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別往心裡去。 一切正常。 這跟我們兩樁婚事一起舉行沒有任何關係。 你快到廚房去,纏住達莎和廖沙五分鐘,別讓他們到屋裡來,我得打個電話。 」 她關上門,抓起電話機,撥通了偵查員奧利尚斯基的電話。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她焦急地說,「阿爾秋欣大概嚇得夠嗆。 有人在我門縫裡塞了封信,是恐嚇信。 不讓我把昨天碰見他的事告知您這位偵查員,還說,不然我會後悔的。 」 「信你用手拿了?」 「只用指甲捏過邊。 我有經驗,像巴甫洛夫馴的狗一樣。 這種信我決不會用手指去拿的,這已是條件反射了。 」 「你現在在哪兒?」 「還在家裡,10分鐘后出去。 」 「去哪兒?」 「10點鐘,去索科利尼基區,12點,回到伊茲梅洛沃區,下午兩點,去市中心的地鐵廣場。 」 「我10點前趕到索科利尼基,你把信交給我。 娜斯佳,別緊張,聽見嗎?你要真的使他相信,到星期一前你不會採取什麼行動,他現在就不會碰你。 有這兩天時間,我會逮住他,叫他連吱聲都來不及的。 這個阿爾秋欣,真是個不可救藥的壞蛋!」 娜斯佳結偵查員打完電話,便匆忙跑進浴室繼續化妝。 這時她聽到廚房裡傳來弟弟和未婚妻興緻勃勃的談話聲,他們熱烈地討論著娜斯佳做證婚人拿什麼花,娜斯佳做新娘時捧什麼花,餐廳該擺什麼樣的花,薩沙給父親的前妻(娜斯佳的母親)贈送禮物是否得當。 廖沙沒有參加討論,至少娜斯佳沒聽到他的聲音。 她用眼影刷塗上最後幾道線,在顴骨突出部分輕輕暈了一點胭脂,使臉盤更顯鵝蛋形。 這時,弟弟從廚房走了出來。 「怎麼樣啦?都收拾好了吧?」 「差不多吧,」她邊照鏡子邊對他說,「索科利尼基婚姻登記處附近會停著一輛淺藍色的莫斯科人牌小汽車,你盡量把車停在這輛車旁邊,好吧?」 「好的。 那是哪兒的車?」 「市檢察院偵查員的車。 我得把信交給他,趁我舉行婚禮的時候,讓偵技人員鑒定一下。 」 薩沙站在她身後,想看看鏡子里姐姐的面龐,以便仔細觀察一下她的眼神。 「娜斯佳,我提個問題,也許不合時宜,但你得保證不騙我。 你要麼說實話,要麼於脆別回答。 」 「好,我保證。 」她邊在雙唇上塗著暗紅色的口紅,邊含含糊糊地答應著。 「你後悔要嫁人了吧?現在,就在此時此刻,你後悔了,不想去婚姻登記處,寧願親自把這封見鬼的信送交鑒定人員,在那裡盯著他坐等結果。 是這樣吧?然後,一拿到鑒定結果,你就會馬不停蹄地跑到什麼地方去搜索那個威脅你的人。 你對這事比嫁人感興趣得多。 我說的對吧?」 娜斯佳慢吞吞地把唇膏擰進去,套上金色小管,未轉過身子,只是從鏡子里仔細端詳著薩沙的面孔。 薩沙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樣,簡直像極啦:晶瑩透明,幾乎沒有色彩,睫毛、眉毛淡白,鼻子細而直,嘴唇輪廓分明,顴骨高高隆起,雙頰深陷。 姐弟倆都身材修長,像得出奇,既然娜斯佳不算漂亮,那麼薩沙就顯得有點難看。 「你憑什麼斷定有人威嚇我?」她慢條斯理地問道。 「因為信里的字很大。 你看信時,我也看到了,那麼,你回答不回答我的問題?」 「不。 你就當我是避不作答。 」 「謝謝。 」 「為什麼謝我?」 「因為你沒有騙我。 」 他把姐姐的身子轉過來,讓她的頭緊靠在自己的肩上。 雖說娜斯佳比他大七歲,可薩沙竟然這樣對待她,好像她是自己的小妹妹,該保護她,該關心她。 「好姐姐,我愛你,」他悄聲說,嘴唇觸及著娜斯佳那銀白色的頭髮,「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如果沒有你的促成,我不會像今天這麼幸福。 當初,我一點也不了解達莎,也許會拋棄她,像認識她之前拋棄別的女人一樣。 我會永遠鼓不起勇氣和前妻離婚的。 當然,那樣可能會更糟,達莎就會活不下去的。 是你救了她。 謝謝你。 」 娜斯佳輕輕地推開弟弟,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好弟弟,現在不是談正經事的時候,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我倆的大喜日子,讓不吉利的事滾得遠遠的,從我們的心裡和言談中滾開吧。 走吧,該動身了。 達莎可能等得不耐煩了。 」 亞歷山大並未挪動身子,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鏡子里娜斯佳的身影。 「薩沙,你怎麼啦?在尋思什麼?」 「姐,你一定是出了點什麼麻煩事。 我不會堅持非要你把事情都告訴我,但我希望你清楚,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應付的。 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盡可完全信賴我。 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謝謝你,好兄弟。 我很感動,這是心裡話。 可現在一切就緒,該動身了。 」 他們沿著灑滿陽光的街道來到索科利尼基婚姻登記處,在那裡為亞歷山大-卡緬斯基和達莎-孫季耶娃登記結婚。 薩沙和娜斯佳乘車走在前面,廖沙和達莎的車尾隨其後。 起初,娜斯佳並不贊成這樣安排,但達莎不容違抗地斷言,新郎和新娘不該乘同一輛車去登記。 一路上他們停了好多次,去了幾個市場和地鐵站,達莎精心為自己和娜斯佳買了兩束鮮花。 差10分10點,他們終於來到登記處。 奧利尚斯基那輛淺藍色的莫斯科人牌汽車早就停在大門口,夾在兩輛嶄新的薩伯、一輛賓士和一輛奧迪車中間,顯得可憐巴巴的。 奧利尚斯基一個人坐在汽車裡紋絲不動,像是根本沒看見娜斯佳從開到跟前的汽車裡出來。 一直到她拉開車門時,他才渾身一顫,轉過身來說: 「天哪,是卡緬斯卡婭,我都認不出你了!是你嗎?」 「當然不是,」娜斯佳打趣地笑著說,「我現在上著班,坐在彼得羅夫卡大街的辦公室里。 您認錯人了。 」 她交給他一個薄膜塑料口袋,那封信平平整整地放在裡邊。 作為回答,偵查員遞給她一支深紅色的玫瑰花,那粗壯的枝幹幾乎有一米長。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死亡與薄情》
第5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