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笑著說,「那麼這就是你和我爸爸相投的地方了。」然後他收住笑。「哈里,星期三晚上你和那女孩是什麼時候到達戈羅麗的住處的?」
「大約差一刻鐘十一點。」伯克的煙斗已經抽完了,他環顧計程車里想要找個地方倒煙灰。但是煙灰盤不見了,他只好將煙斗連同煙灰一起塞進煙袋裡。「這裡真不方便。」勞瑞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這個女人對她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而且阿曼都夫人向這個女孩解釋她為什麼以前沒有找過她時,解釋得很糟糕。以致於我覺得我都有點妨礙她們了,於是我就離開了。不管怎麼說,我的任務是完成了。阿曼都夫人送我到門口一一順便把支票給了我;我當然事先曾打電話通知她我們要過來,她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支票,然後像我曾告訴過你的,我在大約11:05離開了那兒。去了機場,在凌晨1:00起飛。緊接著我便收到了奎因警官拍的電報,這樣我就又轉身飛回來了。」
「那麼說你讓斯班妮爾小姐和戈羅麗單獨在一起,」埃勒里突然說。「而戈羅麗是在11:50被槍殺的。」
「我知道勞瑞特說我走後過了不一會兒她也離開了,」伯克回答說。「你父親告訴我說,她已經被詢問過了,而且她的說法看來可以證實她的清白。但是她今天晚些時候會再次接受調查的,我想這樣你就可以坐在地面前自己作出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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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先生,今天你想看哪一個?」值班員問道。
「戈羅麗·圭爾德·阿曼都,路易。」
「是那具。」他徑直走到一個抽屜那兒把它打開。「她曾經很受歡迎。」
她死後連屍體也不美。身體胖得不成樣子;深黃色亂髮下面的臉因死亡而變黑,因過度放任而顯得肥胖臃腫。
「戈羅麗的變化真大呀。」埃勒里低聲自語。「她可曾經是一個很性感的女人,令許多人著迷。你相信嗎?」
「很難,」哈里·伯克說。「埃勒里,除了肥胖,我在她臉上看不出有什麼非凡之處。當然也沒有什麼標記或傷痕。」
「那麼她指的不是她自己的臉了。」
「誰說是呢?」
「你是不會知道的。有位詩人是怎麼說的來著?『每一張臉都有故事,不同的臉上故事截然不同!』但是他又說,『有的臉就像空白的書,沒有一行字,或許連日期也沒有註明。』」
「哪位詩人?」
「朗費羅。」
「哦。」
「不是濟慈的片斷。」
「真令我寬慰,」伯克感激地說。「嗯,除了肥胖,這張臉上什麼也沒有寫。」
「我不知道,」埃勒里突然說。「謝謝,路易。哈里,跟我來。」
當他匆忙地催促伯克出來時,蘇格蘭人問,「現在去哪兒?」
「法醫辦公室。我剛才又有了一個想法。」
「我希望別再引用什麼……」伯克說。
「我會儘力不向你提及我們本地詩人的。」
他們發現普拉蒂醫生正在桌前吃午飯。
這個老頭的禿頭上戴著破爛不堪的布帽子,而且戴得很靠後,他們進來時,他正在對著三明治做鬼臉。
「哦,埃勒里。又是番茄加萵苣。上帝啊,我曾經無數次地告訴過我的那個女人,干我這一行的男人不必是素食主義者!你在想什麼?」
「阿曼都的案子。介紹一下,這位是哈里·伯克,普拉蒂博士。」
法醫咕噥著,繼續咀嚼著。「你在她身上已經花了一下午了,我說對了嗎?」
「是的。難道你沒有看到報道嗎?」
「沒有。有什麼事嗎?」
「像被宣傳的那樣,她死於槍擊。你以為是什麼呢?」
「希望。」
「對平淡事情的一般信任來了!」伯克低聲說。
「什麼?」埃勒里問。
「狄更斯,」伯克說。「查爾斯。」
普拉蒂醫達目瞪口呆地凝視著他們。
「醫生,您檢查過她的嘴嗎?」
「我什麼?」
「檢查過她的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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