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肖,你盯住塞西爾-德-馬雷絲。你記住她的所有外出,記下所有拜訪她的人。但是要講究技巧。嗯?你別讓人看到。」
「相信我吧,老闆。」
「昂布魯瓦茲……同樣的指令對付蒙古喬先生。要小心。他儘管顯得不那麼狡猾,但還是能夠發覺有人跟蹤的……稍有情況,你們就給我打電話,你們兩個人。我不會離開這兒。你們兩位,朗方和盧瓦佐,你們聽到了嗎?同樣的指令。你們接替他們倆。因為我要求日夜監視。好啦,行動吧。」
他把最信賴的人讓-都德維爾留在了身邊。讓和雅克-都德維爾兩個人都是警署的警探,他們會把法國司法警察總署的言論和行動舉措統統報告給瑟尼納。
「那麼,讓,說說情況?」
「其實,老闆,他們也不知所措。蒙古喬兄弟確實口碑很好。他們不是雄鷹,但完全可以信賴。」
「很正派?」
「我想是的。埃米爾昨天下午耍了花招。他聲稱他確信其兄弟是一次復仇行動的犧牲品。一個曾經被卡斯同逮住的傢伙乾的。可是加尼瑪爾懷疑他向我們隱瞞了什麼。」
「你為我準備一份介紹他們服役情況的資料,並且隨時向我報告。」
「是。」
「噢!我告訴你,一輛汽車被棄在了市場前面,就在特萊阿爾大街那邊。是一輛德-第戎大黑車。車牌號肯定是假的,可是誰知道呢,沒法找到車主。最後自己想辦法應付吧。」
「我會儘力的,老闆。」
瑟尼納打發走了都德維爾。戰鬥已經開始了。
三 西蒙娜·德·馬雷絲
四天過去了。在這死氣沉沉的四天里,瑟尼納咬緊牙關地等待著。為了消磨時間,他在讀一位曼海姆的銀行家寫的關於藝術品收藏的名著,還準備今後,在此事件了結之後,前去拜訪他。他絕對足不出戶。人們給他送來一抱抱的報紙,他十分不耐煩地瀏覽著。都是關於塞爾維亞國王的消息!總是些關於東方問題的東西!始終是殿下們之間的那些或多或少的荒謬的爭吵。
「啊!如果我生下來時就得到了一個王位的話,」瑟尼納想,「那就看我怎麼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理順吧!哼,不可能。當強者在談判時,而我呢,我卻在關心著前警探蒙古喬的事情。羅平,讓我告訴你吧:你只是一個小本生意人。」
他常常這樣對自己萌生出來的憂鬱和消沉讓步。他十分粗暴地對待自己的親人,而為了使自己鎮靜下來,他或許到健身房去練習擊球。要麼他就呆在自己的洗手間里,在一面鏡子前,找樂一樣地「做頭部化妝」。他有很多可供選擇的油脂、軟膏、香脂、香粉。他擁有的假髮、鬍鬚和胡髻,比一個法蘭西劇院的演員的還要多。他還有塑膠的禿頭套和各類能改變其口和鼻子形狀的橡膠器具。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妝扮成公證員、科學家、大流氓或者部長。「要一個法里埃,來!」他就變成了議長。「變成埃米爾!」一眨眼功夫,他就成了鬍鬚濃密且眉毛厚重的埃米爾-蒙古喬。可是,他的憂慮卻絲毫未減輕。
他冷笑著讀完了關於卡斯同的葬禮的文章。市政廳的一大批官員都談了情況:「模範警探……曾想自己展翅飛翔……非常痛心的損失……永遠不應該離開這個大家庭的……」總之,一派胡言。但是有些問題擺在眼前,是瑟尼納反覆思索而找不到答案的。蒙古喬兄弟是受到了普遍尊敬的。但是,他親眼看到埃米爾要殺死一位毫無抵抗能力的年輕姑娘。那麼,真正的蒙古喬到底是些什麼人呢?正派的人?流氓無賴?……更應該是後者。他們屈服於利益的誘惑。要知道,在這種形勢下,只需買通埃米爾也就可以啦?
瑟尼納正在研究著這個問題,頭朝下地吊在吊環上,這時,他的用人把昂布魯瓦茲帶進來了。
「快彙報,懶鬼!」瑟尼納大聲喊叫著。
「好的,老闆,沒有什麼大事。蒙古喬親自去採買。他買得最多的是罐頭食品,啊,還有牛肺,我覺得很奇怪。」
「然後呢?」
「然後,在中午,他在飯店吃的飯。昨天他吃的一種小香腸和……」
「我不要聽這些。我不是問你他吃什麼,而是他在幹什麼。」
「我還有,老闆。他在『美國』給自己買了一套黑衣眼。在下葬完后,他到博尼奧爾那裡去結帳。然後,他去了德麥錫納大街的米貝爾熱隆家……」
瑟尼納做了一個很漂亮的屈伸向上后,坐到了杠子上。
「夜裡呢?……因為你可能不知道,他時常半夜外出。」
「我敢向您保證,他並沒有出來。我和朗方,我們倆人輪流盯著的。」
「好。你們繼續這麼干……如果你吃飯、坐計程車需要錢……去找奧克塔夫。」
瑟尼納在淋浴時,馬雷肖來了。
「有什麼消息?」
「我不知道,老闆。還是您自己判斷吧。」
「大聲一點。媽的!」
「女男爵前天被召到警署去了。」
「很自然。然後呢?」
「快五點鐘時,她要了一輛出租馬車,到瓦爾-德-格拉斯街拐角的聖雅克街下的車。她進了一家健康中心。」
「什麼?」
「是的,老闆。這是穆蒂埃醫生的健康中心。我記下來了。」
「他是治什麼病的?……顯然你是忘記打聽了。非得事事讓我親自來做。那麼,後來呢?……她在那兒呆了很久嗎?她總不會生病了吧?」
「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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