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希望遊覽著名的內海——美國的「死海」——大鹽湖,它離城十七英里,只能騎馬去。 在開始旅行時,我們夢到過它,談論過它,渴望見到它,但現在近在咫尺,它卻突然對我們幾乎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了。 於是,我們按照一般的作法把這次旅行推遲到第二天,這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我們和一些好客的異教徒一起吃飯,參觀了巨大的寺廟的遺址,和那個精明的康涅狄格北方佬希伯·肯波爾(已故)——一個高貴的聖徒、豪富的商人作了長談。 我們參觀了「什一稅所」,還有「獅宮」,我不知道或不記得還有多少種類繁多、名目希奇的教會和行政建築。 我們四處遊盪,享用每一個小時,撿到許多有用的消息和悅人的廢話,到了晚上,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 第二天,我們認識了斯特里特先生(已故),穿上潔白的襯衣去正式拜見「國王」。 他是一個年約五六十歲的老紳士,表面看起來顯得安靜、慈祥、態度隨和、威嚴而鎮定,眼睛里閃著一種大概是固有的機智的光輝。 他衣著樸素,我們進去時他剛要揭下頭上的草帽。 他同我們的州務秘書以及一些出席作陪的政府官員談了猶他,印第安人,內華達和一般美國事務問題。 但他一點也不理我,儘管我幾次企圖「引他」談談聯邦政策和他對國會的高見。 我以為,我提到的有些問題是滿有意思的,但他只不過隔許久才轉過身來看我一眼,就象一隻慈祥的老貓回頭去看是哪只小貓在搔他的尾巴一樣。 我漸漸沉默下來,一言不發,心中惱怒,一直坐在那兒臉頰發燒、滿面通紅,心裡暗暗咒罵他的愚蠢,不開化。 但他很安祥,和那些紳士們的談話象夏日的小溪一樣甜蜜,安寧,潺潺流淌。 會談結束,我們即將告辭時,他摸著我的頭,用讚美的眼光打量著我問我哥哥: 「啊,我猜,是你的孩子吧?是男孩還是姑娘?」 第14章 摩門包工——斯特里特先生怎樣使他們吃驚——楊伯翰先生面臨的案件,他的審理——用新的觀點看一夫多妻制 斯特里特先生忙於處理他的電報業務。 一想到他要在八、九百英里崎嶇,積雪,杳無人煙的山地里和無樹,無水的沙漠中架設電線,自然而且必然,他就忙得團團轉。 他不能舒舒服服地進行工作,也不能在路旁砍來電杆,要把電杆用牛車穿過使人筋疲力盡的沙漠拖來,如果有一兩條河來運送的話,這只是兩天的水路。 斯特里特先生的合同無論從哪方面看來都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然而要真正理解「八百英里險峻的山嶺和荒涼的沙漠」這幾個含糊的字眼的含義,讀者得親自去走一趟——筆墨是不可能把那可怕的真實情況轉達給讀者的。 總的來說,斯先生最大的困難是他原來一點也沒有逆料到的。 他把那巨大的工程的最艱巨、最笨重的一半轉包給了摩門人。 摩門人立即發現這幾乎是白乾,一旦明白了是這樣一回事,他們就把電杆掀翻在山野和沙漠里,趕車回家去干他們的正經買賣去了!他們與斯特里特先生是訂有書面合同的,但他們完全不睬那一套。 他們說,他們倒想看看一個「異教徒」在猶他州如何迫使一個摩門教徒去履行那毫無希望的合同!對此加以嘲笑。 斯特里特說(是他親口給我們講的這些事): 「我很狼狽,負有沉重的義務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合同,這倒霉事看來將是一場毀滅。 實在令人感到震驚,也是我壓根兒沒想到的困難,使我進退維谷。 我是個商人,一直是個商人,除了經商一無所知。 當我發現這裡是個書面契約——商業的保障、備用大錨和絕對必需品——一文不值的國度的時候,你可以想象,我簡直象是遭到霹靂轟頂。 我完全絕望了,再訂個合同也無濟於事,這顯而易見。 我找一個又一個著名的公民談過,他們對我深表同情,卻不知如何才能幫助我。 後來一位異教徒告訴我,「去找楊伯翰吧!這些小人物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的」。 我並不以為然,既然法律尚且無濟於事,一個與立法和執法毫不相干的人又能做什麼呢?或許他是個教堂的好牧師,教區的好主教,但要控制一百個桀驁不馴的半開化的二道包工頭,得需要比宗教或道德說教更為厲害的東西才行。 但又有什麼法子呢?我想,如果楊先生對別的事情無能為力,大概他總可以給我一些忠告或一兩點有價值的暗示吧,於是,我徑直到他那裡去,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他說話很少,但自始至終極感興趣。 他仔細查驗了各種文件,每當發現文件或我們敘述中有什麼不清楚的時候,他則從頭抓住主線耐心地順勢摸下去,直到得到合理的、令人滿意的結果。 後來,他列出一份包工頭的名單,然後說道; 「斯特里特先生,一切都明白了。 這些合同是嚴格按法律要求擬定的,正式簽署的,是合法的。 顯然,這些人是睜著眼睛簽定的合同,我看沒有什麼錯誤和漏洞。 」 「而後,楊先生轉身對等候在房間另一頭的一個人說『把這名單交給某某,叫他在某某時候把這些人找來。 』 他們準時到了,我也準時去了。 楊先生對他們提了些問題,他們的回答證明我說的是準確的。 然後,他對他們說: 「你們簽定了這些合同,打算自覺自愿地承擔這些義務嗎?!」 「是的」 「那就嚴格執行到底吧,哪怕是它會使你們變成乞丐!去吧!」 「他們的確去了!現在,他們在沙漠上牽成一條線,象蜜蜂一樣幹起來。 我從來沒有聽到他們發過怨言。 這裡有一幫從華盛頓來的行政官員、法官和別的官長,他們維持著共和政府的外部形式——但令人咋舌的事實卻是:猶他州是個不折不扣的獨立王國,楊伯翰是國王!」 斯特里特先生是個誠實的人。 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以後在舊金山那幾年,我同他常打交道。 我們在鹽湖城只呆了兩天,因此沒有時間對一夫多妻制的情況作一般性的調查,得出具有普遍意義的數字和結論,以便再一次喚起國民對這一問題的高度注意。 我本來有這個願望。 我想以一個年輕人具有的那種狂妄自負勁兒,熱情洋溢地一頭扎進去,在這方面作出重大的改革,但在我見到了摩門教女人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被感動了,我的良心戰勝了理智,看到這些貧窮、笨拙、「樸素」得可憐的生靈,我的心軟了,當我扭過頭去掩藏眼中那慷慨的淚水的時候,我暗暗地說,「不,討一個這種女人的男人是幹了一件大慈大悲的好事,使他有資格接受人類善意的歡呼,而不是良心的嚴厲遺責。 討六十個這種女人的男人是完成了一件極為慷慨的業績,這種慷慨行為是那樣地崇高,以致各民族都得在他面前脫帽,默默地向他頂禮膜拜。 」 第15章 一個異教徒的窩——討論一夫多妻制——寵妻與D類第四號——退休妻子飼養場——孩子需要編號——給第六號的禮物的代價——送一隻值一分錢的鐵皮哨子帶來的後果——收養棄兒——他象他——家用大床 要想聽人講述無法無天的異教徒殺人那種晚上令人汗毛倒豎的故事,這裡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地方了。 我難以想出有什麼事情比我在鹽湖城一個異教徒窩裡度過的那個夜晚更為愜意。 我們一邊抽著煙斗,一邊聽著故事,一個講的是柏頓怎樣騎著馬衝進那些手無寸鐵苦苦哀求的「莫里賽人」中間,把那些男男女女象狗一樣的宰掉。 一個講的是「毀滅天使」比爾·赫克曼打死了德朗和阿諾德,因為他們為一筆債務向他提起訴訟。 另一個講的是波特·羅克威爾幹了這樣或那樣可怕的事情。 還有一個講的是一些冒冒失失的男女常常到猶他去妄加議論楊伯翰、一夫多妻制或是其他神聖的事情,但第二天清早準會發現這批人被擺在僻靜小巷裡,心滿意足地等待柩車來收屍。 另一件最有趣的事就是聽那些異教徒談論一夫多妻制,講一個胖墩墩的法國老頭兒,也許是個長老,討了一個姑娘——他喜歡她,便討了她姐姐——他喜歡她姐姐,便討了她妹妹——她喜歡她這個妹妹,便討了她那個妹妹——他喜歡她那個妹妹,便討了他媽媽——她喜歡她媽媽,便討了她爸爸、爺爺、爺爺的爸爸,仍然心飢火燎,還要討。 他們講有一個十一歲的小東西交了好運,成為得寵的妻子,而她高齡的親奶奶,受她們共有的丈夫的寵幸程度只能名列D等第四,得睡在廚房裡,可有可無。 他們還講一件可怕的事情,媽媽和女兒們擠在同一個骯髒的窩裡,女兒比她親媽媽地位高,權力大,這種可怕的現象卻為摩門婦女所接受,因為他們的宗教教導說,一個男人在世上老婆越多。 養的孩子越多,他在來世地位就越高——大概也更暖和吧,儘管他們似乎沒有這樣說。 照那些異教徒朋友的說法,楊伯翰的後院里養有二十到三十個老婆。 他們講,其中一些已經老了,不能再服務了,但還是受到照顧,舒舒服服地養在雞圈裡,或名字很古怪的「獅宮」里。 當孩子們不吵的時候,屋裡倒也安靜。 他們都在一個屋子裡吃飯,據說那真是天倫之樂。 我們這一行人沒有哪一個有機會和楊先生吃過飯。 但一個叫約翰遜的異教徒聲稱曾在獅宮裡享用過一頓氣氛友善的早餐。 他十分誇張地講述了「點名」和其他準備程序,還有大麥餅送上來后那場刀叉之戰。 但是他太添油加醋了。 他說,楊先生還講了他的某個兩歲孩子說的幾句機靈話,並且洋洋得意地講這個孩子是東部一家雜誌多年來最大的撰稿人;過後,他想讓約翰遜看看他說的那個最可愛的小東西,但他無法找出那個孩子,他在孩子們的臉蛋中仔細地搜索,但判斷不出哪個才是。 最後只得作罷,他嘆了口氣說: 「我原以為我還認得出哪條小狗兒,但現在不行了。 」約翰遜先生接著說,楊先生認為生活是件可悲又可悲的事——「因為男人新婚的歡樂極易被前一個新娘的不合時宜的葬禮所破壞。 」約翰遜先生說,他和楊先生正在私下談得痛快,一個楊夫人進來要只胸針,說她發現他已答應給第六號一隻胸針,所以她也要一隻,並且不會容忍這種偏愛繼續下去而不就此事製造點不大不小的麻煩。 楊先生叫她注意有生人在場。 楊太太說,如果這場合對生人不合適的話,就請他出去好了。 楊先生答應給他只胸針,她才走了。 但一兩分鐘過後,又進來了一位楊太太來要只胸針。 楊先生剛開始解釋就被她打斷了。 她說第六號得到一隻,又答應了十一號一隻,而「騙她沒有用——她想她也知道行使自己的權利。 」他許了願,她才走了。 接著另三位楊太太一齊擁了進來,一陣眼淚,咒罵和懇求的風暴向她們的丈夫劈頭蓋臉打來。 第六、第十一和第十四的事她們都聽說了。 楊先生又答應了三隻。 她們還沒出去,另外九個楊太太魚貫而入,一場新的風暴爆發了,席捲了楊先生和他的客人。 又答應給九隻胸針,這些奇怪的姐妹們才魚貫而出,又進來十一個,又哭又叫,咬牙切齒,答應了十一隻胸針才再一次買得了和平。 「這就是一個例子,」楊先生說,「你看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看見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人不可能事事聰明,一時粗心,給了我第六號大令一隻胸針。 請原諒我這樣稱呼她,眼下我記不起她的名字了。 這不過才值二十五美元——顯然只值這麼多——但到頭來卻免不了要花我一大筆錢。 你親眼看見這已經達到六百五十美元,天哪,就這還沒完!我的老婆遍布猶他地區。 我的老婆成打成打的,不查家庭聖經,我甚至連她們的編號也搞不清呢。 她們山南水北地分散住在我王國的各地。 注意,連住在偏僻角落裡的那個女人都會聽到這該死的胸針的事,每一個都要得到一隻,否則就會拚命。 第六號的這隻胸針就要我付出二千五百美元,但這還不算完。 這些東西還會把胸針拿出來互相比較,如若哪一隻比其它的少微好一些,所有的胸針就會立即扔到我手裡,我只得又訂購一批新的以維持家裡的和平。 先生,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你在這裡和我的孩子們一起,每時每刻都會受到我那些警惕的僕人們的監視。 如果你要想給一個孩子一毛錢,一塊糖,或是任何類似的小東西,禮物還未出手,你立即就會被扔出屋子。 要不你就非得給每個孩子送上一份一模一樣的禮物。 憑經驗我知道這種事的重要性,我會站在一邊,親眼看你做這件事,做得妥妥貼貼。 有一次,一位先生送給我的一個孩子一隻鐵皮哨子—一這是撒旦發明的該死的東西,先生,提起那東西我就感到說不出的害怕,如果你家裡養了八、九十個孩子,你也會有同感的。 可是,那先生卻幹了這種事,然後便逃跑了。 我知道事情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並渴望進行報復。 我派出一群毀滅天使,他們追捕那人直到內華達山區的窮鄉僻壤,但沒有逮到他。 我並不殘忍,先生,只要不是把我惹火了,我並不存心報復,但只要我捉到了他,約瑟夫·史密斯保佑,我要把他鎖在育兒室里,讓那些小東西把他吵死。 以被害的聖帕利·善拉特(上帝饒恕他)的遺體起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這等事。 我知道是誰把那哨子送給孩子的,但我無法使那些吃醋的母親們相信我的話,她們相信是我給的,於是那後果每個有頭腦的人都想得到;我得訂購一百一十隻哨子—一我想當時我家有一百一十個那種尖叫的東西,從那時起直到孩子們把鐵哨子玩厭的時候止,我不要希望再說話了,除非完全用手指來交談。 如果還有人把哨子給我的孩子,我抓住了他,要把他高高地吊在哈曼山上!醜話說在前頭!見鬼!你對婚後生活一無所知。 我有錢,這是眾所周知的。 我樂善好施。 大家都來占我的便宜。 我生有一種強烈的作父親的天性,所有的棄兒都往我這裡塞。 一旦某個女人想要使她的寶貝兒過上好日子,她就會絞盡腦汁,想盡詭計,設法把那小東西弄到我手裡。 嘿,先生,有一次一個女人來到我這裡,帶來一個神情古怪,毫無生氣的孩子(和那女人一個樣),她賭咒發誓說那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老婆,還說我在某時某地娶了她,她已忘了她的號碼,當然我已記不得她的名安。 嗯,先生,她還叫我注意,說那孩子模樣象我,看起來也的確有點象——這種事在本地區很平常——長話短說吧,我把那孩子收進了育兒室,她就走了。 真見她娘的鬼!等他們把那孩子身上的油粉洗去后,原來是個印第安人!天啊!你根本不懂婚後生活,簡直是狗的生活,先生,純粹是狗的生活。 你不可能節儉,那根本不可能。 我備有一套新娘嫁衣,以備隨時使用,但沒有用。 開頭,你會討到一個女人和肺癆病的混合體,瘦得象根竹竿,接著,你會弄到一個同化了裝的水腫病人差不多的東西,然後,你得把那套嫁衣放大,來給一個老氣球穿。 事情就是這樣。 再說洗衣賬單吧——(原諒我流了淚)——每周九百八十四件!不,在我這樣的家裡沒有節儉這碼事。 嗯,先生,就說搖籃這一宗吧,請想想看!還有驅蟲葯!安寧糖漿!嚼杯!拿給嬰兒玩的「爸爸的表」!用來鑿傢具的東西!他們拿來吃的安全火柴!拿來割自己的碎玻璃塊!單是玻璃這一樁開支就可以養活你一家人,我敢這麼說,先生。 我盡量縮減開支,挾捏每一個小錢,儘管有許多機會,我賺錢的速度還是達不到我覺得應該達到的那種速度。 上帝保佑你,我家養了七十二個老婆,成千上萬的美元捆在七十二張床上,本來這錢可以拿去賺錢。 這壓得我直哼哼;我剛把牲口賣了,先生,賤價賣的,造了架七英尺長九十六英尺寬的床。 但這行不通,先生。 我沒法入睡,我發現那七十二個女人一齊打呼嚕,那咆哮聲震耳欲聾。 還有性命危險呢!我是這麼看的,她們一齊吸氣,你可以看見房子牆壁真正給吸癟進來了,然後一齊呼氣,你會看見牆壁又給吹得脹了出去,她們一使勁,你會聽見檁子嚓嚓作響,瓦片希里嘩啦。 我的朋友,聽聽老人的勸告吧,不要讓大家庭把你纏住了。 記住,我告訴你,別干那種事。 在小家庭里,也只有在小家庭里,你才能找到這個世界能賦於我們的最大的恩賜:靈魂的舒暢和安寧。 沒有這種體驗,積聚的財富,掙來的榮譽、權力和偉大都無法彌補。 聽我的話吧,十個或十一個老婆就足夠了,千萬別超過這個數目。 」 某種直覺或別的什麼使我們覺得這位約翰遜的話不可信。 然而他卻是個有趣的人,他給我們講的這些東西能否從其它地方聽到,我表示懷疑。 他和那些沉默寡言的摩門教徒是個滑稽的對照。 第16章 《摩門聖經》——《摩門聖經》神聖性的證據——《摩門聖經》是其作者的剽竊物——奈菲的故事——一場惡戰——比基爾肯尼貓還要基爾肯尼貓 人們都聽說過《摩門聖經》,可是除了那些被「選中的人」外,很少有人看見過它,或者至少是很少有人費神去讀過它。 我從鹽湖城帶了一本走,對它充滿了好奇。 這是一本非常自命不凡的作品,然而讀起來卻很「沉悶」,叫人打瞌睡,是一個索然無味的神靈啟示錄的大雜燴。 它是用三氯甲烷(麻醉藥——譯者)印製的。 如果這本經書是約瑟夫·史密斯創作的,他能在創作中自始至終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本身就是個奇迹。 如果根據傳說,他僅僅是從某些古老而又神秘的,鏤刻在銅箔上的文字翻譯下來的——他曾宣稱,這些鋼箔是在某個神奇地方的一塊石頭下面找到的——基於同樣的理由,這一翻譯工作本身也同樣堪稱是個奇迹。 這部書似乎是一部完全虛構的歷史,內容平淡而煩瑣。 它以《舊約全書》為藍本,緊步它的後塵卻又出了一個從《新約全書》的剽竊本,作者煞費苦心地要使他的語句具有與欽定譯本的音韻一樣的古色古香,結果卻成了個四不象——一半是今文的明快流暢,一半是古文的古樸莊重。 後者顯得笨手笨腳,別彆扭扭;前者雖然自然,但對比之下卻成了一副奇形怪狀。 每當他發現語句過分現代化——大概每隔一兩句——他便插進去幾個欽定譯本中的短語,如「極其哀傷」,「接著發生之事述后」等等,使文字重新符合要求。 「接著發生之事述后」是他最喜歡使用的一個短語。 要是他把這個短語省去不用,他的聖經就會成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聖經扉頁上的內容如下: 《摩門聖經》:摩門親手寫的一份敘述,根據奈菲銅箔中一些箔片上的文字寫成。 因此,這是一個有關奈菲人,也是有關拉曼尼蒂斯人的記載的節本。 他是寫給拉曼蒂斯人看的——他們是以色列王朝的遺族;也是寫給猶太人和異教徒看的。 這部聖經是以聖訓的形式寫成的,也是用預言和啟示的精神寫成的。 寫成之後加以密封,然後藏在完全可以信賴的基督那裡,以免受到損毀。 以上帝的神力加以公布並作解釋。 由莫朗尼親手密封,並藏於基督身邊,屆時由異教徒加以公布;它的解釋要依靠上帝的神力。 它也是天書的一個節本,是賈列德人的記錄。 在賈列德建造通天塔時,上帝使他們的語言產生了混亂,這些賈列德人也被驅散了。 「藏起來」很好。 「因此」也不錯——不過,為什麼要「因此」呢?用任何旁的話作回答大概也同樣好——儘管聽起來的確不那麼富有基督教《聖經》味兒。 接著是: 三位目擊者的證詞 各民族、各種族、各國人民以及將讀到本件的人們: 敬啟者,我等,由於聖父及我主基督的恩典,曾經目睹載有本記錄的箔片。 這是奈菲人的記錄,也是他們的兄弟——拉曼尼蒂斯人的記錄,也是來自建造我們前面提到的那座塔的賈列德人的記錄。 我們還知道,它通過上帝的神力而被譯出,因為上帝曾對我們親口作了宣布。 因此,我們的確知道它是真實的。 同時我們還證明,我們曾經看見這些箔片上刻的文字,它們是依靠上帝的神力而不是靠人的力量顯示給我們的。 我們鄭重地聲明,上帝曾派遣一位大使下凡把箔片送到我們面前,因此,我們親眼看到了那些箔片和它們上面的文字。 我們知道,正是由於聖父和我主耶穌基督的恩典,我們才能看到並證實這一切都是事實。 這在我們看來真是不可思議。 但上帝有旨意,要我們必須為此作證。 因此,我們遵從上帝的旨意,證實這些東西。 我們知道,如果我們忠於我主基督,我們將使所有的人去掉我們身上的血衣,以清白無暇的身體出現在基督的審判席前,並且和他永世同享天國之福。 光榮歸於三位一體的上帝——聖父、聖子、聖靈,亞門! 奧利弗·考德利 大衛·惠特默 馬丁·哈利斯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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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兩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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