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線電操作員在頭戴受話器中清楚地聽到兩個摩爾斯D的信號,這是邦德從幾乎是靜止的汽船上發出來的。「兩個得爾塔,長官。」
「兩個得爾塔,」斯特瓦爾德帶著幾分熱情重複道。「浮升到海面,只露出外殼。關閉燈火。接應小組摸索前進,到前艙口。」
海鷹小組被拉上了潛艇,腳下滑溜溜地下了梯子。普里迪最後一個下來,他把汽船的邊沿撕破了,又安放好那些將會在水下炸毀汽船的炸藥——不能留任何痕迹。斯特瓦爾德下令立即下潛,向深水下潛,並且改變航線。只是到這時他才向前面走去和海鷹小組的人說話。當他看到他們少了一個人的時候,他對邦德揚了揚了眉毛。
邦德並不需要別人把問題提出來。「他不回來了。」
這時斯特瓦爾德少校才發現海鷹小組多了兩名新成員。他看出來她們都是女人。女人!女人上船可是倒霉的事。潛艇駕駛員歷來都很迷信。
02 海鷹和五個色情間諜
那是春天,一年中最美好的時光,這時倫敦最富於魅力,公園中的藏紅花宛若金黃色的地毯。姑娘們脫掉了沉重的冬裝,夏季的允諾隱藏在四周的角落裡。詹姆斯-邦德悠然穿著毛巾長袍,心境平和,用二號大杯喝了一杯咖啡,結束了早餐,他喜歡這來自德,布萊的新鮮咖啡豆的特有風味。陽光照亮他公寓中不大的餐廳,他隱隱聽到阿梅伴著廚房那片無法避免的碗碟碰撞聲獨自哼唱著。
在秘密情報局總部,他上夜班,因此,他一整天都可以自由支配。然而接受了辦公室里一項任務,他的首要責任就是對所有在全國發行的日報和主要的外省日報進行搜索。他已經把那天早晨的《郵報》、《快報》和《泰晤士報》刊登的三條小消息作了記號,一條是有關一位英國商人在馬德里被捕的消息,在《泰晤士報》上只用了三行文字對這件發生在地中海的事件做了報導,而在《快報》上,一篇整版的文章聲稱秘密情報局為了有爭議的地盤問題和它的姊妹機構MI5①發生激烈爭吵。①MI5指安全局——譯者
「吃完了嗎,啊,詹姆斯先生?」阿梅匆忙走進房間,不無責備地問道。
邦德微笑著。當他有一個可以自由支配的早晨時,她似乎很高興從這個房間到那個房間地追趕他。
「你可以收拾了,阿梅。我再喝半杯咖啡,就結束了。其餘的東西可以撤走了。」
「哎喲,你看你這些報紙。」她對著攤在桌上的報紙揮了揮手。「這幾天沒有一條好消息。」
「啊,我不知道……」邦德說道。
「太可怕了,是吧?」阿梅對著一張小報砸了一拳。
「有什麼特別的事啊?」
「怎麼沒有,又一個女孩子倒霉了。整個頭版都是她的消息,而且他們把警察總負責人都請到早晨的電視上去了。又一個碎屍者傑克,太像了。」
「哦,是這樣!對。」他勉強讀了那幾張頭版的新聞,那幾個版面都是報導一件極其齷齪的謀殺案,根據這幾份報紙的說法,那個警察和這個星期早些時候發生的殺人案有牽連。他掃了一眼大標題。柴草間無舌屍體。
發現第二具碎屍女郎。
抓住殺人狂魔,不容再度逞凶。
他拿起《每日電訊報》,這條新聞被排在第二條位置上。昨天下午晚些時候,27歲的電腦編程員布里奇特-哈蒙德小姐的屍體被人發現。屍體在一位園丁的廢棄柴草間中,距她在諾威齊的家不遠。到發現時為止,哈蒙德小姐已經失蹤24小時了。那天早晨,她沒有上班,因此,她在萊特萊因電腦公司的一位同事曾經到她在索爾朴路的公寓找她。
警方稱,此案顯系謀殺。她的喉嚨被割斷,此案與上周在坎布里齊發生的25歲的米里森特-贊皮克的謀殺案有「某些相似之處」。贊皮克小姐肢解后的屍體是在國王學院後面的巴克斯被發現的。驗屍時發現她的舌頭已被割下。
警方一位發言人稱,「可以肯定,這是同一名罪犯所為。可能有一名殺人狂正逍遙法外。」
邦德心想,這是打了折扣的報導。他把報紙扔到一旁。近來,喪心病狂的謀殺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電話鈴響了,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后脖頸彷彿針刺一般,肚子里也覺得難以忍受的抽痛,正如情報局的人所說,這是一種預兆:有某件令人極不愉快的事將落到他的身上。
打電話的是絕對忠誠的莫尼彭尼小姐,他們使用多年來他們兩人都非常熟悉的簡單密碼。
「你能來吃午餐嗎?」在他報出了自己的代號以後,她只問了這麼一句。
「公事?」
「完全正確。在他的俱樂部。12:45。很重要。」
「我這就到。」
邦德放下聽筒。在布萊德斯吃午餐,M很少發出這樣的邀請,這讓人有些迫不及待。
在12:40的時候,邦德在公園路付了出租汽車的車費,他知道他的老上司對遵守時間極為重視,他像往常一樣謹慎地走在公園路上,在那條大街上,可以看到那間最漂亮的紳士俱樂部,雅緻的亞當式門面在街旁挺立著。
布萊德斯俱樂部是無與倫比的,它是斯卡法爾-威佛里俱樂部的分支,威佛里俱樂部成立於1774年,從不接待外人,成立后不久就關閉了。它的後繼者布萊德斯俱樂部是於1776年在其舊址上成立的,它是少數幾個延續至今的紳士俱樂部之一,到現在,它仍然保持著自己的標準。它的經費幾乎完全來自賭桌上的高額賭金,這裡的食物依然是出萃拔類的。它的成員包括這個國家某些最有權勢的人物,他們具備足夠的心智去說服參觀商業協會的富人——阿拉伯人,日本人和美國人把那些設施當做客廳。每天晚上,在一張紙牌的翻轉之間,或者在一局十五點的賭博中,就會有數以千計的英鎊變換主人。
邦德推著旋轉門走進來,到看門人的角落去。布列威特知道邦德是這傢俱樂部的稀客,因此熱情地接待了他。邦德不由得想起了這個人的父親,當007在M的鼓動下,在一場巨額賭博中,揭露了邪惡的雨果-德拉克斯爵士是一個騙子時,他就是場上的看門人。布列威特家族在布萊德斯俱樂部當看門人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
「海軍上將已經在餐廳等你了,先生。」
布列威特囑咐年輕的侍者帶邦德去。侍者領著邦德上了寬大的樓梯,穿過樓梯間,到富麗堂皇的塗著金色白色的攝政王餐廳去。M獨自一人坐在左邊遠處的角落裡,離開了門和窗,背靠著牆,這樣他就能看到任何進出餐廳的人。邦德來到餐桌前的時候,他點點頭,並且瞥了一眼手錶。「準時到達,詹姆斯。好樣的。你知道規則。你最喜歡吃什麼?——不過要記住,我們可不能一整天都在這兒吃飯。」
邦德要了在烤架上烤的板魚和一大盤沙拉,並吩咐把調味品拿來,以便自己動手加調料。M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部下的嗜好,而且知道:要把調料弄得讓自己滿意可是件難事。
飯菜上來了,M靜靜地等著,詹姆斯-邦德小心翼翼地舀了半茶匙胡椒粉,加到調料碗中,又加了同樣多的鹽和糖,然後加上兩勺半芥末粉,用叉子和勻,再把它們和三滿勺的油攪在一起,隨後又小心地加了一勺白葡萄酒。他又加了幾滴水,最後把它們攪勻,澆到沙拉上。
「真不知道哪個女人會得到你這樣的好丈夫呢,007。」談到婚姻的事,那雙灰色清澈的眼睛沒有露出一點兒歉意,凡是了解邦德的人都會避開這個話題,自從他的新娘在「幽靈」手中猝然死去以後,人們都迴避這個話題。
邦德不在乎上司的粗率,開始以外科醫生般的技術向他盤子里的魚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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