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還有峰岸。
室內鴉雀無聲。街上,除了車音外再也無它聲了。庭院里,鯛蟲嘶叫,已是深秋了,僅能聽見它的聒噪。一聽這聲音,便可知道這鯛蟲是對於死亡臨近的焦躁。
時間在無聲地流逝。
近十一點了。原田已解除了緊張。那男子不會來了吧。原田知道一直被跟蹤著的,所以留了一個破綻。對手不是一個乘虛而入的人,若要襲擊,那一定是會使你感到意外的襲擊。
這樣一考慮,便準備睡了。這時原田聽見微弱的聲音。是不是有聲響?那聲響又象是夜氣在搖曳似的。
原田悄悄地握著木刀。聲響沒了。似乎是有什麼潛入了黑暗之中。全身的肌肉都抓緊了。
——是那男子!
原田慢慢爬起來,潛入門后的陰晴處。壓迫感在黑暗中解除了。這象是那男子身上發出的殺氣。那男子也不知道潛藏在哪兒,一動不動。
握木刀的手出汗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玄關的門鎖著的,一聲不響地就開了。又悄悄地熔化在黑暗之中,這是不尋常的技術。倘若不是神經高度集中,是不會察覺的。
——峰岸察覺了嗎?
原田調整了呼吸。那男子的位置不知道,不能隨意亂動,一動就可能要挨槍彈。自信心在手持槍支的人身上是有的。哪怕對手是兩人、三人也好,無論何處都可以射擊。可以斷定他一定會來的。
那男子如同冥暗中的幽靈。
誰都站著不動。幾分鐘過去了。
——是耳聽虛了嗎?
感覺漸漸地淡薄了。黑暗象是挾著異物似的一晃,又再度恢復到先前的狀態。
不能動!黑暗中雖無異常感覺,可那男子也許就在其中。三十分鐘也好,一小時也好,一動不動,這可能是弄清對手所在的一種戰術,倘若等不耐煩而一開門,那不如在何處就會飛來槍彈。
峰岸也是如此嗎?他當然也應該感到了先前的動靜,可也不能動。動了,就是死亡。現在,形成三人互相窺視的局面,無論哪方一動,就是死亡.那男子也許有動物般的嗅覺,已聞到在會客室和書齋中部潛藏有人了吧?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依然處於三人相互窺視的局面。
原田感到中那男子的計策了,自己設下的圈套,可能會自食其果。倘若那男子確實潛入了,情況就是這樣。那男子如果覺察到這點,立刻就佔優勢了。關於這點,也許那男子從最初就覺察到了,所以才毫不躊躇地進入這一圈套。
又是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
原田的身體已僵硬了。
毅然決然地出去吧——原田屢次這樣想。要和這隱藏的男子在黑暗中較量毅力,那就要在這種狀態中去迎接黎明。但是,原田沒有動。不,是不能動。在這裡,愚蠢地一動,那等待的無疑就是死亡。
砰!可怕的聲響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聲音是從會客室傳來的。那聲音如同什麼傢具倒下了。僅僅一聲又重新沉默了。原田出來了。沒有聽見槍聲,是峰岸被擊中了嗎?被擊中后倒在桌上……
原田暈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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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客室射來了光亮。
亮光中出來一個男子。原田義之以突刺的姿勢沖了進去。
「住手!混蛋,是我。」
峰岸叫喊。
原田在峰岸說話之前就停了,因為已經注意到是峰岸。倘若再遲片刻,峰岸的腦部或腹部就會被戳穿。這次,原田是孤法一擲,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那傢伙,怎樣了?」
「在那兒。」
峰岸捋著下巴。
男子倒在會客室,如同斷了氣似的。胳膊反在背後,雙腕被手銬銬著。
「真利索呀……」
「這個,是職業嘛。」
峰岸倒了杯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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