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墮入弓子立刻就會羽化飛去的錯覺之中,簡直象發瘋似地,緊摟住她: 「弓子,你可不能走啊。 我是決不會放開你的。 誰會放開你呢?……」 記不得是哪一天,弓子在從公司回家的路上,用沉靜的口氣對我說: 「伯父的生意不景氣。 他向一個叫藤崎的放高利貸的借了錢,好象還不出了。 伯父對我好廣頓挖苦諷刺。 以前,有的女孩為了報答恩人,自己陷身火坑。 可我……。 」 「弓子,你難道要……」 「聽說那個放高利貸的願意幫助我。 大概這樣就可以抵賬吧。 姨太太——我穿著漂亮的衣服,使喚著伶俐的女傭,為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臨的男人濃妝艷抹,……」 「弓子!」 我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 但怎麼也擺脫不了內心的凄涼!我從未象那時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錢啊!我甚至詛咒我那以清貧為榮的父親的法官生活! 幾天後,我得到了使我不寒而慄的、痛苦的預感。 那天,弓子沒來公司上班。 我心裡不安。 在快要下班時,弓子打電話來告訴我,她現在在S公園的入口處。 我趕到那裡時,只見她無精打采地坐在長椅上。 「究竟怎麼啦?我擔心了一天。 …… 身體不舒服嗎?」 弓子一聲不吭,不一會兒竟傷心地哭了起來。 我吃了一驚,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甩掉了我的手,站起身,突然從我身邊跑開。 「弓子!」 我獃獃地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 弓子特意把我叫來,可是她卻一言不發,逃也似地離開了我。 我憑直感意識到:弓子身上已經發生了異常情況。 接著,那晚來了。 弓子和我分別的次日,郵遞員給公司送來了她的離職報告。 我事先打聽了藤崎住的公寓,找到了他。 我想知道弓子的伯父同藤崎之間究竟約定了什麼。 對我的詢問,藤崎若無其事地回答: 「不,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同弓子的事情。 我可瞧不起年輕姑娘美夢般的哥呀妹的情話。 你要明白,世上的愛情,最終都不是物質的對手啊!錢!有了這玩意兒,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那個姑娘也挺懂得這一點哩!實際上,大前天,我們倆簽訂了呱呱叫的合同,她高高興興地同我睡了覺。 真糟糕,我白活了這麼大年紀,竟然完完全全敗在她手裡……」 「那麼,弓子已經……」 「嘻嘻,……提起年輕姑娘,真別有滋味哩。 不過,既然有你這麼一個人,她也許早已知道接吻的滋味啦,可是……她哭啦。 在我的摟抱中.……嘻嘻……這番話真不好啟齒啊!……」 現在我記不清就在那瞬間,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 只是當時我抓起他桌上的一把大餐刀時,那種冷颼颼的感覺至今還留在我的手上。 看到藤崎倒下,我呆怔怔地站起身來。 接著我慢騰騰地走近門側,把安裝在那兒的電燈開關關掉。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做。 只是當看到眼前渾身鮮血的醜惡的屍體,忍不住想要嘔吐。 黑暗中,我一動不動地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耳朵里嗡嗡地叫個不停。 我不可思議地竟希望有人能快點看到我這副痴態。 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意識到殺人兇手才會有的那種恐怖。 我想逃跑,並希望再同弓子談一次。 我慌慌張張地考慮怎樣消滅我的罪證。 我的來訪是突如其來的,進他的房間前我沒碰到任何人,這是我的運氣。 在我同他談話中,曾有過一次電話,但藤崎僅僅回答說有客人,並沒提我的姓名。 我又把電燈打開,收拾必須利索些。 我警惕地環視一下四周。 我襯衫上黏糊糊地沾滿了他的血。 房裡有個西服櫥。 我小心地打開櫥門,取出一件新襯衫穿上。 然後一股腦兒把沾上血的東西都包在報紙里。 我決定製造一個強盜搶劫的現場,先把保險柜打開,裝成曾在裡面翻找過東西的樣子。 我從西服櫥里取出藤崎的手套戴在手上,然後弄亂保險柜里的東西,把文件之類甩在柜子邊。 我還用手帕把所有的指紋擦掉,凡是沾血的東西統統帶了回來。 當我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那金屬的響聲針一般地扎在我的心上,我沒命地奔出房間…… 也許只有弓子曉得兇手是我。 翌日,我收到她一封信。 白便條的正中只寫了一行字:「再見了!」 又過一天,我得知弓子已經自殺。 她連一份遺書也沒留下。 但是,對我來說,這已經夠了。 「再見了!」——她想說的一切都寓意其中了。 弓子,正如她曾對我說過的,化為一隻飛鳥,消逝在我不能問津的茫茫太空。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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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不會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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