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服從了,坐下並把右手背在椅子後邊,椅子是十八世紀威尼斯傢具的小小的複製品,有一個五顏六色的雕花靠背。
「因此。」這個抓住了伊絲的傢伙把她轉過去,面對坐著的邦德。「因此,你是新的萬尼亞,對吧?而這位是新的伊格?」
「你都和他說了些什麼,我親愛的?」邦德勉強作出個笑容。
「什麼也沒有!」她試圖搖搖頭,但那個戴著一對瓶子底並拿著沙漠之鷹的男人用槍頂在她的脖子後面使她沒辦法動。
「告訴你。」邦德把手伸向背後,隨便地順著脊背向下,觸摸到ASP的槍托。「咱們這麼說,你告訴我們你叫什麼,我們沒準和你交換點秘密,你說怎麼樣。」
他似乎在考慮,嘴張了幾次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好的。」邦德笑了。他的指尖觸到了他夾克衫裡面的傢伙。「那麼就簡化一下,我來告訴你你是誰,行不行?」
他看見那人緊握的手放鬆了片刻。
「我認為你是世界著名的致幻藥物博士,眾所周知的奧斯卡-沃姆勃格;有時也叫烏爾里希-沃斯,還有一個化名是馬勃。我同樣認為你應該對我的一個朋友的死負責。你知道他名宇是萬尼亞,對嗎?」
這個握槍的人嘴張開的時候,邦德從他的椅子上躥了起來。
4 死亡從口入
最後當他的手指彎過來握住ASP的槍把時,他的雙腳用了點力,使身體離開了椅子,並稍微轉了一個方向,於是沃姆勃格只能笨拙地轉動身子,才可以既不放鬆伊絲又繼續用槍逼住邦德。
他把雙腳盡量地往後收,幾乎收進了椅子下面,這樣給了他最大的力矩把自己彈向前方。他在空中停留的一剎那把手槍拔了出來,但武器只能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他要讓沃姆勃格活著,還要能說話。況且槍響之後,酒店經理很可能去報告警察。德國的警察對敢於在肯派玩槍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的。而且如果德國情報局發現了英美的情報機關在他們的地盤上活動,他們肯定會撕破臉的。誰都知道聯邦情報局對這一類事件的敏感程度,尤其是在統一之後。
當他移動到右邊時,他把左腿的小腿一收,然後用他全部的重量射了出去:他的皮鞋後跟重重地踢在那隻握著沙漠之鷹的手上。
他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是痛苦的呻吟。那一聲受驚后的尖叫聲則是伊絲髮出來的,武器掉在了地板上。當他雙腳落地站穩時,面對著的是一臉痛楚、眼神不濟的沃姆勃格,後者已經放開了伊絲,抓住他那隻受傷的手,極度痛苦地哀嚎著。
邦德用左腳把沙漠之鷹踢到房間的另一邊,抓住沃姆勃格的兩隻手,然後擰住他的領帶,使襯衣領子緊緊地卡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眼睛開始向外凸出,臉漲得通紅。
「撿起手槍,伊絲!把門鎖上,坐在那兒!」他抬頭示意在門附近的一張椅子。當邦德把沃姆勃格提起來轉身塞進一把椅子時,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發了霉的小麥和大蒜的氣味。
沃姆勃格還在呻吟,握緊著他的手,拚命地喘著氣;最後他終於吸足了一口氣,喘息得不那麼劇烈了,但面頰仍因疼痛而痙攣著,過了一會,抬起頭,又接著喘息著,像一條脫離了水的魚。他盯著邦德暴怒的眼睛。「下手吧。」他提高了聲音,近乎於歇斯底里,從他那受傷的喉嚨里擠出來類似於雞的叫聲。「下手吧!殺了我。這就是你們來的目的。」
邦德的聲音平靜而安詳。「憑什麼你認為我們會那麼干,奧斯卡?」
「憑什麼?別把我當傻子……啊……我稱呼你萬尼亞,對嗎?除非你告訴我一個別的名字。」
邦德點點頭。「萬尼亞沒有錯,不過要是萬尼亞讓你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你可以叫我詹姆斯。自從那起由於你的責任而造成的死亡之後,你肯定對這個特殊的名字感覺不舒服。」
「什麼是……?」
邦德拖過一把椅子,坐在沃姆勃格的對面。「看,奧斯卡。」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用肘支在膝蓋上,右手仍然握著槍,表情嚴峻,而他的聲音低得幾乎成了耳語。「奧斯卡,你生來不是個使用暴力的人,對不對?你更多的是屬於腦力間諜。看見你的手裡有武器,真讓我很吃驚。」
沃姆勃格搖了搖頭。「那是不得已的時候,」他說。這句話似乎解釋了一切。
「我向你擔保,沒有人要你死。實際上,我們非常願意你們都活著。我們要卡鮑爾的人全活著。你們原來的上級,萬尼亞和伊格,都死了。你是知道的。」
這個上了年紀的、近視、現在又縮成一團的人極快地點了點頭。
「好的。我們從倫敦和華盛頓來接替他們,接替原來的萬尼亞和伊格。我們需要你。需要你們全部。」
「可是為什麼你們的人幾乎把我們趕盡殺絕?」沃姆勃格看上去恢復了一些自信。「每次一個,甚至在蘇菲被告知要堅持到最後一個人之後。每次你們從我們中挑出一個,然後殺死。當然,我並不怕死。一切都過去了,下手吧。」
「我一點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一段較長時間的沉默后,沃姆勃格用他嘶啞的聲音說,「好的,你說你們站在卡鮑爾一邊。拿出證據來。」他向後靠在椅子上,他因手腕的疼痛而臉色灰白,手腕已經開始腫了起來。
邦德點了點頭。離開倫敦之前,曾向他們傳授過檢測忠誠密碼。「這些人深藏不露,」M說過。「沒有一個卡鮑爾的成員知道其他人的個人暗語的順序,甚至就算有人打人卡鮑爾,也不大可能會把IFF組碼序列破譯出來。他們藏得不是一般的深。他們甚至相互都不通氣。」IFF是「識別朋友或敵人」的縮寫。
邦德飛快地在腦子裡搜尋他在倫敦曾背過的詞句,並記起了當他研究IFF密碼時他曾想過,這事來的奇怪,奧斯卡-沃姆勃格得到的是受人尊敬的愛爾蘭詩人的三行詩。應對的三行詩也是出於同一位詩人,只是摘自完全不同的另一首詩。他想,也許哥德的詩對於德國人更適合,但後來他想到,英語對於卡鮑爾的特工來說就是外語,因此他們得到的都是不列顛、美國、或者像這一個,是愛爾蘭詩人的詩。
「給我你的識別密碼,」他溫和地說。於是沃姆勃格磕磕巴巴地背道:
難道是因為它使野鵝飛向四方
灰色的翅膀追逐著每一次潮汐,
為了它灑出了一腔熱血。
邦德作了回答,當他背誦時,只見沃姆勃格突然吸了口氣,眼睛瞪大了:
一次又一次的採摘
銀色的蘋果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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