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
「班丁太太,你是不是剛好有本索引呢?」
她搖搖頭,儘管不知道「索引」是什麼,但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這類東西。
新房客進一步做了說明,並要求她為他買一本。本來她以為他隨身攜帶的袋子中應該是些日常用品,像梳子、牙刷、刮鬍刀、刷子等等,不用說還有些睡衣之類的東西,但事情並非如此,因為史勞斯先生要求她現在就出去為他買這些東西。
幫他準備了可口的早餐后,班丁太太又急忙出門購買他要的急用品。
荷包里再度有錢的感覺真好!裡面不只是別人的錢,還有她自己賺的錢,這一切如此令人喜悅。
班丁太太先到就近的理髮用品店買了刷子、梳子和刮鬍刀。這是家奇特、充滿異味的小店,她想迅速地買些東西就走,但是為她服務的店員卻直拉著她聊四十八小時前發生的復仇者謀殺案,而且還不厭其煩地詳敘細節,也就是班丁感興趣的那種病態話題。
班丁太太聽了這些事心裡很不舒服,極不願在這麼一天談論這些令人不悅、難受的話題。
回家后,她讓房客看看購買的東西,史勞斯先生對每樣東西都很滿意,並且極客氣有禮地道謝。但當她建議要為他整理卧房時,他卻皺了眉頭,很不高興的樣子:
「傍晚再打掃吧!我習慣整天待在房裡,只喜歡在燈光亮起時才出外走走。班丁太太,如果我有點——其實只有一點點——異於一般房客的話,希望你能多加包涵。此外,我在思考問題時不能受到打擾,這點希望你能了解。」語畢,他嘆了口氣,接著又嚴肅地說:「因為我在思考的問題是攸關生死的重大問題。」
班丁太太順從了他的要求。雖然她為人處事一向正經,講究秩序,但卻是個真實的女人——很能包容男人反覆無常、特異古怪的行徑。
當她走下樓來時,這位房東太大吃了一驚,也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吧——剛才在樓上和房客交談時,班了的年輕朋友喬-千德勒,就是那位警探,已經來到家裡。當她進入起居室時,正巧看見班丁將桌上的半鎊錢推到喬面前。
喬-千德勒善良的臉上流露著滿意的神情:不只是因為拿回了這些錢,更高興的是聽到他們收了這麼一位理想的房客,開拓了他們的財源。
「史勞斯先生要我等他出門后才打掃房間!」
她說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知道房客正在享用美好的餐點,她可以暫時不去管他,她心裡覺得很欣慰;待會兒得為自己和班丁弄飯了,她也要喬-千德勒留下來跟他們一起用膳。
她熱心地招呼這年輕人,因為此時她的心情很好,看每件事情都順心、愉快。甚至當班丁開始向千德勒詢問可怕的復仇者謀殺案的最新發展時,她儘管毫無興趣,卻也始終在旁聽著,不曾離開。
今天一大早,在那份班丁又開始購買的早報里,有整整三欄的篇幅描述這件新聞;現在,它已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傳遍整個倫敦,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吃早餐的時候,班丁已曾巨細靡遺地將報導內容全念了出來,班丁太太聽了不禁感到恐怖、刺激。
「他們都說,」班丁察言觀色地說,「他們都說,警察已掌握到線索。卻不打算說出來,是不是?」
他滿臉期待地望著他的訪客。對班丁而言,千德勒隸屬首都警察局,因而籠罩著一種邪惡的榮耀,尤其在此刻,當全鎮正因這些令人髮指的謀殺案而震驚不已的時候。
「他們說的不對,」千德勒慢條斯理地說,白凈的臉上出現不自在、憤怒的表情。「如果蘇格蘭廣場(指倫敦警察廳,或其偵緝組)掌握了什麼線索,我會看得出來。」
班丁太太插嘴問:
「怎麼說呢,喬?」
她微微帶著笑容,打從心眼裡喜歡這年輕人對工作的敏銳觀察。千德勒不但做事認真、敏銳,而且全心投入。
他解釋道:
「噢,是這樣的。從今天開始,我參與偵辦這件案子。你知道,班丁太太,廣場非常震怒,而我們卻士氣如虹。我實在為最後這件案子發生時,正在同一條街值勤的那個可憐傢伙感到難過。」
班丁疑惑地說:
「你該不是說,就在案發現場數尺外,有警察在吧?」
這件事,這份報紙並無記載。千德勒點點頭:
「正是這個意思,班丁先生。據說,兇手近在咫尺,這警察的確聽見喊叫聲,但是並沒有特別在意,因為在倫敦舊區常常有這樣的叫鬧聲,這你也想像得到。爭吵、叫罵在那裡是不足為奇的。」
「你有沒有看見那怪物寫上自己名字的那個灰色紙張?」班丁急切地問著。
被害人的裙子讓人釘上一個灰色三角紙片,上面用粗糙的紅印刷字體寫了幾個字:「復仇者」。這條新聞已將社會大眾的想像力,撩撥到極致。
他圓胖的臉上流露著急欲揭底的期待。他手肘支著桌面,以期待的眼神望著這位年輕人。
「看到了。」喬簡答道。
「像是一種有趣的拜訪卡片,是吧!」
班丁笑了,這種十足滑稽的念頭突然出現他腦中。聽到這話,班丁太太臉色變了:
「這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她口氣中帶著責備。
千德勒支持她的說法:
「那倒是真的,」他語帶感性:「班丁太太,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工作任務。那張灰色紙片,哦,或許該說『那些』灰色紙片,」他急忙糾正自己,「蘇格蘭廣場那裡已經有三張,哎,真令人毛骨悚然——」他站了起來:「這提醒我不該隨便浪費時間。」
「你不留下來用餐嗎?」班丁太太熱心問著。
警探搖著頭說:
第8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