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利子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之後,久留美一面用湯匙喝著奶油湯,一面反覆思考著一個湧上她心頭的疑問。「這樣的幸福是真正的幸福嗎?……我能夠滿足這樣的現狀嗎?」
忽然間,電話鈴響了起來。久留美急忙咽下一口湯,拿起了話筒。
「喂,我是羽根。」
「是我,現在去你那裡行嗎?……」這是友納的聲音。
「哦,你找我媽媽吧,她正在洗澡……」久留美說道。
她們母女倆說話的聲調一模一樣,以至於友納都把久留美當成真利子了。
「是嗎?」他不好意思地說了一聲,「好吧。那你轉告她一下,叫她中午到有樂街『第三飯店』的515號房間來一下。聽清楚了吧?」
「嘿,中午到『第三飯店』的515號房間,對吧了」「對。」
友納應了一聲,二話沒說,掛斷了電話。久留美從父親的話里覺察出一種緊迫感,似乎是為了一件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倩。
久留美放下餐具,朝浴室走去。雜物筐里放著真利子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
她走到浴室門口喊道,「剛才有您的電話!」但浴室裡面放水的聲音很響,真利子似乎沒有聽見。
於是,她打開鑲著玻璃的浴室門,向霧氣騰騰的浴室里喊了聲。「媽媽!」
「什麼事?」浴池裡,真利子潔白的身子猛地轉了過來,從線條勻稱的腰部到後背,凝脂般地反著光,富有彈性的淡粉色皮膚構成一條柔和的曲線,從Rx房到纖細的腰部,並一直延伸到下身。
儘管是自己的母親,但久留美仍不禁暗自讚歎道廣多美的身材呀l」「那個……」「快說呀……我冷l你那麼大開著門……」真利子說道……
「對不起。爸爸說,讓您中午到有樂街『第三飯店』的515號房間去一下……」「哦,是嗎?」
「他本來好象打算到這裡來。可是,大概是因為我在家裡,他立刻又改變了主意……」「哪會有這種事情?」
作為母親,真利子不願意女兒把自己看作是友納的情人。真利子希望久留美理解她與友納之問的關係,並承認他們之間是父母和女兒的關係。
「要是會呢?」久留美有意假作開玩笑地向道。
「我不是說了不會嗎?爸爸多疼你呀!要不然,他哪能為你拿出三干萬元的贖金呢?……」「嘻嘻嘻……」當聽到真利子這樣說時,久留美輕輕笑了笑,關上了浴室門。
父親的確非常疼愛自己。然而,久留美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他在追求母親真利子的肉體。更有甚者,他對於政治權力的慾望太強了。
作為女孩子,久留美總是這樣反覆比較、思量。
回到餐室,在母親從浴室出來之前,久留美一直在想,叫媽媽到第三飯店去,究竟要談些什麼呢?她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到飯店去,首先,他們倆之間會有肉體接觸,這是毫無疑問的。他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問題是在這之後,他們要幹什麼?從電話里的口氣聽來,似乎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將要發生。
等媽媽回來的時候問問她……
現在,久留美還不知道,真利子究竟能否如實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若是平時,真利子還會在浴室里多洗一會兒,但這次她很快就出來了。大概是由於她也感覺到即將發生什麼事情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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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利子出門后,很長時間不見回來。
久留美在等待母親回家的時使,為朋友學校牆報寫了一篇稿子。這是俳句部專欄編輯加賀美和子委託她寫的,這篇小論文的題目是《俳句的現代含義》。
這項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媽媽有什麼話早該說完了,怎麼還不回來?久留美有些不放心了。
電話里,父親的話音有點兒反常。爸爸不會對媽媽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吧?……對此,久留美十分擔心。
有跡象表明,友納轉而利用那一男一女,除掉了自己的政敵。儘管沒有任何證據,但從嘴快的女人們那裡傳來的消息,也已證實了這件事。
久留美覺得,友納這個人是能夠干出這種事來的。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想來實在可悲。但她認定,這是政治家的特徵之一。
正因為如此,她為一生聽憑男人擺布的真利子的處境擔憂起來。
雖然真利子是久留美的母親,但在這種長期僅有母女兩人的生活中,她們之間產生了一種類似同性戀的感情,甚至在內心裡也以朋友相待。
但願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到了下午五點,久留美坐立不安了。
她甚至想到要給有樂街的第三飯店打電話。但是,她又想到,如果父親和母親現在還都在那裡,那就不必著急;而如果他們己經不在那裡了,那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眼下,只有等待真利子回來了,因此,電話也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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