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納開口問道。
「不一定……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你把那三個人槍斃了嗎?」
保羅忍不住插嘴問。
「雖然我把槍口對準了他們,可我並不知道是不是我殺死了他們……」
保羅困惑極了,而軍醫中校卻從嘴角浮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不屑地叮囑那個德國士兵道:
「喂,弗朗茲,說清楚一些!」
「好的。被下令執行槍決的槍手雖然是五個人,但是裡面有兩把槍裝了子彈,其餘的都是沒有子彈的空槍。這些子彈都是那些指揮官在隱蔽的情況下背著我們這些槍手裝上的,我們五個誰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槍里究竟有沒有被裝上子彈。
「對我們而言,上戰場后與敵人拼殺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死你。並且在那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不僅可以毫不在意地槍殺敵人,而且會感到興奮、刺激的快感。
「但是,要我人去打死被綁著無抵抗能力的人,是一件慘不忍睹的事。為了解除槍手的怯懦和良心上的不安,指揮官便私下裡裝了子彈,讓我們拿著不明底細的槍支會殺人。
「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所用的槍支究竟有沒有子彈,所以……」
弗朗茲的臉上升起了一股焦慮不安的局促表情。
「知道啦!你繼續往下說吧!」
軍醫極不耐煩地催促道。
「不過,在我們五個人之中,第一個開了槍的士兵手裡的槍是裝了子彈的。指揮官下令「發射」時,他瞄準了目標,扣動扳機,但是那是絕對不會射中的。」
「那是為什麼?」
保羅開口問。
「因為那士兵只是瞄準了俘虜的頭頂上方的位置。」
此時,保羅和伯納才明白為什麼伊利莎的金髮粘在了磚牆上。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伯納吶罕地問道。
「指揮官說為了讓他們在臨死之際感受死亡的恐懼……」
「那些德國人為什麼如此殘忍?他們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他們簡直是心狠手黑的劊子手。就是這些人下了命令,子彈才射入了伊利莎的胸膛……」
保羅不禁恨恨地想著。
「子彈從那對老夫妻的頭頂上飛掠而過時,他們臉色蒼白,腦袋低垂,他們要麼是害怕死去而昏倒,要麼就是受了子彈的驚嚇。
「接下來,指揮官下了第二次命令,讓四位槍手瞄準那個男人的心臟,扣動扳機,老人的頭立即垂下來,胸口上血流如注。
「下一個該到那個老女人了,可在兩次發射之中,只有一顆子彈,而我們都不知道這顆子彈裝在什麼人的槍里,所以我不知道那老夫婦是否都被我打死了,或者我只殺了其中一個,也許我沒有殺死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想到無辜的老人被槍斃,弗朗茲的臉上就流露出驚恐之情。
「原來如此!那麼,你是否殺死伊利莎還不能確定嘍?」
保羅急切地問。
「伊利莎?那位年輕漂亮的夫人嗎?啊,她沒有死。」
「啊,你說她沒有死?」
保羅和伯納不約而同地叫喊出聲。
這確實是一段重要的告白,同時也是出人意料的證言。
「快,快說呀!」
保羅非常緊張地拉住弗朗茲的衣領,使勁地晃著。
「好……好……我說,我喘不上氣來,請鬆開我好嗎?」
弗朗茲的血涌到臉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情難自控的保羅鬆開了他,弗朗茲用手背擦擦淚水,扭扭脖子,才用嘶啞、嗚咽的聲音說道:
「那個年輕夫人沒有被槍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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