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麻子來說,在E市的10年生活是非常痛苦而孤獨的。 桂木是一個干起工作來不要命的人。 麻子很快就清楚地認識到,對他來說,工作第一、家庭靠後。 在東京土生土長的麻子生活在一無親二無故的鄉下,多有不便和寂寞,而桂木好像對此毫無反應,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這些。 而麻子也覺得既然丈夫正在事業上奮鬥,那麼自己在這期間對任何不快之事也應該甘心忍耐。 當然,就麻子而言,她也曾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即把這一切看成是妻子應盡的義務。 只是麻子希望以自己的忍耐和努力來換取丈夫的愛護和感激,那怕一點點也行。 儘管如此,可以說她在起初的幾年內還是一心一意地為丈夫操持家務的。 既然丈夫一心撲在公司的事業上,從事的又是有價值的工作,那麼自己做好後勤工作也是有價值的了。 單位住宅附近的居民,『對麻子投來的充滿感激和善意的目光,對她來說是一種安慰和鼓勵。 這是因為共立電化在擴大建廠的同時也修補了附近的公路、橋樑等。 這一帶被治理得舊貌換了新顏。 約有三成的居民與公司建立了各種聯繫,蒙受著公司的恩惠。 但是好景不長。 從五年前,麻子周圍的氣氛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為在工廠周圍逐漸地開始發生了農作物受害事件。 不久,農民組成農會,要求工廠給予賠償。 於是,公司每逢此時,就支付一定數量的「撫恤金」。 不管怎樣,這表面上算是把問題圓滿解決了,但是由於反覆出現這類問題,在金額的問題上有時發展到緊張、對立的狀態。 這種狀態在麻子周圍的氣氛中很敏感地反映出來。 就全國來看,昭和四十五年①,在美國的環境保護運動的影響下,居民對於公害的意識迅速高漲起來。 就連對麻子等工廠的家屬們一直抱有好感的人們,也開始用迷茫而又充滿恐怖和敵意的眼光來審視起那些化工廠寵大的設備來,就像面對一尊說不定何時、很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的令人可怕的怪物一樣。 ①即1970年——譯註 就在此時,已升為工廠次長的桂木,於去年秋天又升任為總公司總務部次長,同時還兼任著工廠次長。 他們家也搬到了公司住宅區。 相隔10年後又返回了東京。 生活的無奈和寂寞痛苦已經在麻子的內心深處根深蒂固。 應該說她已看透了丈夫的性格和思維方式。 他的心總是放在工作上面,家庭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前往工作單位之前用於調整身體狀態的巢窩,妻子只是為了管理這個巢窩才不可缺少的。 他從來沒考慮過自己需要麻子的愛,而麻子也需要自己的體貼。 由於桂木生理上的原因,兩人沒能生孩子,這在已年過30的麻子的意識深處,至今還蘊藏著無可奈何的空虛和遺憾。 正值這種心理空虛之際,麻子又與各務徹夫相遇了。 難道這是命運的安排嗎? 不,也許是命運設下了捉弄人的圈套。 在他們倆人相隔10年後偶然相遇的去年秋天,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四個月後,這起因設備操作過失造成的嚴重的農作物受害事件會發展到如此對立的狀態,並且會由各務的教研室承擔這起地下水的分析任務。 今後隨著糾紛的複雜化,桂木和各務之間的關係不知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想到這裡,麻子的心裡又難受起來。 麻子茫然若失地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地在那裡沉思著。 桂木微微皺起眉頭,用銳利的目光注視了她一會兒,突然一改原來的表情,站了起來。 「我要洗澡了。 」桂木聲音含糊且不高興地說道。 「好吧。 」 麻子也醒悟過來,走在丈夫前面,去看看水熱了沒有。 今年秋天來的早,一到深夜就感到冷了。 她一回到居室,就看到了仍展開在餐桌上的那份晚報。 她猛然想到了剛才丈夫無意中提到的善福寺殺人事件。 麻子坐下來,拿起了報紙。 在社會版的上方,報紙上用佔了四五行的大標題報道了本次事件。 《私人銀行家被勒死——於清晨在獨自生活的家裡》 標題的一邊登著被害人的照片。 這是一張板著面孔的老人的照片。 報道的內容是: 10月7日(即日)上午11點左右,一位家庭主婦發現居住在杉並區善福寺五段的61歲的金融業者煙田山欣造被勒死在自家的卧室里。 驗屍的結果推斷死亡時問在今天早晨6點到6點半之間。 卧室里有一個保險柜被盜,幾乎裡面的所有資料、現金和借據都沒找到,所以想必被兇手一起拿走了。 由西荻窪署成立的專案組斷定這是一起盜竊殺人案。 已決定從偷盜、仇殺兩方面著手調查,同時也在追查是否與暴力團伙有什麼關係- 山自五年前與妻子離婚以來一直一人獨住,平時緊閉門戶。 從當時大門沒有上鎖、-山沒穿睡衣而換上了和服等情況來看,熟人做案的嫌疑越來越大。 另外,兇手是單人做案還是多人做案,還不清楚。 現場位於善福寺公園旁邊的蕪藏寺後面。 這是一處被杉林圍繞著的偏僻地方。 並且,由於被害人是獨居生活,所以自前警方正集中精力尋找目擊者…… 讀完最後幾行,將報紙放下時,麻子的手指一下子僵直了。 警方正在尋找目擊者…… 目擊者——這句話一下子把她與前面漫不經心地瀏覽過的幾點內容聯繫起來。 事件發生在今夭早晨6點至6點半之間,現場在善福寺町的蕪藏寺後面。 麻子隻身一人走出芳鹿庄來到公園上面的一座寺院旁邊的坡路上時,不正是這個時間嗎?她還記得那個寺院便是蕪藏寺。 各務預定好芳鹿庄的房間之後,在電話里告訴她芳鹿庄的位置時說過「登上蕪藏寺旁邊的那個坡路,芳鹿庄就在該坡路的半山腰」這句話。 假設犯人殺死-山,拿走保險柜里的東西之後,經過蕪藏寺院內逃走的話? 麻子差點「啊」地叫起來,在坡路上遇到的情景,立刻重現在眼前。 一個即將掉進山澗河流里的孩子和那個突然出現的體格健壯的漢子。 這麼說,那個漢子的神色里不正表現出一種急於逃命的急迫感嗎?他從院子里來到坡路上時就好像是從樹叢中鑽出來的,走的不是正常的出口。 當急於改變方向時,他突然看到了處於危險中的少年,經過瞬間的躊躇之後,才伸手去救那少年,而後連一句話也沒說就又逃命般地朝坡下奔去了。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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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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