魷島、島田,還有那個保姆,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說不定都有可能帶上面具去殺人。客觀地說,連桂子,甚至宇多山本人也可能……
如果井野不是殺人者,那麼至今不見他的蹤影,說明他很可能早就被殺人犯按計劃殺害了。這樣一來,殺人犯就控制了整座房子的鑰匙。他覺得在這種狀態下,無論如何尊重宮垣的遺志,無論如何借口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再繼續進行比賽都是不正常的。無論如何,現在有一個人被殺了。無論有什麼理由,這都是不正常的,是不能允許的。
宇多山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嘟嚷道:「不能允許!必須想個辦法。」他想,難道大門真的無法打開嗎?哪怕是把大門裡面的格子門用傢具什麼的打破也好;或者像島田說的,如果有個暗道什麼的就好了。
目前首先需要考慮的是想辦法逃出去,而且這種不正常的寫作比賽必須立即停止。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各種念頭都跟著產生了。也許宇多山自己的心理狀態也已經開始不太正常起來。
他披上皺皺巴巴的外衣,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他感到自己已經有了一點酒意。
(總之,要先找他談談。)
此時所想到的「他」是指清村淳一。
(必須首先說服他。)
力主繼續「比賽」的是清村,極力反對想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或逃脫的也是他。總之要先和他談談。對!必要時還可以用放棄做評委的方式來阻止他繼續進行比賽。
他又看了看手錶,快凌晨2點了。這個時候,清村應該在自己房間的打字機前。他拿定主意,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走廊里的燈還亮著。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張平面圖,確認了一下去清村房間的路線。他走了幾步,又下意識地停住了,往周圍聽了聽,一點聲音也沒有。他這才放心地往前走去。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可能是由於目前的身心狀態不好,喝酒特別容易醉吧。沿著走廊拐了幾個彎后,宇多山來到了和大廳成直線的走廊。
土黃色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電燈在閃著黃色的光。地板是咖啡色的,頭頂上是玻璃天花板。——這裡確實是迷宮館的迷路。
(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現在自己肯定不是在做剛才的夢。
(我們是獻給神的供品。)
他耳邊又響起夢中須崎那沙啞的聲音。
(是獻給迷宮裡怪物的供品……)
他像是被自己的腳步聲追趕著似的越走越快。沿走廊往南走到盡頭,他又停下來聽了聽。四周依然是靜悄悄的。他總覺得有個人在自己身後跟著。他走那個人也走,他停那個人也停宇多山從走廊的盡頭處折回往北走。左側是並排16條小一點的走廊。每條小走廊的牆上各有16個白色的面具。
從第一條小走廊拐進去就是島田住的名叫「考卡洛斯」的房間。他現在在幹什麼呢?
宇多山忽然想把島田叫上,兩人一起去見清村。但他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覺得還是先自己一個人去見清村好,他總覺得好像這是他的使命。
他看了看平面圖,確認了一下清村的房間。清村的房間在第13條小走廊。宇多山數著牆上的面具慢慢往前走。沒有眼睛的白色面具在微弱的燈光下表情顯得很奇怪。
第六、第七、第八……
(清村會作出什麼反應呢?)
也許他會像以往一樣,對宇多山的勸告不屑一顧:「事到如今你胡說什麼呢!犯人是井野。而且他已經不在這座房子里了。」
可是,清村心裡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也許他內心並不完全相信他自己的看法。也說不定他自己才是殺人兇手……
(就是這裡。)
宇多山看了一眼牆上張牙舞爪的獅子標本,走到小走廊的盡頭再往左拐,接著再向右拐道口再向左拐。就這樣左拐、右拐、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了一個紫黑色的門前。他想看看門上的銅牌,卻發現門上面的銅牌沒有了。
(來這裡的當天,清村說沒說過他門上面的銅牌沒有了?)
他心裡覺得多少有點不對勁。這種感覺並不是因為門上面沒有銅牌,總覺得還有些別的什麼。
「清村君!」他輕輕敲了敲門,「我是宇多山。這麼晚了還來打攪你,實在抱歉。」
屋子裡沒有反應。停了一下,宇多山又稍微用力敲了敲門:「清村君!」還是沒有回應。他仔細聽了聽,房間里一點動靜也沒有。從門縫裡也看不見裡邊的燈光。
已經睡了?不太可能。離寫作比賽結束的時間只剩下三天了。雖說清村寫東西速度快,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安心地睡大覺。是不是去其他房間了?例如大廳或娛樂室……
他感到有些失望,但還是有意無意地擰了一下門把手。宇多山這才發現房間沒有鎖。他感到有些奇怪。即便井野是犯人,並且已經逃跑了,發生血案的當天晚上睡覺不插門,或不鎖門外出都不是神經正常的人能做得出來的。清村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那麼……
宇多山禁不住推開了門。
「清村君!」他邊喊清村的名字,邊摸著打開左邊牆上的電燈開關。他似乎有一種預感——清村的屍體就躺在眼前。但是,房間里空無一人。
「清村君!……」
桌子上的打字機開在那裡。
(去廁所了?)
他快步跑到廁所門口敲了敲門,打開看了看,廁所里沒有人。看來他還是去了什麼地方。可是,這個時候清村會去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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