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和藹地微笑一下。「可以呀、假如你真的看到了我希望你曾經看到的東西,我是可以給你點錢花花。」
「別誤會了,老姐。我是真的什麼都看到了。你要知道,有的人就是不想出庭去做證人,你也不應該怪他。收到一張傳票跑5次法院,只是坐在那裡,你浪費5個半天時間,第6次你去,渾蛋律師會問你一大堆廢話,你在那裡受窘,律師在那裡賺大鈔票。官司打完,律師伸手謝謝你,感激你主持正義。你的證詞使受害者得到一萬元的賠償,其中一半進了律師口袋。證人才是真正受害者,被騙的人。我媽媽生不出這種笨人來。」
「我看你媽媽是很聰明的,」白莎笑著道:「你正是我想像中的做生意對象。」
「好極了。那就討論生意吧。」
白莎說;「我最有興趣是想知道——」
「等一下,」男人打斷白莎的話題,他說:「不要從半腰裡殺出來,你應該從頭說起。」
「我是在從頭說起呀。」
「不是,你沒有。慢慢來,老姐。志願先生認為我們應該從裡面有多少好處說起。「
「我是在向志願先生解釋呀。」白莎忍耐地笑道。
「那麼把支票本拿出來,讓我們看看這件事有多少背景。」
白莎說:「也許你先生沒有詳細看那則廣告。」
「也許你廣告上登載得不太合理。」
白莎吹口氣暴出一句話:「別弄錯。這件事里雙方我都沒有見到過,也不代表任何一方。」
來人裝著氣餒地說:「不代表任何一方?」
「不代表任何一方。」
「那麼你起勁什麼?」
「我只是想找到受傷的女人,現在在哪裡?」
他向她睨視,冷嘲地笑一下,表示完全了解了。
「不是,」白莎說:「完全不是你所想像的。在我能找到她之後,我就一切都不管了。我不會建議她去找律師,她的死活和我沒有關係,她是不是要打官司和我也沒有關係。我的目的只是找到她,或是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為什麼?」
「為了另外一件事。」白莎說。
「另外一件事?」
「是的,真的是另外一件事。」
「這樣說來,她不是我要討論的對象。」
白莎問:「你有沒有撞人汽車的車號。」
「我告訴過你我什麼都有。小姐,運氣天上降下來,我當然拿出我的記事本,拿出我的鉛筆。要知道我一切都記下了。車禍是怎麼發生的,汽車車號,什麼車,哪一年的式樣,有什麼特徵。」他拿出一本記事本,打開來,將裡面滿滿記著文字的一頁在白莎眼前揚一揚。「老實說,這不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車禍。」他說。然後又很後悔地加言道:「我第一次見到的車禍我做了惡人,律師敲了保險公司一萬元。沒有上法庭,庭外和解,律師握我手,說我是好公民。嘿!好公民。律師和原告分一萬元,我得到的是握手和好公民。從此握手不能打動我的心。從此我也聰明了。口袋裡老裝著記事本,除非對我有利,我絕不做證人。不過你千萬別擔心我沒有資料。我見到任何事都會詳細記錄。記事本是隨時隨身帶著的,你懂嗎?」
「懂了。」白莎說:「可惜你發言的地方不對,對象也錯了。」
「怎麼會呢?」
白莎說:「有個人雇我去找那位小姐。我甚至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我的僱主對她關心,但是她就如此不見了。」
來人把香煙自嘴唇上取下,隨意地把煙灰彈在地毯上,把頭向後一仰,大笑起來。
白莎氣得脖子都紅了起來,「有什麼好笑?」她說。
「好笑?太好笑了!老天!哈!哈!哈!你的僱主想向她獻一束花,只是不知道送到什麼地方。『你有沒有撞人汽車的車號?』」
「你不了解,」白莎說:「最後見到她的人說,撞人的人用那汽車送她去醫院,我希望知道她去了哪一個醫院。」
坐在靠窗涼快一點,很舒服大皮椅子里的男人,笑得前仰後合,臉紅脖子粗,最後乾脆把兩隻腳也搬上了椅子。笑道:「哈!哈!哈!老姐,你殺了我算了,你很有意思,真正的有點意思。」
他從口袋摸出一塊手帕,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和前額上的汗。「哈哈!真有意思。老姐,你還有沒有這種好笑的笑話多講幾個,有一天我沒有飯吃的時候,可以去說相聲。再不然你自己也是受人騙的,那麼天真,容易受騙,有一天會大破財的。」
白莎把椅子推后,「好吧!」她恨恨地說:「你給我聽著,你自以為聰明,是不是?你媽生你生得聰明,是嗎?世界上人都笨,只你一個聰明,好了嗎?又如何?看看你自己,穿的什麼地攤貨衣服?看你襯衣領子都磨破了,鞋底上有洞了。能幹?聰明?你聰明了一半,其他一半見不得人!現在我來教教你這個聰明人。」
白莎站起來,把上身湊過辦公桌上面。她說:
「由於你那麼聰明,自私,我要告訴你我的僱主是個乞丐,一個盲目的乞丐。坐在路邊討錢,賣領帶、鉛筆的,他的年齡到了感情豐富的階段,這位車禍受傷的小姐常常接濟他,也許還拍拍他背安慰他。星期一,她沒有來上班。他開始擔心了。星期二,她沒來上班,他要我出馬去找她。我白莎也受他感動了。我只收他四分之一的錢。」
「你剛進來我也想到應該給你點報酬,也許找到她后遊說她一下找個律師打場官司,給你弄點錢用用。既然你自以為自己聰明,你自己去找律師,我不管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性來客這下不再笑了。連嘴角上的微笑也收了起來。他一半生氣,一半驚奇,又有點迷惑地看向白莎。
第5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