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肯定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漢子!氣死我了!我要撕了那賤人!」
我的媽呀!這些陰物個個怨氣都這麼大,我要是每個都勸解估計一晚上的時間都不夠,但是沒辦法,能勸多少就多少吧,這是洪大爺交給我的任務。開始的時候很不順利,經常心裡正在與陰靈溝通,嘴上就停了,要不然就是念著經,心裡不敢想別的。反反覆復折騰到後半夜,我才稍微抓住竅門。
一縷陽光透過棺材蓋上的小洞照射進來,刺痛了我的雙眼,天已經亮了。我推開棺材蓋坐起來,發現洪大爺就在棺材旁邊看著我笑,原來洪大爺一晚上都守在這裡,我剛想跟他說昨晚的經歷,卻突然感到一陣目眩。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在興國叔家、我的小屋裡躺著了,枕頭旁邊還放著封信,是洪大爺寫的。信里講了很多有關法術的理論,光說是很難理解的,所以洪大爺直接讓我先實踐,然後才給我講解固中道理。
從信中得知,我昨天一整晚都在棺材里跟附近的陰物通靈,所以消耗了不少精神,導致我熬不住睡了一整天。洪大爺在信中指出,所謂通靈就是與陰靈溝通,鬼並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遇到怨氣不大的就可以輕易說服,如果遇到很大怨氣的那種,只有強制將其禁錮在一些東西上,比如死者生前的貼身物件,或者是死者的遺骸,這就是禁錮的環節了。如果法力足夠強大,可以將陰靈禁錮在自己的法器之中,讓它幫助法師修鍊,對陰靈本身來說也算是助人修福報。
在最後一張信紙上,寫了幾段我沒見過的經咒,同樣也用音譯的方式在旁邊標註了漢字。洪大爺囑咐我要背熟這幾段經咒,之前背的那些也不能忘,下次見面要考我,我抓著那一頁信紙迫不及待的讀起來了……
又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除了操場上幾個打籃球的同學之外,其他人早就放學回家了,我故意留在課室里寫作業,想趁今天人少實踐一下自己的法術,教學樓后牆死胡同里的那個陰靈是現成的實踐對象。
傍晚時分,打籃球的那幾個同學也陸續離開,我悄悄地走到了教學樓后牆的那個旮旯,一踏進去就感覺到一絲寒冷,不過這次我有備而來,見四周沒人就開始默念經咒,那個聲音又從腦海中傳來:「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這裡好黑,只有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你不用再害怕了,我就是來帶你出去的,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心裡默念道,「我終於能聽見你的聲音了!我就在最裡面貼牆擺著的那個大書櫃里!」她高興的說。我小心的往裡走,同時一直念著經咒不敢停頓。拉開了幾張破桌椅后,果然見到最裡面貼牆擺放著一個挺高的書櫃,書櫃的鐵門都銹住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門拽開,裡面七零八落的只有幾本舊作業簿,還有一個紅色的橡皮筋。
因為上次做夢,這個女孩頭上就是扎著這個橡皮筋,所以我斷定這是她的遺物。我心裡默念,請她依附在這橡皮筋上,過兩天帶回去給師傅讓他想辦法處理,她高興地照做了,頓時我感到手上的橡皮筋散發出一絲涼意,最後我腦海里傳來一聲感謝。
我用手絹把橡皮筋包好放進書包里,心裡很得意,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成功施法幫助了陰靈,還避免了她怨氣的增長,如果放任她在那個柜子里時間一長,估計她就沒那麼容易聽勸了,可能還會害人。
由於這件事的落實,我心情很好。晚飯過後我幫著小百合複習功課,小百合已經升初一了,興國叔怕她學業跟不上,叫我幫著輔導一下,我自然答應。
我正在給小百合講負負得正的解法呢,突然嬸子從裡屋出來,一把就把我揪起來,結結實實的給了我一巴掌,然後開始對著我大罵:「我們好心供你吃住上學,你還打起了壞心思!小百合才多大啊?你早戀不能挑個同班的呀?你個小流氓!」說完往桌上用力一拍,紅色的橡皮筋跟手絹一併掉在桌上,我當場就懵了。
興國叔忙走出來問怎麼回事,小百合在一邊說:「媽,這不是我的橡皮筋,我的不正扎在頭髮上呢嗎!」嬸子氣呼呼的瞪著我,一時也沒說出話來,興國叔似乎看出來個大概,急忙把嬸子拉到一邊,然後賠笑著對我說:「委屈你了初八,你嬸子最近心情不好,這完全是誤會啊,千萬別往心裡去……」沒等他說完,我就跑出了家門。
我從小就沒了娘,家裡根本就沒有女人。本來我對小百合就像對親妹妹一樣,壓根就沒有往男女之事上面想,而嬸子作為我唯一一個女性長輩,我早就把她當成親人了,只是我沒想到,嬸子一直都挺嫌我的,我給興國叔一家帶來太多的不便。
雖然道理我都懂,可是心裡就是覺得委屈,雖然小時候淘氣外公沒少揍我,但是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吃這種啞巴虧。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淚早就不爭氣的淌下來了,現在親人都不在了,也不能待在洪大爺身邊,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孤單了。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幾個小時,商鋪飯館都已經打烊了,彷彿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這讓我覺得自己很無助。這時候我腦海里傳出一個聲音:「我跟你一樣,都被人欺負,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不如我們當朋友吧。」
我看見紅色橡皮筋的主人就站在我面前,她也可憐巴巴的流著眼淚。我一想也是,我們都被人欺負,都沒什麼朋友,乾脆我們當朋友得了。此時她走到了河邊,招手讓我過去,我想都沒想就跑過去了。
「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我們能永遠當朋友!你快過來啊!」我開心的點頭說:「我這就來,你等等我啊!」說完我就在翻河邊的護欄,這礙事的鐵欄杆!
這時候一雙大手拽著我胳臂把我往後扯,我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扭頭一看是興國叔,我頓時火冒三丈,惡狠狠的說:「我找朋友玩你們也要管?我不給你們家添麻煩還不行?我走還不行?」一掄手就把興國叔推倒了,興國叔滿臉的詫異,但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緊接著他就把他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項鏈戴到了我頭上,我頓時沒了知覺。
第十四章 山洞法壇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吵醒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興國叔家,正安逸的躺在自己的小屋裡,這時候洪大爺進來了。
洪大爺看了看我沒說話,直接把手按到了我額頭開始念咒,大概只過了十分鐘,我感覺自己異常的疲憊,再次迷糊的想睡覺,朦朧中我看見洪大爺頭也不回的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我一起床,嬸子就走過來給我道歉,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讓我別放在心上,還說這個家永遠歡迎我,讓我放心的在這住。興國叔也走過來,讓我消消氣,說今晚全家一起出去下館子,算是給我賠禮道歉了。我心裡還是不好受,只默默地說了一句:「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興國叔拍了拍我。
我問興國叔那條紅色的橡皮筋哪去了,興國叔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太想說,在我的追問之下,他才告訴了我。
昨晚興國叔見我這麼長時間都沒回去,就趕緊跑出來找我,結果發現我在旅遊景點旁的河邊,正想要翻欄杆往下跳,好在他及時趕到把我拉了回來,然後我就滿嘴說胡話還想動手打他,興國叔覺得我不對勁,就把自己一直戴著的護身符給我掛上了,我馬上就暈了。
興國叔覺得我是撞邪了,於是連夜把洪大爺接了過來,洪大爺施完法我才沒事。至於那條橡皮筋,已經被洪大爺帶走了,走之前還交代說最近一段時間不許我回黑石寨村找他,讓我好好念書,別搞那沒用的。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洪大爺好像對我很生氣,好在他把那條橡皮筋帶走了,他肯定是知道了橡皮筋上依附著陰靈,既然現在橡皮筋在洪大爺手上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可我又有點奇怪,昨晚自己怎麼就那麼傷心,又那麼的憤怒,而且很渴望與那陰靈去當朋友,我不知道原因,還是等有機會問問洪大爺。
又過了一個星期,按照原來的計劃,我本來是該回村子找洪大爺的,可是興國叔再三叮囑我,說洪大爺強調不許我回去找他,讓我好好在縣城待著。嬸子也說讓我幫著輔導小百合的功課,她最近數學成績不好,要我好好給教教,我只好打消了回黑石寨的念頭。
過了整整一個月,我實在忍不住了,心想到底為什麼洪大爺不讓我回去找他,於是在一個周六放了學之後,我沒有回興國叔家,而是又一次搭上了同桌讓卡的順風車,從洪岩上寨往黑石寨走。
天快黑的時候我才到,但是我發現洪大爺家的大門緊閉,還上了鎖,這可不常見,我們這窮山僻壤的連賊都不來,鎖門除非是要出遠門或者長期不在家。我喊了幾聲洪大爺,沒有人應我。我又走到隔壁自己家,門倒是沒鎖,只是虛掩著。
我走近發現門縫中夾著張紙,我抽出來打開一看,發現是洪大爺留給我的字條。看完這字條我才知道洪大爺為什麼不讓我回來,字條上面寫著「還記得答應我的三個條件不?」在洪大爺教我學法術之前,他讓我必須答應他三個條件:第一,法術只能救人,不能害人;第二,出師之前沒經過洪大爺同意不得私自使用法術;第三就是繼續上學念書。看來我是違背了這第二條,沒經過洪大爺的同意,私自使用法術將陰靈附在橡皮筋上,可是我那也是為了幫助陰靈以及學校的同學啊。
洪大爺一時是不會原諒我了,要想個辦法給自己求情才行,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的確是違背了當初答應洪大爺的條件。
無奈之下,我只有默默地走進屋,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給外公、舅舅和娘上了香,跪到了他們的靈牌面前,訴說著最近的種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準備先回縣城了,臨走前我也給洪大爺家的門縫裡塞了張字條,上面寫明了自己之前是為了幫助橡皮筋陰靈,不過已經知道錯了,並問如何才能原諒我。
半個月之後的一個周末,興國叔有個湖南的親戚過來,說是有事要跟洪大爺商量,順便來看看水果種植基地,想以後也做水果的買賣。興國叔管這個親戚叫叔叔,按照輩分我應該跟著小百合叫叔爺。
叔爺捎來了不少特產,有新鮮蓮蓬和板鴨什麼的,興國叔打算開車把叔爺送到黑石寨,順便給洪大爺分點湖南特產,我知道后就央求興國叔也帶我回去看看,說想回去上香,在我承諾了必須跟興國叔一起回縣城的前提下,他終於答應了我。
但是當我們回到了洪大爺家門前,卻發現大門依然鎖著,跟之前一樣在門縫中留著張字條,我趕緊拆開來看。字條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若要尋我,去山中法壇。
山中法壇應該就是洪大爺上次帶我去的那個山洞,記得洪大爺說過他以前就是在那練習法術的。我趕緊對興國叔和叔爺說我知道洪大爺去哪了,我去把他叫來,讓興國叔和叔爺在隔壁我家屋裡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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