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其實……」燕子有些扭捏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本軟皮本遞給了王傑,「其實我加入推理社團的原因,是為了找到殺害我阿姨的兇手。」
1.丈夫的復仇
鋼筋混凝土的都市,猶如巨大的人生舞台,充斥著光怪陸離的人和事,一場場悲歡離合的人間戲劇無時無刻不在人們身邊上演著。
入夜後,煙雨蒙蒙的上海綻放出更加奪目的絢爛霓虹,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派對剛剛開場,整座城市陷入了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糜爛之中。在不斷自我麻醉和逃避之後,現實又迫使人們戴起假惺惺的面具,遮擋住屬於人性的醜惡嘴臉。平時人們躲藏在偽善面具後面,麻木而又殘忍。對周圍事物的視而不見和充耳不聞如今已成為了都市裡人們處世的第一原則。
令人不安的黑暗降臨大地,一連幾天的陰雨將路上的行人也沖刷了個乾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注意街角邊停著的那輛黑色馬自達,它就像陰溝旁的酒鬼和老鼠,讓人不屑一顧。
並不密集的雨點敲擊著厚實的汽車擋風玻璃,無規則的聲音十分惱人。車裡的施戈明窩在座位上,目不轉睛地盯住馬路對面的公寓樓。
心情舒暢時,這雨點聲或許能化成《雨中曲》中那優美的旋律,而此刻的施戈明是絕不會想到這部電影的。點點的雨聲撞擊著他正痛楚的心窩,或許妻子正在對面的公寓中和情人偷歡呢,而自己卻像個傻瓜般躲在雨中。妻子的背叛是每個丈夫都無法容忍的事情,這種恥辱就像活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施戈明扭了扭坐了兩個小時的身體,轉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子。他叼起一支煙,用黑色的ZIPPO打火機點上了火,橘紅色的火光在他的半邊臉上搖曳。很快,那張輪廓鮮明的臉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瞧了一眼儀錶盤上的時鐘,十一點差十分。施戈明輕噓了一口氣,濃濃的煙霧從鼻腔中噴出,白色的煙圈緩緩在空中翻轉縈繞,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圖形,好似那揮散不去的苦澀記憶。
施戈明記得正是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發現了妻子不忠的證據,他永遠忘不了那一時刻。
施戈明是一個十足的電影發燒友,家中電影DVD的收藏數量接近五位數。忙碌了一天後,沒有比欣賞一部精彩的電影更能讓人放鬆了。
吃過晚飯,施戈明就開始忙於挑選晚上將要觀賞的電影,對他來說,觸摸和整理這些收藏品是一種別人無法體會到的樂趣。埋頭翻找時,他突然發現了自己親手整理的電影DVD的順序被搞亂了。施戈明將收藏的電影DVD按照出品的年份排列,但是1982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甘地傳》卻被塞到了最下面,顯然有人動過了這些堆放整齊的DVD盒。在這個三口之家,只有一個上大學住校的女兒有可能翻動這些DVD,但她和父母見面的日子一年也不會超過三周。那麼除了天天在家的妻子,還有誰會去動這些塑料碟片呢?
施戈明打開《甘地傳》的盒子,出乎意料地發現了一些本不該在裡面的東西——一個白色的信封。看來家裡有個人把一些不想被家人看到的東西,偷偷地塞進了這盒施戈明並不喜歡的電影光碟里。
信封內有一張剪報和一張信紙,信紙上潦草而又雜亂地寫著這樣幾句話:
還記得20年前我們共同度過的時光嗎?我想見你,2月10日晚9點,我在都市公寓402室等你。
簽名只有一個字:「勇」。
信封上的郵戳是一個星期前的,從筆跡判斷,信應該是一個男人寫的。
很明顯,妻子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若是她心裡沒鬼,又為什麼要隱藏此事呢?
2月10日,想來就是明天了。施戈明苦想了一個晚上,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和妻子直說吧,難免會背負不信任妻子的尷尬之名,夫妻感情免不了受損;要是憋在心裡,這種沉默的煎熬又實在是太痛苦。帶著「綠帽子」還不能摘掉的無奈,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其痛苦的滋味。
到了妻子幽會的日子,施戈明吃過晚飯就爬上了床,他故意裝作自己的偏頭痛又犯了的樣子,推說想早點上床睡覺。這招「欲擒故縱」是他從《電話情殺案》里學來的。
「那我給你拿點安眠藥吧!」妻子關心地遞上水和藥片。
施戈明每次偏頭痛發作都會被折磨得徹夜難眠,所以他常用安眠藥來抵禦偏頭痛。施戈明接過藥片,囫圇吞了下去,朝里轉過身子,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他刻意留給妻子出門的機會,省得她編出可笑的理由來哄騙他。此時他似乎感覺到了背後妻子的臉上正流露出詭計得逞后的得意。
八點剛過,差不多到了妻子該出門的時間。妻子進房呼喚了施戈明幾聲,施戈明知道妻子在試探自己,於是假裝入睡,手心中那顆剛才「吞」下的藥片已經成了粉末。施戈明要讓妻子以為自己在明天太陽出來之前是不會睜開眼睛的。
妻子在鏡子前略施粉黛,她那美麗的臉龐頃刻間就光鮮亮麗起來。簡單地梳妝打扮完畢后,她出了門。
施戈明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發覺妻子今天穿了一件紅艷的外套,走在大街上應該比較容易辨認。
施戈明花費了五分鐘,在心裡問自己是否真的要將策劃了一天的計劃付諸行動。在他看來,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能想到的理想的解決之道,就僅此一個了。
男人的曖昧留言,以及妻子偷偷摸摸的行徑,偷情者急不可耐地趕去幽會,作為有尊嚴的丈夫又豈能窩囊地坐視不理呢?
最終施戈明下定決心去會會那個勾引他*子的可恥男人,和戰爭一樣,事情的終結將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
妻子不會開車,從出門的時間推算,她如果不是搭計程車前往目的地——都市公寓,那麼一定是乘坐地鐵。
所以當施戈明開車找到都市公寓的時候,妻子過了五分鐘才出現在那個公寓的門口,但她沒有遲到,只是匆忙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地迫不及待。
雨還在下。妻子進去很長時間了還沒有出來。
施戈明摸了摸口袋中的那把水果刀,這是自己生日時女兒送的禮物,這玩意兒在面對情敵的時候能為自己增添幾分自信,關鍵時刻還可以防身。施戈明的本意是要給那個男人幾拳,放幾句狠話。他要盡一個丈夫該盡的義務,徹底斷了此人和自己妻子之間見不得人的關係。
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公寓里急急忙忙衝出,施戈明認得那件紅色的外套,那是自己和妻子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送給妻子的。
跳躍的紅色身影在路旁梧桐樹的陰影間隙中閃過,合著雨點的節奏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妻子結束了幽會,施戈明也該去結束些什麼了。
2.情敵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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