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克凝神沉思片刻,心裡忽然掠過一絲光亮,不禁有些興奮,對黃山松說:「老黃,這個裂痕和腕部的瘀痕,能不能說明……」 黃山松卻打斷了普克:「先別下定論,等我做過檢驗就知道了。 你們先去我辦公室等等,檢驗結果出來,我就回來找你們。 」 普克和彭大勇依言到黃山松的辦公室等候檢驗結果,黃山松則推著陸天誠的屍體去了檢驗室。 在黃山松的辦公室里,彭大勇對剛才普克和黃山松的對話摸不著頭腦,問普克:「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手腕兒上那麼淡的痕迹能說明什麼問題?還有袖子,袖子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普克沒有正面回答彭大勇的問題,而是說:「老彭,這兩天的調查下來,你覺得陸天誠的死因,可能性最大的是什麼?自殺?意外失足?還是另有原因?」 彭大勇皺皺眉頭,說:「現在好像很難下結論。 說自殺吧,沒有絕對站得住腳的證據,我相信他老婆說的話,但現在就定論顯得不夠嚴謹。 說意外失足吧,你說陸天誠一個成年男人,視力又不差,那麼寬的一座橋,怎麼偏偏就從那個缺口掉下去呢?可要是說另有原因,現場和走訪又找不到一點兒線索……」 普克微笑起來,看著彭大勇說:「如果我沒猜錯,待會兒老黃把檢驗結果拿來,我們就能找到一點兒線索,來說明陸天誠的墜橋是另有原因了。 」 彭大勇顯得有些困惑,想了想,說:「你就別賣關子了,跟我說說,你跟老黃到底是怎麼想的?」 普克本想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看彭大勇頗為迫切,只得告訴他:「希望檢驗結果能幫我們確定,當陸天誠墜橋的時候,橋上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 手腕兒上的瘀痕和袖口處的裂痕,就是那個動作留下的痕迹。 」 彭大勇稍一思索,恍然大悟:「噢,有這個可能!要真是這樣,陸天誠的死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咦?」他皺起眉頭想了想,迷惑不解地說,「可這不是更奇怪了嗎?如果當時在場的那個人是想拉他,那是一種什麼情況?總不會是想殺他吧?」 普克點點頭,說:「剛才我也想到這個問題。 如果真能證明陸天誠墜橋的時候,另有一個人拉過他的手腕,問題可能就更複雜了。 我們先假設陸天誠是自殺,那麼可能是一個無意路過的人拉了他一把,但沒有成功。 這種情況下,通常這個人應該立即去報警,否則反而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我們至今沒有接到任何此類的報警,可以暫時排除這種可能性。 」 彭大勇想了想,說:「看來陳虹並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想如果假設陸天誠是自殺,那肯定不會是他老婆拉了他這一把。 如果有這麼一個插曲,她還能不說出來?」 普克點點頭,接著說:「對,所以我們暫時可以不考慮陸天誠是自殺。 意外失足的情況,跟自殺的情況相似,無法證明第二人存在的事實,先不去考慮。 那麼現在目標可以比較集中了,就是陸天誠可能是死於他殺。 」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彭大勇疑惑地問,「要真有人想殺陸天誠,何必在他墜橋的時候,又伸手拉他一把呢?」 普克沉思片刻,說:「解釋也是有的。 比如,那人起初是想把陸天誠推下橋去,但在陸天誠即將墜橋的瞬間,那人又本能地後悔、或者害怕了,伸手拉了陸天誠一把。 如果是這樣,事後他當然不會去報案了。 還有一種解釋,就是那人其實並不想殺陸天誠,但不知什麼原因,也許兩人發生爭執、推搡之類的動作,致使陸天誠無意中墜橋,那人本能地伸手救助,但沒能成功,事後因為懼怕,也沒有報警。 」 彭大勇聽完,想了一會兒,說:「嗯,這兩種可能性都是有的。 會不會還有另外的可能呢?」 普克聽了彭大勇的話,怔了一下,說:「你提醒我了,其實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可能性……讓我想想。 」 兩人沉默下來,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好一會兒,普克忽然大聲說:「或者當時在場的,並不止於兩個人,可以是三個、四個,甚至更多……」 彭大勇驚訝地看著普克:「你是說,那個拉陸天誠的人,可能和推陸天誠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普克欣然回答:「對,完全可能!當然,在場的人數越多,這種可能性越小,我只是想說明一種推測,就是除了陸天誠和那個拉了他一把的人之外,還可能有其他人在場。 」 正說到這兒,黃山松推門走進辦公室,臉上流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一見普克就說:「小普,我們的猜測被證實了。 檢驗結果說明,陸天誠手腕上的瘀痕和袖口的裂痕存在對應關係,發生時間和墜橋時間基本吻合。 」 「就是說,陸天誠墜橋的時候,很可能有其他人在場了?」普克馬上問。 「沒錯兒。 」黃山松鄭重地回答。 第三章 -- 當普克彭大勇離開陸天誠父母家后,他們不知道,陸天晴的母親馬上開始和女兒算賬。 「天晴,你為什麼要替那個女人說話?」母親已經是忍無可忍,大聲質問女兒,「你哥這些年,忍氣吞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沒有一天快活,最後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難道你真相信跟那女人沒關係?」 陸天晴默默看著母親,不說話,眼圈卻紅了。 母親不依不饒:「真不明白你怎麼想的!開始我們要見警察,你就推三阻四地攔!警察來了,又不讓我痛痛快快地說話!天誠是你哥哥呀!從小到大他是怎麼護著你的?現在他冤死了,你倒好……」 陸天晴還是不說話。 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忍著不流出來。 父親卻含糊不清地開口了,外人聽不懂,妻子和女兒卻能懂。 「天晴是對的……你不要和她吵……天誠……凡凡……」 說急了,他被自己嗆得咳起來。 妻子急忙上前替他又是捶背又是拍胸,好歹平息下來了,卻已是一臉的老淚。 母親也忍不住哭了。 陸天晴默默地拿毛巾給母親擦淚。 母親氣惱地不接,背對著她。 陸天晴仍然堅持給母親把臉擦乾,也順手把自己眼角的一點淚擦了。 陸天晴低頭說:「爸,媽,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我都清楚。 陳虹和我哥關係怎麼樣,這些年我哥過得怎麼樣,我也清楚。 我哥這次出事,我跟你們一樣相信,他絕不會是自殺……」 「那還能是什麼?」母親嚷嚷,「為什麼不讓我對警察說實話?」 「實話?什麼是實話?」陸天晴抬頭看著母親,「你親眼看見什麼了?親耳聽到什麼了?我哥的死,你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母親張口結舌答不出。 想想卻還是不甘心,賭氣地說:「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她也別想安生!」 陸天晴憂傷地看著母親,半晌,幽幽地嘆氣。 「媽,咱們要發泄情緒,隨便說幾句話容易,可你想想,要承擔後果的是誰?」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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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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