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賀停止玄想站起身來。 「現場必定會有推斷兇手的線索,要反覆勘察直到發現兇手的線索為止。 」這是警校時起就灌輸的破案常識。 那個叫梅村的股長待人很厚道。 倘若他在,總會有收穫的。 旅館依然門庭若市。 大堂里,世界各地不同的人種像熱帶魚似地游弋著。 平賀穿過走廊,在總服務台說明自己的來意,辦事員的臉上明顯地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不湊巧,梅村還沒有上班。 倘若說客房已經有人住就無計可施了,但旅館再怎麼唯利是圖,也不至於剛兩個月就將社長被殺的房間租借出去——平賀的猜測沒錯,總服務台負責人似的男子磨磨蹭蹭地將他帶到三十四層樓。 正巧吉野文子已經上班。 「3401室內部的擺設換過嗎?」 「沒有。 只是將床搬走,其他還是按照原樣放著。 將那種出過事的客房租出去有損旅館的信譽,所以暫時還沒有出借。 」 也許總服務台的課長在場,文子的口氣顯得一本正經。 「例行公事,我想再檢查一遍房間。 」 「請。 」文子解下掛在脖子上的樓面通用鑰匙即第二把鑰匙走在前面,總服務台課長沒有跟來。 一走進房門,無人居住的房間便散發出一股混濁的空氣,發霉的氣味撲鼻而來。 房間里開著空調,所以這也許是心理作用。 吉野文子站在窗前想要拉開窗帘。 「等一會兒打開。 你在案發的前夜送果子汁來時,窗帘拉開著嗎?」 文子想了想,隨即說道: 「拉開著的。 我記得外面的霓虹燈光都照到窗子上。 」 「霓虹燈?是嗎?7點50分,即便夏季天也黑了吧。 那麼,你把窗帘拉開!」 平賀朝自己的手錶看了一眼,得知與那時相比,現在還早30分鐘。 但是,敞開的窗帘外面,即將過去的秋夜在濃郁的黑暗中輾碎著大城市的燈光。 與案發前夜那個飄蕩著夏日殘霞的7點50分相比,窗邊已經映照著真正的夜景。 「這桌子和沙發放得和那天晚上一樣嗎?」 「是的。 放得一樣。 」 「久住社長和有坂秘書坐在哪裡?」 「我來時,久住社長背靠窗戶坐在那個沙發上,有坂秘書來給我開門。 」 「你把果子汁放在哪裡?」 「這張黑檀的茶几上。 」 「房間服務一般都放在茶几上嗎?」 「是的。 客人在客廳里時倘若沒有特別關照都放在茶几上。 而且那天有坂君是指著鑰匙說讓我放在桌子上。 」 「什麼?!是指著鑰匙嗎?」 「是的。 」 平賀的腦海里浮現出放在黑檀茶几上的第一把鑰匙。 護城河旅館的鑰匙牌都是白塑料製作的,白色的鑰匙牌在黑檀茶几的黑底子襯托下也許更加醒目。 即便不用特地指著鑰匙,果子汁當然會放在茶几上,吉野文子放果子汁時應該會看到。 冬子是特意讓文子證實那把鑰匙。 冬子為什麼要如此在意鑰匙呢?那是因為有事需要第三者確認3401室的第一把鑰匙的確放在那裡。 不用說,那「事情」就是為了在案發時保護自己,因為她最容易引起懷疑。 為什麼?——此時,平賀大驚,如同被猛擊了一下—— 有坂冬子顯然知道會發生兇殺—— 平賀產生另一個疑問,就是久住的「定位偏執症」。 第一把鑰匙的固定位置是在床頭柜上。 作為久住的秘書,冬子理應知道。 但她竟然敢放在遠離固定位置的客廳里的黑檀茶几上,這無疑是為了讓第三者(這時是吉野文子)親眼看到的下策。 疑團在平賀的內心裡瀰漫開來。 「吉野君,第一把鑰匙……不!房間鑰匙放在茶几上,你沒有感到奇怪嗎?」 「沒有,沒特別在意。 你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攜帶物品不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社長會不高興的嗎?」 「是的。 但那是在準備睡覺的時候,睡覺以前位置稍稍偏離些也沒有什麼。 」 「難怪。 」平賀點點頭,但心裡總感到有些彆扭。 冬子離開房間時將第一把鑰匙放在茶几上。 作為秘書來說,當然應該留在鑰匙最終的固定位置上。 這是她的機靈,以備久住還要離開房間時用?還是當著女服務員的面故意不進卧室? 不可能!——鑰匙應該留在固定的位置上。 至少茶几是不適合放鑰匙的。 保護私生活的鑰匙盡量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這是優秀秘書應該留意的細節。 冬子將鑰匙放在茶几上,這一事實的確很奇怪。 疑雲在平賀的胸中迅速蕩漾開來。 「社長進房間後會再外出嗎?」 「沒有那種事。 他這人很刻板,8點左右回到房間里以後,到9點入睡,睡下之前走出房間,據我所知一次也沒有。 」 「你在這裡工作了幾年?」 「我從開始營業時起就一直在34層樓。 」 如此說來,冬子缺少作為秘書最起碼的靈性。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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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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