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端茶上來的姑娘站在他們身邊立刻微笑著用英語小心翼翼地說:「夫人,請吧。 我們盥洗室相當精緻,就像里茨旅館的一樣,在紐約或芝加哥也不過如此。 」 希拉里笑了一下,就跟著她去了。 盥洗室雖然還沒有精緻到所說的那種程度,但是至少有自來水,還有洗臉盆,只是鏡子有裂紋。 希拉里看到自己的臉皺縮得不像樣子,吃了一驚。 她洗了洗手,並用自己的手帕擦乾淨,因為毛巾看來不大順眼。 她準備出去了。 可是,盥洗室的門好像給卡住了,她徒勞地扭了扭門上的手柄,怎麼也打不開。 她想,大概是從外面鎖上或插上了。 她大為光火。 把她關在裡面是什麼意思?後來,她注意到另外一個角落裡還有一個門,就走過去扭了一下手柄,一下子就打開了,於是走出去。 她發現自己在一間東方式的小屋子裡,光線從牆上高高的裂縫中透了過來。 亨利·勞里埃先生,她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法國小個子坐在一張低矮的長沙發上抽煙。 他並未站起身來和她打招呼,只說了一句;「下午好,貝特頓夫人。 」聲音有點變化。 希拉里愣了一下,有點驚慌失措。 事情原來是這樣!她恢復了鎮靜。 「你所預料的事就出現在你的眼前了。 你應該按照你估計的『她』會怎樣說話行事而說話行事。 」她走上前去,熱情地說: 「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嗎?您能幫助我嗎?」 他點點頭,然後用一種責備的口氣說: 「夫人,我發現您在火車上有點兒遲鈍。 大概是您太喜歡談論天氣了。 」 「談論天氣?」她凝視著他,有點莫明其妙。 他在火車上關於天氣都說了些什麼呢?寒冷?霧?雪? 「雪。 」那是奧利夫·貝特頓臨死對低聲說過的,她當時念過一小段詩——是什麼來著? 雪啊,雪啊。 好大的雪啊, 你踩上一堆,滑了一跤。 希拉里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 「很確切嘛!當時您為什麼沒有按照命令立即作出回答?」 「您不知道,我一直生病。 飛機失事,我因腦震蕩而住院,嚴重影響了我的記憶力。 以前的事是夠清楚的,但中間有可怕的空白,有巨大的間隔。 」她舉起手來摸著自己的頭。 她發現繼續用她原來的腔調說話並不困難。 「您不知道,多可怕呀。 我一直認為我把重要的事情給忘掉了——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越是想回憶起來,也就越是回憶不起來。 」 「是啊,」勞里埃說,「飛機失事是不幸的。 」他用一種冷淡而有條理的口吻說,「今後的問題就是您有沒有繼續您的旅程的精力和勇氣了。 」 「當然我還要繼續我的旅程。 」希拉里喊道:「我丈夫……」她說不下去了。 他笑了一下,但並不是愉快的笑,好像是偷偷摸摸的。 「我知道,」他說,「您的丈夫正在一個勁等您去哩。 」 希拉里的話更加斷斷續續了。 「您根本不知道,」她說,「他走了以後,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 」 「關於您是否知道他的下落這件事,您認為英國當局已經作出肯定的結論嗎?」 希拉里兩手一攤,有點發狂地說:「我怎麼會知道——我怎麼說得出來呢?但他們似乎滿意。 」 「儘管如此……」他忽然不往下說了。 「我認為,」希拉里說,「我到這兒一路上都很可能有人在跟蹤。 我指不出來一個具體的人,但我感到自從我離開英國以後,一直有人在監視著我。 」 「很自然,」勞里埃非常冷靜地說,「我們原先就估計到了。 」 「我認為我應該警告您。 」 「親愛的貝特頓夫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 「對不起,」希拉里很恭順地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什麼也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您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 」 「我一定服從命令聽指揮。 」希拉里輕輕地說。 「毫無疑問,自從您的丈夫離開后,您在英國被嚴密監視。 不過,您還是得到了消息,不是嗎?」 「是的。 」希拉里說。 「現在,」勞里埃鄭重其事地宣布:「我要給您傳達指示,夫人。 」 「請吧。 」 「後天,您要從這兒繼續前往馬拉喀什。 這同您所計劃的,以及您所預定的飛機票和旅館房間是一致的。 」 「是的。 」 「您到那裡以後,就會接到一封從英國來的電報。 我不清楚電報的內容是什麼,大概是要您作好立即回英國的準備。 」 「馬上回英國?」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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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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