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之常情。關了這麼久,換我也憋不住。」
「嗯,老師也是人嘛。」
……
「這根本不是說不說出去的問題,我剛剛說『憋死我了』,不是指這個意思——」
學生們紛紛安慰他:「沒關係的,誰都有意外情況嘛,我們絕對理解,一定保密!」說著,學生們竟然全都當什麼也沒發生,集體往教室走去。臨走時有個女生還塞了包紙巾到目瞪口呆的嚴良手裡——因為電梯里沒紙巾,學生理所當然認為嚴良還沒擦屁股。嚴良誇張地瞪著兩眼,愣在原地,看著自己攤在外面皺褶的襯衫和松垮的褲帶,現在就算他全身長滿嘴也沒法解釋了。
第一天上課就遭遇這種事,嚴良的心情被破壞殆盡。
原本開學第一堂課,他照例準備了一番題外話,通過他風趣詼諧的風格,來表達「數學是一切學科的爸爸」這個主題。
現在呢,不需要題外話了,學生們已經覺得他很幽默了。
他興緻全無,只能幹癟枯燥地上了兩節數理邏輯,總算熬到下課,只想快點離開。
一名男學生一邊整理書包準備走,一邊看著手機讀著:「今天的杭市新聞說,城西一帶近期出現一變態男子,多次半夜將獨自回家的年輕女性挾持,拉進綠化帶中進行猥褻。據受害人描述,此人四十多歲,頭髮較短,戴一副眼鏡,外表看似斯文。記者從西湖區公安分局了解到,警方已經掌握了此人的更多特徵,通過周邊監控排查,此人多次半夜在附近小區的電梯里拉屎,行為怪異,警方正在抓緊搜捕工作,同時也會加強附近區域夜間的巡防力度……」
讀著讀著,所有學生的目光都開始看向了嚴良。
四十多歲,頭髮較短,戴眼鏡,外表斯文,最重點是——電梯里拉屎……不會吧,完全一樣?
嚴良正收拾著講義,突覺氣氛異常,他眼睛餘光瞥到學生們的異樣,臉上忍不住變得滾燙,更顯窘迫,天哪,今天真有這麼倒霉嗎?
可是,沒有很倒霉,只有更倒霉。
這時,一個本已離開教室的女生又跑了回來,喊道:「嚴老師,外面……外面有警察找你。」
所有學生都看向了教室門口,那裡站著兩個警察,趙鐵民鼓嘴瞪著眼,一臉嚴肅地看著嚴良,似乎不耐煩地喊了句:「快點吧,找你很久了。」
學生們的目光又回到嚴良臉上,各自表情寫滿了充滿震驚的「真相大白」。思緒中紛紛湧現嚴良被戴上手銬拉走的場景。
嚴良瞬時像被冰凍住了,他看了一眼趙鐵民,把最後一張講義狠狠塞進了皮包,隨後緊閉著嘴,更顯做賊心虛地低頭朝門口走去。
嚴良緊咬著牙關,走到門口,瞪了趙鐵民,低聲怒斥:「你穿警服跑學校來幹嗎!」他瞥到教學樓下停著一輛PTU機動警車,抓捕犯人常開這種車,他更是吐血,「耶,居然還開PTU車子來,我一身清白算是毀於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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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民滿臉無辜:「什麼清白毀於一旦?我剛去辦案了,就在文一西路上,沒來得及換衣服,想到你了,就順道過來。」
「好吧好吧,有什麼事嗎?工作上的事不要找我,請我吃飯的話,改天等你換身衣服再來吧。」他快步向前走,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警察接觸。
趙鐵民跟在他身後,微微笑道:「行,那就一起去吃飯,我去車裡換件衣服。」
嚴良轉身道:「老兄,你到底找我什麼事?你不像單純找我吃飯的樣子。」
趙鐵民抿抿嘴,低聲道:「其實是有個案子。」
嚴良面無表情道:「那沒必要談下去了,我五年前就辭職了,早就不是警察,我現在只是個老師,不想和警察有任何瓜葛。」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你也肯定想得到,普通的案子我根本不會來找你。只是這次案子有點棘手,昨天文一西路剛出的命案你聽說了嗎?」
「沒聽過,也不關心。」
「咳咳,」趙鐵民干嗽一聲,「以前媒體也報道過,城西一帶這三年來發生了多起命案,每次案發現場兇手都留下『請來抓我』的字,這你總聽說過吧?」
嚴良看著他:「第五起了?」他冷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不過,這又關我什麼事呢?」
「你以前畢竟當過刑警,還是省廳的專家組成員。」
「不要跟我提以前。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你辦案忙,也別在我這邊浪費時間。」嚴良轉頭就走。
趙鐵民拉住他,湊過來道:「不談案子也行,我就問你一事。如果兇手把另一個人在泥地上拖了幾十米,兇手有沒有辦法不留下他自己的腳印?」
「泥地上不留下腳印?這倒從未見過嘛。」嚴良好奇地皺起了眉頭,不過馬上又恢復剛剛的冷漠,道,「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與我無關。」
趙鐵民道:「你可以暫時不把我當警察,僅作為我們私下的聊天。」
嚴良想了想,道:「你就這一個問題嗎?」
趙鐵民點頭道:「對,就問你這一個問題。」
「告訴你答案你就走,不再騷擾我?」
趙鐵民笑著回答道:「行,不再騷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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