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旁門,讓我先進去。藥店的這位幸運的老闆一拐一瘸地跟在我後面。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使我產生一種奇特心情,人們一般用「害怕」這個字眼來表述。
我到了房間的中央,這個房間要是作鵝圈,要比作藥房適合些。地板就是親愛的母親地球,牆壁則是用木板做的,樹皮沒有剝掉。釘子上掛著一排排小麻布袋。天花板的正中,吊著一根繩子,繩子上拴著一個特大的灌腸注射器。有一塊木板上放著好多把式樣奇特的剪刀、老式拔火罐、理髮用的洗臉盆和齒條,齒條上裝有寸把厚的鉗子。地板上放著各種各樣的餐具,有的完整,有的破碎。室內充滿著一種氣味,這種氣味簡直難以形容。
「瞧!」他說,「這就是我的病房。現在我可要問你,你是用什麼成分配製治胃病藥膏的?」
這位藥劑師向我逼近,極其緊張地看著我。他顯然是盼望我說出我的配方。
「你的麻袋裡有沒有薩達?」我問。
「薩達,有的。就是伊斯拉西,學名叫芙蓉。」
這位地地道道的博士和藥劑師想向我表明,他了解這種植物的拉丁文名稱。可這個名稱過時了。所以我回答說:
「真正的學名叫木蓮。」
奧梅爾博士把嘴張得很大,驚奇地看著我,並且問道:
「有兩種不同的學名?」
「可不,有一百多種哩。」
「安拉!我可是只知道這一種。你想要多少芙蓉,長官?」
「一大把」
「好!我給你一袋。長官,你還要什麼?」
地板上放著一張紙,看起來像是從街上撿的。他把紙撿起來,捲成一個筒,用舌頭舔紙邊,使之可以粘貼。然後,他用手抓了滿滿一把木蓮,遞給我。我是要把它作為外用藥,所以沒有對藥劑師的這種不拘小節的行為提出異議。
「你有鹼嗎?」
奧梅爾把嘴拉得很寬,表示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並且介紹說:
「你要的是哪種?」
「隨便。」
「長官,我聽說,你的家鄉在西方。我有那裡的非常好的鹼。你要多少都行。」
「你怎麼稱呼這種東西?」
「沙維蘇幽。」
「給我看看!」
正如我所料,他真的拿出來了小瓶給我看,上面寫著藥名。
「你是怎麼得到這種鹼的?」我向他打聽。
「我從一個到我這兒來過的代理商那兒買了好幾瓶。他叫什麼布拉格的,來自法國的首都。長官,你還想要什麼?」
「你有汞嗎?」
「有。我用它裝氣壓表和溫度計,我自己裝的。」
「怎麼?你自己干?」
「是自己干。你不相信我?」
「啊,非常願意相信!誰能研製出這麼多的藥品呢。你是全能的!」
「難道不是?是的。你是一個有理智的、素養高的人。我現在有存貨,是從薩洛尼基弄來的。你要多少水銀,長官?」
「半斤多一點。你有這麼多嗎?」
「比這多。」
「等以後用吧!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還有一種我要用的東西。」
「你說的是哪種?」
「灰鉛(註:鉍)。當然,這是一種稀有金屬。難道你有?」
「灰鉛我沒有。但我有灰錫。我用它製作一種漂亮的白色化妝品。」
「一樣。如果你有一克,就給我一克,再配兩克汞。」
藥劑師跪在地上,在舊容器中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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