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娛樂,為什麼要賭錢呢?」
「這才來的刺激,不然你認為我怎麼熬過這個夜晚?」房東先生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一點,帶點彩頭能激發出真正的實力,才會提高水平。」隨後,房東先生羅里羅嗦向我傳授起他的麻將經驗來。
他們這群人就象以此維生,天天象上班一樣準時來到房東先生的家中。所以當我看到房東先生的家門是關著的時候,讀者朋友們就不難了解我吃驚的原因了。
我推了推門板,又轉了轉門把,門從裡面上了鎖,我下意識的用手指敲擊著門,琢磨著這些反常的情況。原本安靜的屋子裡卻傳來一陣慌亂的響動,緊接著門被打開了,房東先生的臉出人預料的擠出門縫。他前額沾著濕嗒嗒的頭髮,臉上掛滿汗水,眼球充血的厲害,脖子的青筋暴出,模樣與平時不可同日而語,甚為駭人。不知在屋裡干著什麼。
「你來幹什麼?」房東先生一反常態,凶神惡煞般問道。
「我、我以為家裡沒人。」我儘可能笑著說。
「以為沒人你還敲什麼門?」看我沒有進屋的意思,房東先生好象鬆了口氣,打了一個哈欠,可右手仍緊緊扣住門板,刻意用身體擋住我投向屋裡的視線。
「聽說阿姨失蹤了,她回來了沒有?」
房東先生的額頭掠過一片不易察覺的陰影,眉頭微微一皺,作無奈狀搖了搖頭。
「那麼我現在幫忙找找去!」
房東先生頷首答謝,象急著要去辦事似的,急匆匆的關上了房門。
我也轉身悻悻走出這幢籠罩在迷霧中的老房子。
偌大的上海,要找到一個人,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易,我無從下手。我的直覺將我推向了「夜上海」髮廊。
臨近正午,「夜上海」才剛剛開始營業,走進這間髮廊,我就被一股餿肉的氣味熏的透不上氣來,門、窗都是用磨砂玻璃裝飾的,能照射進來的光線少的可憐。牆上鑲嵌著兩面鏡子,鏡子前的柜子上散布著雜七雜八的梳子、理髮刀以及洗髮水,兩把專供客人使用的椅子上,搭著污跡斑斑的圍脖布,椅背上的皮革裂了好幾條口子,裡面的海綿爭先恐後的探出他們黃色的身體。角落的地板上,被剪下的頭髮糾結在一起。別看這間髮廊破舊不堪,可它是這條街上交租最準時、招牌掛的最久的商家。「夜上海」的老闆娘常說:要是靠剃頭掙的那幾個錢過活,我早就餓死在馬路上了!
很明顯,老闆娘對自己的職業和收入十分滿意,甚至還有些得意,當然我所指的是她真正在做的那份工作。
我進來的聲響,引起了屋裡人的注意。沙發上坐著的於萍和她的同事,一見到是我,於萍放下梳子,熱情的為我讓了座。來到這種地方我總是感到忐忑不安,就象自己在犯罪一樣,腦海中儘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的念頭。我避開好客的於萍,用異乎尋常的語氣問道:「你們誰看見我的房東太太了嗎?」
於萍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笑,反問道:「怎麼?你的房東太太不見了?」
「恩!」
「那麼你該去問你的房東先生啊!他對我說老婆就是他這位如來佛手中的孫猴子。」說完,幾個女人放肆的大笑起來。
「你們到底有沒有看見過她?」我加重了語氣。
「你沒見我才剛起床嗎?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你這個討厭鬼,不做生意的話馬上出去,我要換衣服了。」她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顯然對我所提的無聊問題她覺得從中無利可圖,便收起了她的職業笑容。同時,她毫無顧忌的開始解睡衣的紐扣,我象一匹受驚的野馬奪門而出,背後再次響起放蕩的笑聲。
如此一來,我一天的好心情算是到頭了,帶著沮喪和受愚弄后的自卑,我慢慢走回了家,上樓時用餘光掃了眼房東先生家那扇仍舊緊閉的門,毫無疑問,房東太太還未回家。
魯堅的房門中透出幾縷光線,門縫中透出「悉悉唆唆」的交談聲,我的朋友已經回來了。但當我看到房倩倩那張充滿憂傷的臉龐時,就猜出了他們的尋找同樣毫無斬獲。
「你找到什麼嗎?」魯堅的口氣聽起來就象早已料到我的空手而歸。
不知為何,見到與房倩倩獨處的魯堅我格外厭惡,對他的提問我不予搭理,轉而安慰著傷心的姑娘:「不用擔心,或許房東太太只是一時生房東先生的氣回了娘家或朋友家。」
「我們都找過了。」魯堅冷冷的說。
「也許房東太太只是遇到了一位久未謀面的老朋友,聊的興起一時忘記了時間。也可能她心血來潮,想要真正屬於自己的二十四小時,想瞧瞧這個家離開她會變成什麼模樣!總之,你們的神經太過敏感了。」
「但願是這樣。」房倩倩喃喃自語道。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我們如何能樂觀起來?」魯堅毫不留情的反問我:「房東太太的錢包、外衣都原封不動的留在家裡……」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我反駁道。
「最重要的是,房東太太的所有鞋子都在家裡,這一點倩倩已經證實了,恐怕房東太太會有不測。」魯堅說道。
聽見魯堅對房倩倩使用親昵的稱謂,我倍加對這位畫家反感起來:「你的觀點未免太過悲觀了吧!」
房倩倩則向我示意情況正如魯堅所說的那樣,她的表情猶如一尊雕像,如此美麗卻又毫無生氣。
不過,魯堅的話不無一定道理,房東太太的失蹤遠比我想象中的複雜的多。房東太太原本就不太出遠門,即便有幾次外出,她也將家裡的事情面面俱到的安排停當,才心緒牽絆的出門。房東太太這樣性格的女人,心裡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了家庭,她的一生就為了能使家庭正常運轉,或許這個家庭在旁人眼中看來破碎不堪,或許這種運轉並無太大意味,但一個平凡的女性的價值正是由此顯示,而在她離開的時間,她的價值尤為顯著。房東太太連鞋也顧不上穿,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呢?她的失蹤在和丈夫爭吵后的一天,這讓我迸發出一個念頭,我回想起房東先生今天的奇怪行為,實在令人懷疑。
魯堅用鬼魅般的神情注視著沉思中的我,我頓時感到手腳冰冷,而我也不敢再看房倩倩,生怕她看穿我正在思考的事情。這些還令我想起魯堅曾說過的話,要得到房倩倩,房東太太是個障礙,會不會是魯堅幹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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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左庶悠然篤定,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以撅撅嘴唇示意他在認真傾聽,黑色小本的記錄也沒有停止過。
我的念頭被偵探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說道:「當時,您一定猜到了房東太太也許已遭遇不幸。」
「沒錯。」我答道:「我想當時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的。可能我的一些主觀推斷也是那些可怕事件發生的間接原因之一。」我啜了幾口清水,濕潤有些干痛的嗓門,往後的事件就是真正的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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