拉米雷斯正在擺弄支在三腳架上的寶麗來一次成像照像機。拉米雷斯抬起頭來,示意肖恩坐到一塊藍幕布前的凳子上。

哈里斯關上攝影室的門,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肖恩給他的印象比他原先擔心的還要差。他本來就對接待來自哈佛大學的神氣活現的小夥子不感興趣,但是他沒有料到這個年青人看上去就像六十年代的嬉皮士一樣。

他點燃一支香煙,暗暗詛咒肖恩這類傢伙,他不喜歡這種名牌大學的高材生,他們目中無人,以為他們什麼都知道。哈里斯本人曾在軍隊里接受過特種部隊嚴格的訓練,他幹得不錯,在沙漠風暴行動后被提升為上尉。但是,隨著蘇聯解體,和平時期的軍隊開始裁員。哈里斯成為裁員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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