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懷孕后,她照著我借給她的那本書試了好幾種方法都沒打下來,漸漸肚子大了起來,她急得不得了,幸好棉貫認識一個藥店的老闆,就照著書上開的藥方買來葯,吃了下去。 他們沒有向藥店老闆說明情況,而是自己配的葯,也許是配錯了,吃了葯以後,昨天晚上突然肚子疼起來,流了好多血。 趕緊清了個醫生來,還請求醫生千萬不要跟家裡說。 「難辦哪。 」醫生嘆著氣說,「我可治不了,這得做手術,那你們最好找個熟悉的醫院商量一下,我只能做做緊急處置。 」 光子認識抓醫院的院長,今天早上去醫院診斷之後,醫生也是同樣的態度,根本不聽光子的請求。 當年建這座醫院時,光子的父親曾出過資。 光子和阿梅兩人央求他時,他一再說:「不好辦哪,不好辦哪。 」還說「以前這種手術哪個醫院都可以做,可是,你們也知道,現在對墮胎管制很嚴,不光我不能做這種冒險的事,對你父親也會造成不體面的影響,這樣我就對不起你父親了。 為什麼拖到現在才來,——如果一個月以前來的話還能想想辦法。 」 在院長說話的時候,光子的肚子一陣接一陣地疼,還出了血。 院長怕她萬一有什麼意外,會牽連醫院,可是又不能坐視不管,就問她:「到底是誰教給你吃這種葯的?你告訴我,我會替你保密,不過萬一你出了問題,那個人能來當證人的話,才可以給你做手術。 」 於是,光子就把借書的事說了,還說以前一直照著這本書上說的做的,很有效,只是這次失敗了。 院長考慮了一會兒,說這種情況不一定只有醫院才能解決,有經驗的外行的辦法也有行得通的。 歐洲的婦女就常常請人用手幫助自己墮胎,萬不得已時我也可以來為你做手術,但不是作為醫生,而是以私人身份來做,這樣即便追究起來也不能怎麼樣。 光子對我說:「姐姐,我想讓姐姐來幫我打胎,可是老這麼疼真受不了,也容易落下病,所以請姐姐表示可以負責任,醫院才肯給我做手術……」 「我該怎麼負責任呢?」 我正琢磨著光子的話到底有多少水分時,光子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 只見她的臉色漸漸發青,「姐姐,快領我去廁所。 」我也慌了神,扶起在地上打滾的光子,她喘著氣,靠著我的肩費力地邁著步子。 我站在廁所外面,問:「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只聽呻吟聲越來越厲害,「啊啊,我好痛苦啊,姐姐!姐姐!」 我沖了進去,「光子,你忍著點,忍著點。 」我摩拿著她的肩頭,問她:「有東西掉下來嗎?」 她搖搖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救救我。 」她的聲音非常微弱,「姐姐……」她喊了一聲,摟住我的脖子。 「這點病怎麼會死呢,光子,光子。 」我拚命地給她鼓勁兒,只見她睜開恍惚的眼睛,「姐姐你原諒我了嗎?我真希望能死在姐姐的身邊……」簡直是在說瘋話,我感到她的手漸漸發涼,我說:「叫醫生來吧。 」可是光子說:「不要叫醫生,會給姐姐添麻煩的。 如果真要死的話,就讓我死在這兒好了。 」…… 總不能躺在這裡吧,我叫女傭幫忙把她抬到了二樓的卧室里,讓她躺在床上。 我打算去給丈夫打電話,可是光子抓著我的袖子不放。 她好像好一些了,不像剛才疼得那麼厲害了,我鬆了口氣,我想現在可以叫醫生了。 可是她一刻也不讓我離開,我就吩咐女傭去把廁所打掃乾淨,然後問她吃點什麼葯,她使勁搖頭說:「不吃,不吃。 」讓我解開她的和服腰帶,幫她脫下了沾了血的襪子,我拿來脫胎棉和酒精給她擦腳。 不一會兒她又發作起來,「好疼,好疼,給我水,水……」一邊喊著,一邊揪著床單,枕頭,痛苦地扭動著身子。 我端來一杯水,好容易才按住她,餵了幾口水,她香甜地喝下去,然後又喊叫起來,還說:「姐姐,求求你給我揉揉背。 」我照她的吩咐,揉了半天,剛好了一點,又疼得叫喚起來,看樣子一時半會好不了。 「啊,我受這份罪,都是姐姐在懲罰我呀。 ……我要是死了,姐姐就會原諒我了吧?」她自言自語地說著,眼淚刷刷地往下流。 這回疼得更加厲害了,嘴裡一個勁兒說著:「出來了,出來了。 」好像感覺有血塊兒掉下來似的,我查看了好幾遍,什麼也沒有。 「是你的心理作怪,什麼也沒有掉出來。 」 「真掉出來了我就完了。 姐姐希望我死吧?」 「怎麼這麼說?」 「姐姐這方面很懂行,可是還讓我受這份罪……」 其實從剛才她喊「出來了,出來了」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這是場鬧劇了,現在是故意裝作沒發覺,光子也看出來我是在假裝受騙,就厚著臉皮繼續演戲。 再往下兩人都是在自欺欺人了,…… 說到這兒,先生已經明白了吧,總之,我是把自己送進了光子布下的圈套中去了。 …… 至於那些血跡是怎麼回事的,我沒有問過她,說不清楚,大概是把演戲用的血漿事先藏在身上的。 …… 「姐姐,你不生我的氣了吧?能夠原諒我了吧?」 「你要是再敢欺騙我,我就殺了你。 」 「要是我再做出那種薄情的事,你就殺了我。 」 ——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完全回到了原先那種親密的程度。 我忽然害怕丈夫回來了。 一旦恢復了關係,情感比以前更加熾熱了,一刻也不想分開,真恨不得每天都能見面。 「光子,明天能來我家嗎?」 「來你家可以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 「咱們一起去大皈好嗎?明天我給姐姐打電話。 」 「還是我給你打吧。 」 說著話的工夫就到了傍晚,光子打算穿衣服, 「我該回去了,你丈夫快回來了,……」 「再呆一會兒,再呆一會兒。 」我一再挽留她。 「哎呀,別耍小孩子脾氣,明天一定和你聯繫,乖乖在家等我。 」結果我倒成了被安慰的一方。 5點我才放光子回家。 丈夫平時都是6點左右回家,我以為他今天會為了這件事提前回來,也許是那個案子還沒結束,過了一個小時還沒回來。 趁著這工夫我把屋子和床鋪都收拾得乾乾淨淨,撿起地上光子的襪子,——她回去的時候穿走了我的襪子。 我獃獃地看著襪子上的血跡,彷彿自己在做夢一樣。 我應該怎麼跟丈夫說呢?今天光子來的事說不說呢?怎麼說才能更有利於今後和光子來往呢?……就在我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女傭來告訴我:「老爺回來了。 」我趕緊把襪子塞進衣櫃里,走下樓來。 「怎麼回事,剛才你給我打電話。 」丈夫劈頭就問。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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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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