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的復仇者》 - P11

 不歸的復仇者

 西村壽行 作品,第11頁 / 共1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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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見過野麥涼子呢?搜查課正在趕印數千張她的照片,預計明天以內可在全城張貼。野麥涼子沒有去找過關東附近的任何一位醫生。

難道負傷是偽裝的嗎?

野麥涼子是同案犯——在搜查本部,持這種觀點的人越來越多。根據血跡化驗血型,全部是A型,與野麥涼子的一致。並且,又對血點飛濺的情況進行了分析——受傷者若是步行,血點就會朝著前進的方向呈橢圓形稍帶尖狀I若是跑步,那種特徵就更明顯,呈感嘆號甚至時針形狀,若是血點滴到牆壁或床等斜面上,隨著傾角的縮小,其形狀也相應變得細長;血點下落的高度也能說明問題,在足、腰、肩等部位,若是等量地滴下,其形狀也殊異。根據野麥涼子的血跡分析,可以推測血是從上半身滴下的。大致可以確定,是上半身受傷,邊流血邊奔跑。當然,這並不能斷言野麥涼子就不是同夥。

可是,峰岸有如下理由否定野麥涼子是同案犯:

第一,峰岸多次見過野麥涼子,她雖然作為實習大夫而比一般的姑娘幹練一些,但畢竟是個嬌柔的女子,不象能行兇的人。再說並沒有發現什麼一定要致戀人的父親和妹妹於死地的緣由。也就是說,缺少作案動機。

第二,兇手強姦了季美,野麥涼子若是同夥,那一定會目睹這一全過程。這不合情理。

第三,按照常理,作案者不會故意喧嘩而製造目擊者。

野麥涼子受槍傷、被美軍綁架,這是事實。警視廳正全力以赴尋找野麥涼子。只要找到見過兇手的野麥涼子,案件就容易破獲了,反之倘若野麥涼子被害,此案就棘手了。

兇手的指紋沒找到,唯一的遺留物就是殘存在季美陰道中的精液。根據精液分析血型為O型,但兇手是否就是O型血仍不能肯定。在血液中可以分為分泌型血液和非分泌型血液,要是非分泌型血液,例如即使是A型,在精液中也可能出現O型。這無異於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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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搜查到此已經擱淺,搜查本部里籠罩著一派低沉、陰鬱的氣氛。然而,在峰岸的身上,只有不屈的鬥志。調查與美軍有牽連的部分,並非絕對不可能,峰岸在外事警察中有好友,那位好友與日本自衛隊調查室和美國中央情報局要員保持著秘密聯繫。但是,倘若不是美軍個別人員的介入,而與整個美軍無關,那大概中央情報局也得不到這類情報。峰岸一邊依賴外事警察搜集有關情報,一面全力以赴地尋找野麥涼子。

「我自己干!」

原田鄭重地宣布。

「還是不幹為好吧。你無法去搜查,況且你還在醫院上班呢。」

「我要辭職!」

「辭職?」

「對。父親和妹妹遭到慘殺,戀人被綁架,或許也已被害,我難道還能苟且偷生嗎?」

「這……」

峰岸點點頭,他完全理解此刻原田的心情,悲痛已填滿了聰慧的頭顱。從兒童時代起,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說了就執意要做,只要下定決心復仇,哪怕是赴湯蹈火也不能改變他那堅強的意志。

「無論怎麼說,解開這案件之謎的一個關鍵,是你父親去北海道參加友人葬儀之後到何處去了?你父親對什麼東西感到恐懼,打算出走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畏怯什麼呢?你應當有所察覺。」

「……」

「說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也有權訊問,請不要忘記這點。」

關於原田光政那一段不明行蹤,原田完全保持沉默,倔強地沉默。沒有聽父親說過要去旅行的事。

「沒有什麼可說的嗎?」

「沒有。」

原田擺擺頭。

「愚蠢!你沉默吧,只是危險可能更迫近野麥涼子了。細細地權衡一下吧!」

「給我回去。」原田冰冷地說,「我自己干。」

沒有什麼想對警察說,再則也沒有什麼可說。也許,父親頓生疑竇的是,他那三位舊友蹊蹺地相繼死去——武川惠吉死後未隔數日,北海道的北條正夫又死於車禍,正因如此,父親僅僅見到報紙的報道,就匆忙趕到北海道去了。若是在平常,這麼遙遠的路程,拍封唁電或送去香奠就足夠了,親自趕去一定是有必要知道死因。隨後父親又掛電話給大阪的關根,正說明他已深感北條之死非同小可,因此才打算與唯一剩下的關根廣一商量。可是,就在父親到達大阪的同時,關根廣一也死了。從那以後有幾天的時間,父親去向不明,回家時他已心衰力竭了。他還準備辭去汽車司機的工作,並等義之和季美上班后,做出走的準備,把裝有衣物的皮箱藏在汽車中。峰岸的部下發現了皮箱,峰岸便以推測父親要出走,去銀行調查,近2O0萬日元的現金已被提走。這些錢在原田家行兇現場消失了。

峰岸委託北海道警方調查有關北條正夫的死因,對方答覆說,是事故死亡或是蓄意謀殺,正在調查之中。峰岸僅僅知道這些,至於武川惠吉和關根廣一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原田計劃待葬儀一結束,便立即著手調查三人的死因。在三人死亡的周圍,一定潛藏著一個令父親感到恐懼的幽靈,若再往前追溯,父親的沉默不語……包括父親在內四位舊友的過去,無疑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情。倘若警方出面調查,死者家屬可能會因怯懦而不敢吐露真情,況且原田也從未閃現過這種念頭,即要依靠警察偵破此案。實在太殘忍橫暴了,父親、妹妹、戀人同時慘遭殺害。此刻的原田只有憎惡,他決心用自己的手結束兇手罪惡的生命。

法律確實是正義的,也會嚴懲兇手,但是無法找到能夠消除原田那滿腔仇恨的條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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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跟蹤。夜裡,在練馬站原田察覺到有人跟蹤。一個青年男子,在人群中窺探著原田,偶然目光相遇,那男子若無其事地避開,又消失在人群中。這跟蹤者的目光,冷若冰霜,又如同豹子盯住自己的獵獲對象那樣,陰險、兇殘。乘出租汽車去訪問武川惠吉家的途中,也看見了同樣使人不寒而採的目光,是路旁的行人還是錯車時的乘客?這些都模糊不清了。

是一個組織嗎?原田感到微微的驚悸。經過反覆思考,不能認為兇手的目的僅僅是殺死父親,而妹妹純屬偶然被卷進入的,妹妹也應包括在謀殺的對象之列。他們將武川北條和關根三人的死,都偽裝成事故死亡,僅僅父親是遭槍殺,這是因為那個組織知曉,父親已覺察到這一連串的死亡。只有父親敏感地意識到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三個人並非死於一般事故。於是,那個組織已無暇再巧裝事故了,因為有了戒備,再偽裝事故死亡決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萬一父親去找警察,將三人之死的可疑點全盤托出……所以槍殺了父親。那組織見到父親自大阪返回后,沒找警察而對兩個孩子講了些什麼,為此十分懼怕,所以執意要殺絕一家三口以斷禍根。殺死父親、妹妹然後迅速離去,只需兩、三分鐘時間,之所以這樣從容地強姦了妹妹,是因為在等待自己歸來。然而,野麥涼子的意外出現,使計劃落空了。

葬儀完畢后的翌日,他再訪了武川家。原田擬定了一個計劃——從這兒飛到北海道,然後再飛到大阪,重複父親走過的路線。這是一個異常艱難的計劃,那個組織倘若覺察,是決不會輕易放過的。

原田在乘坐電車的途中,心裡琢磨著:塔伊沙——這是武川家屬說出的,是武川莫名其妙地說的話。武川接受了島中院長的診斷,並剛進行麻醉分析后,就如同夢囈式地說著:「是塔伊沙……可能是塔伊沙」,又希望轉換醫院。這個「塔伊沙」是什麼呢?原田試著給這幾個假名的讀音安上漢字,立刻就想起了「大佐」、「大差」,然後無論怎樣左思右思,也想不出來了。顯然不是「大差」,武川想換醫院,但中央醫療中心是高級醫院,當然沒有理由要離開那兒。因為膽怯?「塔伊沙」是「大佐」或是人名?若是人名,其它的漢字也不是不能考慮的。原田假定有這兩種可能性。

假定為大佐——武川因車禍而出現記憶傷害,院長用麻醉分析進行檢查,麻醉醫生當然也在場。武川可能認為這兩人當中的某個人是「大佐」,並且非常懼怕「大佐」。

假定為人名——例如「泰左」這個名字,可能是院長或是麻醉醫生過去的名字,也是合乎情理的。武川就是懼怕那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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