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托萊托」號客輪必須儘快起錨,繼續駛往紐約。
我走出馬克尼的艙房。門口過道里擠滿了急切等待的船員。他們認識我,我和塔卡拉船長及普希尼醫生談話的時候,他們全看見了。
「快去叫船長!」我大聲說道,「有急事!」
一名船員飛快跑開去找船長。其他人圍上來,急切地詢問著。我向他們大概地講了一下發生的事情。當船員們聽說,客輪被隔離檢疫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全都感到十分震驚。
五分鐘后,塔卡拉船長被叫來了。我向他介紹了大概情況。聽完之後,他吃驚得幾分鐘說不出話來,只是獃獃地望著我。
「莫娜-克琳娜……」過了一會兒,他不知所措地說,「馬克尼一直就是一個愛惹麻煩的傢伙。我對他太了解了。我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的。可是,莫娜……不,這不太可能。」
我和他一起走進馬克尼的艙房。
恩佐-馬克尼神情沮喪地坐在長沙發上。
船長用義大利語和他說了很多話。他只是簡單地回答,但態度卻十分生硬,拒絕承認和坦白自己的錯誤。
幾分鐘后,塔卡拉船長停止了談話,朝我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無奈。
「毫無結果。」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地搖著頭說,「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固執。」
「船長,」我一邊觀察著馬克尼的面部表情,一邊小聲說道,「哨兵發現有什麼情況嗎?」
「什麼異常都沒有。」塔卡拉回答說,「我的船員在最後幾個小時內只在雷達顯示屏上見到正常的航船行駛,並沒有船在向我們靠近。」他好像知道,我想得到什麼答案。
馬克尼仍然不動聲色,對此毫無反應。也許,他的幕後指使人確實沒有告訴他想通過讓客輪隔離檢疫達到什麼目的。
普希尼醫生急匆匆地推門而入。
「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十分激動地說。當他看見馬克尼的時候,目光中充滿了鄙視。
塔卡拉船長大聲說道:
「醫生,我想馬上宣布結束隔離檢疫。您已經知道科頓先生查明了什麼。在我做出決定之前,想先聽聽您的意見。」
「迄今為止所做的檢驗全部顯示陰性。」普希尼醫生回答說,「乘客中沒有任何人生病。我們從今天早晨到現在所做的食品檢驗也未再發現沙門氏菌的侵害。所以,我肯定,被發現的細菌確如科頓先生所調查的那樣,是被人有意弄進去的。」
「這麼說您對取消隔離檢疫沒有異議。」
「沒有。我完全贊成。」
「好。」塔卡拉船長點點頭。「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到達紐約港。我們馬上啟航。」他看了我一眼,又接著說道,「在此期間怎麼處理馬克尼?如果您不一定認為十分必要,我不想等到警察乘船趕到。」
「請您派兩個可靠的人看著他。」我回答說,「如果我們把他鎖在艙房裡,有兩個人看守就足夠了。」
「同意,就這麼辦。醫生,您能去通知船上的所有乘客嗎?」
「當然可以。」
「請您不要告訴他們這裡發生的事情的真相。」我插嘴說,「沒有必要因此而引起大家的慌亂和不安。」
普希尼醫生若有所思地咧了咧嘴。
「您說的有道理。那好吧,就由我來背這個黑鍋。我就說,是我們在檢驗食品時出了差錯。」
我對他表示感謝。
我們讓仍執迷不悟的恩佐-馬克尼回到他自己的艙房裡。塔卡拉船長從外面鎖上了艙房門,並派兩名船員在門外把守。
我陪著船長朝駕駛艙走去,普希尼則到大廳里去通知乘客。塔卡拉指給我電訊室,並答應去通知報務員。
我只等了幾分鐘,報務員就來了。他身材高大,頭髮淡黃,看上去像一個典型的義大利北部人。他的名字叫馬爾科-加伯里耶。
船體一陣明顯的抖動,表明「廷托萊托」號客輪的機器開始工作了。報務員加伯里耶打開無線電報話機,給我接通了紐約聯邦調查局。
我接過話筒。對方是我的同事列昂-埃斯納,他今天在總局值夜班。我請他幫我接通上司家裡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里傳出上司約翰-德-海那清楚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出,他是被我剛從床上叫起來的。
我簡單地向他彙報了我在船上調查得出的出乎意料的結果。
「我們必須做如下考慮。」我彙報完后,上司接過來說道,「假設馬克尼的幕後操縱者的計劃未被識破而繼續實施的話,客輪至少還要接受幾天的隔離檢疫,也許甚至一星期或者更長的時間。衛生局要求有絕對的把握,才會宣布沙門氏菌已被消除,可以解除隔離檢疫。」
「那將是客輪的一個嚴重的損失?」我推測說。
「這是惟一有說服力的解釋。」
「但匪徒會從中獲得什麼好處?『廷托萊托』號客輪上的乘客又沒有把百萬家產帶在隨身的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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