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村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激動得說不出來;然而,他終於開口了:「里見先生,你剛才說的不是開玩笑吧?」
「玩笑?哈哈哈。」里見大笑起來,「你說什麼呀?開玩笑能說這種事嗎?」
「那麼……」川村惱恨得渾身直顫。
「嗯!」里見仍舊笑嘻嘻地、落落大方地說。
川村不答話,緊咬著嘴唇猛然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接著抓起面前的酒杯,像瘋子一樣突然朝里見扔了過去。
「你這個騙子!」川村像野獸一樣吼叫著,兩眼圓瞪著里見,猛地跳起,朝里見撲了過去。
「幹什麼?你瘋了?」
大概是受到周圍的叱責,川村也覺得難為情了,沒有再動野蠻;可他心中憤怒至極,發紫的臉像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地對著里見先生。
里見先生似乎非常欣賞川村的憤怒,他愉快地笑著說:「川村君好像誤會了。怎麼回事?川村君,你這樣做是恩將仇報啊!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若是那樣,等以後細聽你說,好嗎?現在別胡鬧。」
然而,川村仍像塊石頭似的木然不動,在異樣的沉默中,他們又奇怪地互相瞪視著。不一會,川村忽然轉過身,把椅子碰得嘩啦啦地直響,快步朝門口跑去。
「川村君,有事請到Y溫泉別墅,今天晚上我住那兒。」
里見在離去的川村的背後喊道,川村聽到了,可是卻頭也不回,像個啞巴似的默默地消失在門處。
第四章 陷阱
由於遭受精神上的打擊,當晚10點過後,可憐的川村連腳跟還沒站穩,就匆匆趕到了Y溫泉別墅。
平素是個美男子的川村,此刻因為心懷邪念,容貌大大地變了樣,簡直像個魔鬼。他緊握著口袋裡的匕首,渾身哆哆嗦嗦地等著。這時候,進去通報的里見的跟班回來了,和氣地說道:「請跟我說。」
川村默默地跟在後頭。走過兩三間屋子,到了內客廳的套廊,跟班將院內穿的木展擺在放鞋的石板上,指著漆黑的院子說:「就是那兒。」
那兒赫然聳立著一座在黑暗中隱隱發白、有兩層樓高的四方形磚建築物。
「那兒是?」川村不解地問。
「主人在新近建成的殿堂里等您,好像要讓您看什麼東西。」
打開門走進建築物內一看,只見中央是紅磚砌的正殿,約有三平方米;正殿周圍是一圈昏暗的走廊,有兩米寬。就是說,這是一種大盒子里裝著小盒子式的構造。
正殿的正面,紅磚牆上安裝了一扇灰漆鐵門。跟班打開那扇鐵門,招呼川村道:「主人在這裡面。」
「喂,你瞧,沒人呀。里見先生,里見先生在哪兒?」川村驚惶地喊叫,鐵門砰的一聲從外邊關上了,還聽到嘩啦嘩啦上鎖的聲音。他被巧妙地關閉在三平方米大小的磚房裡了。
「喂,怎麼回事?快把里見先生叫來。」
川村所看到的正殿非常意外地一點兒都不像個殿堂。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什麼東西模模糊糊地在蠕動。是黑暗的錯覺?不不,不是錯覺。那東西慢慢地顯現成可怕的形狀。啊,是那東西!
兩隻直徑有三尺左右的眼睛在黑暗中赫然顯現,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那是忘也忘不掉的大牟田敏清那雙仇恨的眼睛。
「喂,川村君,你在幹什麼吶?」里見從視孔對裡面喊。第一遍他沒聽到,又喊了兩三遍。川村驚愕地止住狂態,回頭望著這邊。
「是我呀,里見啊。」
「啊,你!你這混蛋竟背叛了我。快,把這窗戶打開。你這個騙子、竊賊!」
「哈哈哈哈哈,川村君,嗯,冷靜點兒。在你也許是要來殺我的;可是在我卻只是履行以往的諾言。忘了嗎?喏,我說過要讓你看看我一件十分珍貴的東西。就在那隻黑箱子裡面,打開來看看,裡面裝著一尊多麼珍貴的東西!」
於是川村嚷道:「這是讓人看東西的禮節嗎?現在我們有更重大的問題。你把這兒打開。哎,你開不開?」
「要是打開了,你會撲上來揪住我吧?嗯,再在裡面冷靜一會兒。東西你不能不看。你必須看。你有責任要看。犯下的罪必須贖回!」
對這番奇怪的話,川村忽然感到摸不著頭腦。他略微平靜了點兒,恢復了判斷能力,接著一聲不響地走近黑箱子,手按在向兩邊開啟的箱蓋上;可是,他猶豫了。像預感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他磨磨蹭蹭地遲遲不肯打開。
「哎,打開呀,到這會兒還猶豫什麼?那裡面的東西在焦急地等待著你呢。」
催促之下,他終於打開了箱蓋。
一打開箱蓋,他「啊」的大叫一聲,眼看著面無人色,嚇得嘴唇直抖。
「看一看可憐的私生子吧!親手勒死親生孩子的父親是誰?川村君,現在殘忍的父親受到懲罰的時候到了。該向你報仇了。你要明白,這是被你勒死的嬰兒的仇,是被你偷去老婆的丈夫的仇。」
他驚愕地盯著視孔中里見的臉,發瘋地叫道:「不,不,沒有的事!有什麼根據能證明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就是你背著大牟田,讓瑙璃子在這座別墅的內客廳里生下來的那個私生子。你用那雙手,瞧,就是那雙手,用那雙手勒死了剛剛生下來的嬰兒,勒死後又把屍體埋在這個院子里。這些你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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