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了,真是天賜良機!……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的朋友……」
那英國人有一、兩秒鐘顯得有些發窘,然後,好象想撲向亞瑟-羅平,羅平輕輕搖了搖頭:「這可是您不對了……」
另一個英國人半站起身,冷冰冰地介紹說:「華生,我的同事和朋友……亞瑟-羅平先生。」
華生結結巴巴地問:「您為什麼不逮捕他?」
「您沒注意嗎?這位先生站在我們之間,我還來不及動一動小手指,他就能衝到門外了。」
「這沒什麼關係!」羅平轉到桌子這一邊,坐下了,讓英國人呆在他們之間,讓他掌握主動權。
福爾摩斯仍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氣。不過,停了一會,他叫侍者送來了蘇打水,威士忌、啤酒。然後四個圍坐在桌子邊:平平靜靜地聊起來。
福爾摩斯五十來歲,外形同老實巴交的市民無異,他橙紅色的須髯、颳得光光的下巴、有點沉悶的表情,和老派倫敦人沒什麼兩樣只有眼睛與眾不同:極為敏銳、生動、洞察一切。
亞瑟-羅平問起福爾摩斯的逗留期限,他馬上把談話轉入正題:
「我逗留的時間取決於您,羅平先生。」
「如果真是這樣,我請您今晚就登舟回府。」
「今晚還嫌早了一點。我希望在8天10天之內……」
「您這麼忙?」
「我的事情大多了,中英銀行失盜案、綁架埃克萊斯頓夫人案——羅平先生,您看一周夠嗎?」
「足夠了,如果僅僅處理雙重藍寶石案,一周綽綽有餘。另外,如果您對這個案子下的結論對我的安全有威脅的話,我要多加小心。」
「在8~10天里,我正利用這一點。」
「也許會在第十一天逮捕我?」
「不。在第十天,最後一天。」
羅平想了想,搖了搖頭。
福爾摩斯停了停又說:「很顯然,我手裡一張王牌也沒有,因為這些事是幾個月前發生的。我沒有調查中常依靠的基本要素和線索,不過,除了加利拉爾先生的漂亮結論之外,我還要利用所有有關文章、所有調查結果和個人的看法。」
亞瑟-羅平以專門用來對待福爾摩斯的相當尊敬的口吻說:「如果問問您對已經知道的情況的基本看法,不算是泄密吧?」
福爾摩斯慢慢裝好煙斗,點上火,用他自己獨具的方式表達:「我認為,這件事似乎不象乍一看那麼複雜。
我把事情說成『這件事』,這是因為,我認為這些現象同屬一件事。奧特雷克男爵之死,戒指的故事,還有,別忘了,23組514號彩票的秘密,這些不過是人們稱為『金髮女郎之謎,的幾個不同表象罷了。換言之,我覺得,只要找出聯繫這出三幕戲之間的線索就夠了,也就是找出三個方式連為一體的事情。加利拉爾的判斷未免失之膚淺。他在消失方式上,在來去無蹤這一點上看出了聯繫,但是,我覺得,發生奇迹這種說法並不能說服人。」
「那麼……?」
「依我看,顯然這三件事都是由您策劃的。您想使事情按照您預先選擇好的軌道進行,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軌道,這是您成功的必不可少的條件。」
「您能細談談嗎?」
「很容易。這樣說吧,您與熱爾瓦先生發生衝突時,您有意選德蒂南家做碰頭地點,這個地方對您很安全,以至於可以公開宣布您要在那裡與金髮女郎和拉爾波瓦小姐會面。」
「現在,再談談藍寶石。是否在奧特雷克男爵一買下它您就想把它弄到手呢?不是。可是,男爵繼承了他哥哥的公館。六個月後,安托瓦內特-布雷阿打了進去,做了第一次嘗試——寶石沒有到您手裡。在德魯奧大廳組織了轟動一時的大拍賣,這次拍賣是無人干涉的嗎?最有錢的收藏家肯定能買到寶石嗎?完全不是。在赫舍曼就要成功的時候,一位女士塞給他一封恐嚇信,這使受同一女士影響的、事先做好準備的克拉松夫人買下了寶石。它會馬上消失嗎?不您還缺乏作案的手段。那麼,來個幕間休息吧。後來,伯爵夫人回到城堡里住下了,這正是您所盼望的,戒指不見了。」
「難道是為了在布萊興領事的牙粉瓶里再次出現?反常得無法理解吧!」羅平反駁道。
「好啦!」福爾摩斯用拳頭敲了一下桌子,「不應當由我來講這些無聊的話,傻爪才會這麼任人擺布,我可是個老手了。」
「您的意思是……」
「那顆藏在牙粉瓶里的寶石是假的,真的留在您手裡了。」
羅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盯著英國人說:
「先生,您真棒極了。只有您一個人還了解本來面目!這是直覺和邏輯推論的奇迹!」
「現在,我只要發現為什麼三件事會發生在克拉佩隆路25號、昂利一馬丹大街134號和克拉松城堡就行了,問題癥結就在這兒。我將在十天內完成任務,羅平先生,我錯了嗎?」
「十天之內,您會了解一切真相的。」
「您會被逮捕。」
「不會,如果要逮捕我,必須出現相當特殊的情況,必須碰上一連串的倒霉事,不過,我不會允許出現這些情況的。」
「羅平先生,不用出現特殊情況,也不用什麼倒霉事,一個人頑強的意志就足夠了。」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另一個人頑強的意志給這個方案設下不可愈越的障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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