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多大?」
「大概30到35歲。」
「體重多少?」
「噢,大約150磅或160磅。」
「你注意到他的領帶了嗎?」
「是的,他戴的領帶顏色柔和,穿的衣服總是很素凈,款式保守。」
德雷克說:「聽起來像是一個專業偵探,可是還有點怪。」
「為什麼?」
「他的穿著不像一個武偵探。」
她問:「武偵探是怎麼回事?」
德雷克瞧瞧梅森,說道:「佩里,你告訴她。」
梅森說:「安森太太,在偵探這一行有兩類秘密跟蹤的偵探,文偵探很難察覺。他決不能在跟蹤對象面前礙手礙腳。如果他認為他已被發現,他就打電話給他所在的偵探社立即換人。
「另一方面,武偵探卻想方設法讓跟蹤對象了解到自己已被跟蹤。他干一切事都是要讓對象以為那是偵探的所作所為,他的行為露骨,足以使對象遲早發現他。」
安森太太問道:「可是究竟為什麼還有人要用武偵探?」
梅森微笑:「其實他們是成對配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武偵探和一個『套兒』——設圈套引人鑽入者——配合行動。」
「什麼是『套兒』?」
梅森說:「『套兒』就是一個得到跟蹤對象信任的人,他是個偶然相識並能增進接觸、迅速建立友誼的人。」
安森太太說:「我不會和人迅速建立友誼。」
梅森說:「我們這樣來看這種事。假定你偶然認識了一個人,他和你的興趣完全相同。他聰敏伶俐,觀察入微,富於同情。你很難想到:竟然有人研究了你的性格、愛好、情趣,然後安插一個人,由這個人蓄意引導你相信他(或她)與你情趣完全相同,甚至好惡和成見也相同。
「情況發展下去就是你在短短几天內見到他不少次。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個『套兒』。」
塞爾瑪·安森說:「請講下去。」
梅森說:「然後,在適當的時候,這個『套兒』就用信號通知武偵探。
這個武偵探就開始跟蹤這個對象直到後者又去對『套兒』說:『你看見那個尾隨我們的人了嗎?他跟蹤我已經兩三天「或者有另一個情況,假若這個對象對此什麼也不提,這個『套兒』就會說:『瞧那個跟在我們身後的人。現在別回頭,等咱們到了拐角的地方再好好看看他。我想他是跟蹤我們。』」
「然後又怎麼樣?」塞爾瑪問道,她的態度表明她有強烈的興趣。
梅森說:「然後,這事可能暫時放一放,不過也許那個武偵探下一天又去行動,這個『套兒』就會說『那個人又來了』。於是他們談起來。這個對象要說:『天哪,不曉得為什麼有人要跟蹤我』。這時這個『套兒』做出沉思的樣子,過一會兒說:『惟一的可能是他跟蹤我』。
「『老天爺,為什麼?』這個對象問道。
「這個『套兒』顯身手的時刻到了。咱們假定有人懷疑這個對象毒死了貓。」
「貓!」塞爾瑪·安森驚叫起來。
「貓,毒死貓。」梅森答道。
安森太太皺起了眉頭。
梅森說:「這樣,這個『套兒』就說:『也許他是跟蹤我。你要曉得,我們那個街道的人十分懷疑我毒死了貓。的確,我討厭貓,人們也知道這一點,街道上有人一直在給貓下毒,可是我覺得有些鄰居懷疑我。不曉得那個人是不是跟蹤我,想取得證據。上星期有一隻很珍貴的貓被毒死了,貓的主人確實當面威脅我,指責我撒了毒貓的葯!』」
塞爾瑪·安森當時真是聚精會神。
梅森說:「這時,這個對象很有可能轉向那個『套兒』問他,『你放毒了嗎?』「那個『套兒』會說:『好吧,我告訴你。我不會告訴任何別人,我的確毒死了貓。我討厭貓,因為貓愛破壞東西,到處閒蕩,還咬死我努力馴養的小鳥。我有一個窗口給食器,寵愛的小鳥非常準時地到那兒去討食。我給鳥放出飼料,看著它們來往吃食,從中得到極大的樂趣。
「『後來,貓發現了這件事,似乎我們這個街道上所有的貓都決心到我這地方來遊盪。我覺得人們應該照管自己的貓,不該叫貓到處逛盪。
「『如果一個人有狗,他總要設法了解那狗在哪兒。他不願意狗在鄰里無拘無束地到處閒蕩。可是,養的若是貓,人們簡直就把一切責任拋到腦後,讓這討厭透頂的小動物埋伏在我的灌木叢中再突然襲擊我那馴服的小鳥。我對幾家鄰居說過我喂著小鳥,請他們把貓關在家裡。可是他們不聽,我就買了毒藥放在肉里撒在我那地方,我希望凡是到我那兒去要咬死小鳥的每一隻該死的貓都被毒死。』」
「後來呢?」塞爾瑪·安森問道,她的面部流露出興趣濃厚的表情。
梅森說道:「後來這個對象說:『天哪!咱們好像一切愛好都相同。事實上,我也一直用窗口給食器喂鳥,還利用閃光燈通過窗戶拍小鳥的照片。
我已經拍到了一些漂亮的小鳥照片,可是有些貓溜進來朝我這邊走。噢,我可沒做得像你那麼絕,我只放毒藥毒死其中最討厭的一隻,它到我這兒閒蕩已成習慣了。』「然後這個『套兒』就說:『你搞毒藥遇到麻煩了嗎?』這個對象就說下去,擺出買葯的地點、保存的地方、使用的劑量,以及其他一切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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