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阿達的原因。」
洋子啜著母親端來的紅茶說。
「阿達曾經讓英語對話小組的其他人看過那封情書。之後似乎也是通過那些人拒絕了她的。阿達他這人就是這樣的。或許他覺得這麼做會比直接拒絕要好些,但其實他並沒發現,他的這種做法是在踐踏女孩子的心。」
洋子的口吻就像是在代替笠井美代子說話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躁。
「所以笠井同學為了稍稍報復他一下,就想嚇唬嚇唬他。之後她哭著說,她沒想到後來竟然發生了那樣的事。」
「……」
「之後的事,大概就與阿良你推測的一樣了。當得知有人在調查有誰曾去過服裝裁剪室的時候,她就徹底放棄了。雖然之後她試圖以自殺來贖罪,但沒能死成這一點卻讓她懊惱不已。」
「……是這樣啊。」
這種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也不知道這事到底該怪誰。我想,這事或許誰都不怪,也誰都該怪。
「小小的惡作劇啊。」
我說出了這句突然想到的話語。洋子卻什麼也沒說。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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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北風彷彿撕扯著我的耳朵,捲起地上的按摩傳單,纏在腳下,之後又飄飛遠去。每次走上人形天橋都會看到一兩攤白天醉酒後的嘔吐殘跡,讓人感覺污穢不堪。
一臉疲累的聖誕老人和抱著年底互助運動捐款箱的女孩從我面前走過。這樣的組合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卻也已經司空見慣。
豎起夾克衫的衣領,我不禁心想,為何會約到這種地方來。或許是因為打電話時就是這樣的心情吧。天氣寒冷而乾燥。
一封來信,讓我感受到了這樣的心情。寄件人名叫行原俊江,達也的母親。
「都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可我卻又來舊事重提——」
信的開頭就是這樣的一句話。這話讓我感覺無比緊張,以為是她發現了那件惟有我和洋子知道的,有關達也之死的秘密。
然而信的內容卻並未提及這事。達也的母親似乎並不知道服裝裁剪室的穿衣鏡和笠井美代子的事。
「一年了,我去打掃那孩子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東西。」
信里就只寫著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東西」。我感覺自己握著信箋的手微微顫抖。要是當時知道這事的話,事件的結局或許就會完全不同。
畢業之後,昨天是我頭一次回母校。回到當年達也摔落的樓頂一看,不知為何,之前上了鎖的樓頂門再次開放了。
站在樓頂,我解開了所有的謎團。答案很意外地出現在了我所未曾料想到的地方,同時也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虛脫感。我甚至想,不如乾脆就把真相埋葬在我的內心之中好了。但我卻做不到,我是最清楚我做不到的人。
凜冽的冷風再次颳起。
幾個看似念初中的女生壓著裙子從我面前走過。剛把目光投入她們的背影,就感覺有人在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啥呢?」
扭頭一看,只見化妝后帶著幾分成熟風韻,就連在女性職業者面前也不遑多讓的洋子,正笑意盈盈地站在我身旁。
「開始改投蘿莉控陣營了?」
看著洋子邁步向前,我說:「今天約你出來,不是為了約會。」
「我有話要和你說。」
「什麼話?」
洋子的聲音略帶困惑。她歪著頭提議,「那就到咖啡廳去坐坐吧。我認識一家店,感覺還挺不錯的。」
「不必了。」
我一臉憂鬱地望著她,「在這兒說就行。」
「這裡?站在這寒風裡交談?」
是不是大腦短路了——換作是以往的洋子,肯定會說這樣的話。但她卻並沒有這樣說。或許她已經從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的話里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是有關達也的事。」
「有關達也的?……我說阿良,咱們之前不是約好再不提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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