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被冤枉成搶劫殺人案中的兇手了。 一位六十五歲的老太太被殺之後,我哥哥被警察逮捕了,還招了供。 」 「那是你哥哥自己承認的嘍?」 「嗯,在警察局是承認了。 可是隔不久,又對檢察官推翻了自己的供詞。 不用說,我也相信哥哥是清白無辜的。 我認為哥哥後來說的是真話。 我們那兒的律師說,這案子里有許多難以搞情的複雜疑點,要推翻原供是很困難的,這我就弄不明白了。 所以,聽到先生的大名,我就直接趕到這兒來。 」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是聽九州裁判所的人說的,聽說先生曾經在這類案子里救出了好幾個無辜的人。 」 大冢欽三又看起表來:「不,那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無論哪兒的律師都很不錯,辯護的水平全很高,所以,東京和地方上沒什麼差別。 」 「不過,您能不能聽一聽關於這個案件的詳情?」柳田桐子的目光中頭一迴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大冢欽三覺得讓這少女一開口說話就會招來不少麻煩。 再說,眼前又浮起河野徑子站在草地上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的情景,心裡一發不耐煩了。 「我這兒辯護費用很貴,收費規定你聽辦事員說了嗎?」 「是的。 」柳田桐子點點頭,「我想求您是不是可以減少一點。 我手頭的錢不多,工資又不高,就攢下點兒獎金。 」 「我看你還是不必勉強的好啊。 」大冢欽三用好象告誡的口吻說,「我想我是不會去的。 要我自己說也許不太合適。 但象我這樣,資格要比普通年輕律師老得多,訴訟費也就是說旅費、津貼、調查費都收得高。 辯護費還不算在內。 對委託人說來,實在不值得。 雖然是特意趕來,但我只能回絕您,也不必再談這案子的詳情了。 」 「您不能答應我的請求?」柳田桐子尖利的目光盯視著律師的眼睛,在前額現出了青筋,那張好看的薄嘴唇緊繃著。 「我說,雖然你特意前來,但我不能從命。 」律師感到有股壓力向他襲來,「我覺得你不必來找我這個辯護費用很高的律師。 我這兒好象把我的金字招牌的價錢都算進去了。 說實在的,要說實力跟其他律師也差不多,在外地也有很不錯的律師。 」 「先生,我從九州來就是為了求您幫助的。 」 「這你就錯啦。 錯就錯在你認為東京的律師一定高明啊。 」 「因為我付不出規定的辯護費,您就不肯幫忙?」姑娘雖年輕,但詰問卻很有力。 還象奧村說的,使人覺得這位少女的個性很倔強。 「多少也有點吧。 」大冢律師想也不必再繞彎子了,就這麼毫不含糊地回絕她,「不管怎麼說,我忙得很,要辦的案子一大堆,也沒法去外地出差。 要我承接下來,就要進行徹底的調查,還必須在第一審判決時出庭,當然,這是承辦律師的義務。 但很遺憾,我沒有時間來辦;費用也是個因素,不過,首先是沒有時間。 」 柳田桐子垂下頭一動不動地沉思著。 雖然她的姿態是柔和輕盈的,但在律師的眼裡,她的神態卻象鋼鑄成的塑象一般堅硬。 「我明白了。 」柳田桐子低下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這起身的動作並不突然,但大冢欽三隻覺得眼前好似有陣風刮來,「我再不來求您了。 」柳田桐子深深地鞠了個躬。 「我很抱歉。 」大冢律師有點狼狽,口中毫無意義地道著歉,心裡鬆了口氣,直送她到門口。 「先生,我哥哥也許會被判死刑啊。 」柳田桐子口中喃喃地說。 不再回頭,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陰暗的樓梯口,只有那萎靡不振的背影留在大冢的眼裡。 辦事員奧村也跟了出來,站在律師身旁,兩人的耳邊傳來下樓時的腳步聲。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柳田桐子醒來了。 整個晚上她沒能熟睡,凈做著斷斷續續、顛三倒四的陰暗的夢。 在睡夢中,她還記得自己翻來覆去好兒回。 醒來,頭象針扎似的疼,眼皮沉重得睜不開,眼睛一陣陣地疼痛,但精神卻亢奮得沒一絲睡意。 桐子起床拉開窗帘,強烈耀眼的陽光透過窗射了進來。 桐子不想立即盟洗,坐在藤椅上發怔。 後天必須去公司上班,今晚不乘火車就趕不回去。 前天夜裡到東京,今晚又要離開這兒,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悵惘。 朝陽照得面頰上熱辣辣的,她厭煩地站起身脫去睡衣,換上套裝。 呆在屋裡又覺得焦躁煩悶,想去外面走走,也許眼痛會好過些。 桐子在走廊上遇到女招待送早餐到鄰室去。 「哎喲,您早,您出門去?」女招待雙手端著食盤,露出了眼角皺紋笑著說。 就是前天晚上那位上了年紀的女招待。 「嗯,出去走走。 」桐子微微低了低頭說。 「早些回來呀,我給您準備好早飯。 」女招待說著在鄰室的隔門前麻利地跪坐下來。 桐子從旅館借了雙木履走出門。 清晨路上行人稀少,斜坡的路面用小卵石鋪成,猶如魚鱗層層疊疊,石縫中的小草已枯萎成了黑色,沾滿了泥土的枯萎腐爛的小草使桐子不由得想起了哥哥眼下的處境。 唯有樹上的葉子,水靈靈地透出了翠綠。 太陽剛露出屋面,沒幾家開門營業的店鋪;陡斜道路變得平緩起來,不久,走到了火車站。 附近只有一位老太婆擺出了書報攤,開始她一天的買賣。 商店都還沒開門。 不見有人出車站,卻有一群群趕著上班的人朝檢票口擁去。 這兒能買到當天的報紙,可桐子並不想買上一份。 她站在橋上,往下能見到臨河邊車站上細長的站台,俯視遠處的電氣火車和上下車的乘客,象群小蟲那樣忙亂地蠕動。 周圍的景色顯示出清晨的寧靜,高聳的寺院屋頂兩端的鴟尾已銹出了銅綠。 桐子眺望四下的景色,好似在夢幻中,她並不感到景色的實際存在,整個兒東京顯得灰濛濛的黯然失色,象是用紙做的模型。 回旅館時,路上的行人顯然增多了,但看上去都象有張從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臉蛋。 「您回來啦。 」回到房間,女招待端來了早飯。 早飯還是昨天早上吃的那些早點,乍一看好似還是昨天那頓早飯,和大冢律師那回不愉快的會晤,只是穿插其中奇妙的剎那間而已。 「您的眼睛好象有點紅啊。 」女招待從下往上瞧著拿起筷子的桐子低垂的臉說。 「是嗎?」 「昨晚沒睡好吧?」 「不。 」桐子沒有食慾,只喝了口醬湯。 「哎喲,不再吃點兒?」女招待有點驚訝。 「噯,你說什麼?」 「年紀輕輕的,再吃點兒吧。 」 「我吃了不少。 」桐子啜了口茶說。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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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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