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三個小時后,笛木刑警回來了。他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報告了情況。
「矢后把鎖鑰寄放在保原香代那裡。據說他請香代在阿伊子來時交給她。當時矢后拎了個小型旅行提包。」
「那麼,鎖鑰是讓阿伊子拿走了吧?」
「不過阿伊子一整天都沒有露面。據說香代是將鎖鑰一直放在收銀台後的格子里,當晚她忘了這事就回家去了。第二天早上鎖鑰仍在那裡。」
「那是什麼時候?」
「是前天。我們前去店子的前一天。到了昨天阿伊子來了,香代說她就將鎖鑰交給她了。阿伊子似乎去過公寓。但奇怪的是阿伊子轉頭去了新海家,說矢后不見了。於是新海太太便打電話到店裡叫嵐鐵平。所以,那時候阿伊子應該在新海家。但是,阿伊子沒有讀到矢后的信。」
「信件前半部分的內容如何不得而知,但僅就我們手上的文字,矢后寫信的意思是要阿伊子不要擔心,所以阿伊子認為矢后失蹤了是很奇怪的。」
「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這樣一來,只能認為那鎖鑰在收銀台期間,有人比阿伊子先到矢后的公寓去了,拿走了矢后留下的信件。那人的目的,應在此信件的前半部分吧。寫了些他不願意讓阿伊子讀到的內容。」
「有門兒啦,」刑警說道,「儘管不知其目的何在,但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皇冠滴流』的有關人員了。」
「菊江怎麼樣了?」
「似乎交由嵐鐵平操持一切。她十分信任鐵平。據說阿伊子估計了一個天後會出現的地方,昨天晚上一直外出到很晚。」
「信件的事稍後再說。你估計矢後會在什麼地方?」
「這就不好說了。」
「是I溫泉。」
「那麼說,他是在上院隊的集訓營地,也就是保原卓造所在的鎮上?」
「去看看。」檢察官堅決地說,「找著了阿伊子和矢后的話,事情就大體明朗了,同時也可以調查有關保原卓造的情況。」
看來的確有些東西在動了,儘管不是目睹的,但在閉上眼睛的檢察官的背後,看來有人在悄悄地向前移動。
檢察官給家裡掛了個電話,說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刑警也和署里打了個招呼。
刑警一直等到檢察官下班時間到了之後,他便走到外面。檢察官關上門,在標示「高山檢察官」的房間門口掛上一個「出差」的牌牌。
關於去I溫泉一事,高山當然要取得次席檢察官的配合支持。但當他在門上掛上「出差」的牌牌時,他覺得自己仍然置身新海清事件之中。也只能把該乾的幹了吧,他心想。即使是徒勞無功,作為檢察官仍有職責去防範今後有可能發生的犯罪。並非僅是揭露犯罪、起訴犯人才是工作。
八時許抵達I溫泉。溫泉鎮上裝飾著五彩霓虹燈,浴客熙來攘往。但這種熱鬧二人都不沾邊。二人挑了上院隊平時投宿所用的兩套間中的小的那套住下。檢察官自信矢后已來到了這鎮上。這事交給了笛木刑警,如果他在,二人將直接見他問他問題。
「請叫一個當地的舊式按摩師來。」
檢察官獨自一人時,便對服務員吩咐道。
一個中年男性按摩師來了。檢察官讓他按摩身體,同時不經意地搭起話來。
「你知道一個叫保原卓造的馬口鐵工匠嗎?現在一定墮落了吧……」
「保原卓造——哦哦,我知道啦。是客人您的熟人嗎?」
「還不到熟人的程度。我倒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麼啦。」
「卓造他呀,喝酒喝垮身體啦。最初的原因,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身體不靈便了。好像做過一陣子旅館看守的,如今連個住處也沒有,在海港那邊搭了間小棚子住。他是誰都不理的,據說是靠檢水產公司丟到海里的放久了的存魚賣到不知什麼地方來維生的。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他啦。」
「是么,謝謝你啦。」
此時,按摩已做到將高山檢察官的手腕放在膝上,由手腕起一直捏到肩上的階段。在把身體交給他人按摩的過程中,檢察官突然有所醒悟。
棒球選手會在替補席上接受教練的按摩。像水楊酸甲酯那樣的藥物豈不是可以混合有機磷化合物揉進肌膚里嗎?做按摩的人事後馬上去洗手的話,便可洗去毒物。但是,被按摩的一方就有毒物由肌膚侵入體內。這是一個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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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男子駕著小艇,用帶柄的小網兜專心致志地打撈水面上翻了白肚的死魚。他那姿勢很不穩定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僅僅是因為小艇的搖晃。那男子基本上沒有使用右手。停住小艇去撈死魚的工作也是用一隻左手去做的,當那片水面只剩下墨綠的水時,他便用左手控制打橫的掉,移開小艇。同樣的動作一再地重複個不停。正如按摩師所介紹的那樣。
風很涼,高山檢察官和笛木刑警所站之處,是從水產公司倉庫岸壁伸出來的一道短短的突堤。混凝土建起的巨型倉庫把影子投落到海面上,那裡顯得風更冷、水更黑。
「那是些什麼魚?」檢察官開口問道。
「是河豚呀。」
「是河豚?」檢察官吃了一驚。提起河豚,他只有那些被做了菜式的河豚,或者成了燈籠的河豚的印象。
「為什麼要扔掉呢?」
「大概水產公司只要那些大的魚吧。或者這個時候的河豚是不能吃的吧。總之,只要下了網,不想要的魚也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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