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嘆息著吞入液體。「很好,奧莉維亞公主……告訴我,你對你的醜聞是怎麼看的……好對付還是難對付?」
「大概介於兩者之間。」
肖恩微笑,灌下第二口。他們靜靜地坐著,沉默很長時間。她看到他在謹慎地思考著,衡量該吐露多少,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表達……然後他的肩膀緊聳,「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得先了解肖恩人的信條—不,是信念——在這點上無人能及。」
「你說的肖恩人指的是誰?」
「大部分——特別是我父母。我有三個姐妹兩個兄弟。相信我,家裡要結婚的人都得費勁心思才能得到我父母的認可。他們認為自己的子女應該找個良好家境,血統相當,有一定經濟背景的伴侶,不管他們是否相互喜歡。」
「或是愛。」奧莉維亞輕聲補充。
「是的。」肖恩瞪著銀壺,大拇指輕撫溫暖光滑的金屬表面。奧莉維亞轉開視線,被自己突然希望他的手掌能輕撫她的身體的想法而震驚。幸好肖恩沉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膝上的女性軀體突然繃緊。「我……曾經是……第二個兒子。」他說,「我的哥哥佛雷德里克繼承家統。而我則是家裡的黑馬。當我到達適婚年齡時,我愛上一個各方面都很接近肖恩家族要求的女人,這讓她更有吸引力。」
奧莉維亞認真地聽著,他露出自嘲的微笑,「我曾經提醒過她,」他繼續說,「我告訴她,他們很可能會不認我,他們會很殘忍,而且不會接納他們挑選範圍以外的人。但她說,她對我的愛決不會動搖。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知道我可能會被剝奪繼承權,但這沒關係。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真愛,生平第一次有機會可以證明我自己,不靠肖恩家的財富也可以過下去。真是不幸,我帶她去見我的父親時,兩人之間的會面簡直讓人羞愧。」
「她被你父親徹底擊垮了。」奧莉維亞猜測。
肖恩的笑聲陰沉,他翻過銀壺放進上衣口袋。「我不會用『擊垮』這個詞形容。他們兩個吵得很厲害。我父親給她錢,叫她忘記我的話然後離開,而她則開始討價還價。他們兩個就像市井攤販,而我則站在一旁聽。兩個人終於達成一致后,我的愛人一眼都沒回頭地走了。和一個沒有肖恩家繼承權的人結婚還比不上和支票結婚更理想。那以後很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更恨哪一個—是她還是我的父親。不久我的哥哥佛雷德里剋死了,我成了家族繼承人。我的父親直到臨終前都絲毫不掩飾對我的失望。」
奧莉維亞小心地不露出憐憫和同情,惟恐他會誤會。她腦里有一打老生常談似的勸解,比如總有一天肖恩會找到真愛,他父親這麼做只是為他好……但此刻,她不能說這些無意義的話。她靜靜地坐著,看向他的臉。他看上去並沒有苦澀或心灰意冷,反倒古怪地微笑看她。
「你在想什麼?」他問。
「我只是剛意識到自己有多幸運。雖然我和安伯利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至少我知道他是真心愛我的。」
他的手指遊離到她的下顎,撫弄精緻的曲線。溫柔的碰觸讓奧莉維亞的心砰砰亂跳。他捕捉住她的目光,指尖在她的肌膚上逗弄,滑到耳垂后的凹陷部位,「任何人都會愛上你。」
奧莉維亞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他是個危險的男人,給她的是安全和激情,而非保護。她從來不相信,自己會和一個不愛的人有什麼交集。但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讓她嚮往,一種邪惡的愉悅,一種樂趣,讓她無法抗拒。
她衝動地靠向他,嘴唇觸到他的。他的雙唇光滑如絲緞,剛開始冰涼,瞬間就溫熱。和以前一樣,他的吻帶著逗趣,溫柔的好奇,然後專心地增加壓力。他誘哄地分開她的雙唇,舌頭溫柔而堅定地進入,開始一窺究竟。
奧莉維亞蠕動地靠近他,感覺到他身體繃緊,胸膛和腹部堅實的肌肉……再向下,一股竄起的壓力讓她突然認知地臉紅。他的手在她背後慵懶地划圈,引得她弓起身更緊貼他。她的手觸到銀壺的邊緣,冷硬的金屬阻擋住她的探索,不情願地提醒她回到現實。
奧莉維亞停下吻,微笑地顫抖。
「別走。」肖恩喃喃,感覺到她想滑下他膝蓋。
他的手仍停在她腰脊,她不情願地推開,「我不能當著祖先的面這麼做,肖恩先生。」她指指牆上一排溜的肖像。
肖恩緩緩綻開笑容,「幹嗎不?怕他們反對嗎?」
奧莉維亞故做思考狀,「他們當然會反對。也許該讓他們多了解你點。」
「不。」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習慣親密接觸。」
她揚起眉,思索著他的話究竟是當真,還是無心,或只是黑色幽默。結論是不知道。她無奈地微笑搖頭,「事實上,越和你親近,我越喜歡你。」
肖恩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捧住她的頭,拉近她,在她唇上壓上熱吻。他的嘴唇迫切,幾乎不能說是浪漫—那麼堅硬,那麼快,帶著狂烈。這個截然不同的吻也讓奧莉維亞更陶醉。
肖恩放開她,讓她滑下膝蓋。地板好象都傾斜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平衡。肖恩坐回王座,看她的眼神讓她腹部升起深切的戰慄。
「你在想什麼?」奧莉維亞輕問,引用他先前的話。
他的回答直接坦率,「我在想,怎樣和你接觸才不會傷害到你。」
奧莉維亞頓時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傑頓.肖恩返回美國前,他們即將會成為情人。她從他的眼裡讀懂了訊息,因這項預期的消息而輕顫。她紅著臉後退了幾步,輕聲說了晚安后離開,但路上又止步,轉身看向他,
「我不怕受傷害。」她輕輕地說。
他則露出淺笑,「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最後一個激起我傷害慾望的人。」
愛琳看到自己房門半掩著,金色的燈光從門縫裡探出,照到走廊上。她拚命鎮定住自己,走進房間,看到坐在壁爐旁的菲科斯太太而面露猶豫之色。她平常用的澡盆放在房間中央,旁邊還有壺熱水。
菲科斯太太一看到她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愛琳關上門,不敢看女管家。「晚上好,菲科斯太太。你能幫我解開裙后帶嗎,接下來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的幫忙了。」
「哦,你需要。」菲科斯太太說,走上來。
內心苦澀的愛琳突然感到些許的有趣,她什麼都沒說,女管家就已經知道了今晚的事。菲科斯太太幫她脫掉裙子,拎起水壺往澡盆里加了點熱水,「我想到你的傷疤可能會痛,」她說,「熱水會對你有幫助。」
愛琳暈紅著臉脫下緊身衣。大量氧氣的侵入讓她眩暈,她等到自己能站穩后才繼續脫掉其他的衣服。吊襪帶邊緣一抹深紅的痕迹,她嘆息著脫下。愛琳惟恐身上會泄露出和邁肯歡愛過後的痕迹,急急地進入水盆,因水流帶來的愉悅而輕哼出聲。
菲科斯太太整理房間,眉間露出深深的皺紋,「他看到傷疤了嗎?」她輕輕地問。
愛琳以右膝頂部輕觸水面,「不,我計劃好了,所以他沒有注意到。」腿上突然的刺痛襲來,她縮緊眼眸,希望陣痛快點過去。「哦,菲科斯太太,這真是個錯誤,但又這麼美妙。就好象靈魂飄散多年後又找回來一樣。」她在最後幾句戲劇化的描述結束后自嘲地做了個鬼臉。
「我理解。」女管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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