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 邦德沒有再說什麼。 他至少已經知道,他們在賽馬上會搞花樣。 他已經進入了一個歹徒的陣營。 他仔細端詳那雙毫無表情的磁質眼珠。 現在得先打開缺口鑽進去。 「好極了,」邦德連聲贊道,希望奉承幾句作為閘門磚,「您真是深謀遠慮。 我願意為象您這樣的人效勞。 」 但這一奉承並沒有在磁質眼珠中引起任何反應。 「我打算這裡呆一段時間再回英國。 我不知這裡是否需要象我這樣的人?」 駝背那雙瓷質眼珠的視線慢慢從邦德的眼睛驟位移開,轉向他的臉部和胸部,好象在買馬前檢查一匹馬一樣。 他低頭看了一會放在桌上擺成圓形的鑽石,若有所思地把它改成方形。 室內鴉雀無聲。 邦德打量著自己的手指。 駝背抬起頭來,「有這種可能,」他答道,「可以再派你干點其他事。 迄今為止,你還沒有出差錯。 你好好地干,安分守己點。 賽馬完了之後,給我來個電話,我會告訴你幹什麼。 不過,一定要穩重點,遵守命令,明白嗎?」 邦德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 「我不會幹那些過分的事的。 我是來找活乾的。 你可以告訴手下的人,我不會變花樣的,只要能有錢。 」 磁質眼珠一下子變化起來,變得十分憤怒。 邦德擔心目已剛才弄巧成拙,說得太離譜了。 「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駝背尖聲叫道,「是卑鄙齷齪的流氓幫嗎?真該死!」他轉而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我們沒辦法讓你這種英國佬了解這一切。 好吧,記住我的電話號碼:威士康辛7-3697。 記住下面我要說的話,但是絕對不可泄漏,否則當心你的舌頭。 」沙迪刺耳的笑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星期二第四次賽馬,由三歲的馬匹作1.25英里的競賽。 在售票最後的時候,你下賭注,壓上你的一千美元。 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邦德一邊回答,一邊用鉛筆在記事本上匆匆記著。 「好的。 」駝背吩咐說,「買那匹叫『赧顏』的馬。 它臉上有白斑,四隻小腿全是白色。 買它准沒錯。 」 第08章 舊友重逢 中午十二點半,邦德乘電梯下樓,出了大門,走上燥熱的街頭。 他拐過彎,順著人行道慢慢的走向泰晤士廣場。 他在「鑽石之家」用大理石鎮的門面前停了幾分鐘,看看兩個村子藏青鵝絨的櫥窗。 每個櫥窗中放了一件首飾,一個圓形的大鑽石下放著一顆光彩奪目的菱形鑽石耳墜。 旁邊有一塊大小如名片的金箔板,上面刻著一排花體字:「鑽石恆久遠」。 邦德心裡暗笑,在猜想這四顆大鑽石是由誰帶進紐約的。 邦德在街頭閒蕩,想找到一家有冷氣的酒吧坐一會,好冷靜地考慮一下。 這次接頭他頗為滿意。 至少不象他想象的那樣被他們給攆走。 他一想起駝背那一舉一動就感到好笑。 他自負、虛榮,富有表演天才,不過這人不是好惹的。 轉了幾分鐘,他覺得後面有人在盯梢。 他立刻站在一個櫥窗前面,回頭向四十六號街看去。 路上只有一些閑雜的行人在人行道上走著,大多數人和他一樣都靠在路有陰影這一邊,沒有見到突然闖入商店躲避的影子,也沒有看見有人故意用手帕揩臉以免被人發現,也沒有人蹲下來系鞋帶。 邦德看看櫥窗中陳列的瑞士表,然後轉身繼續向前走。 他走了幾步,故意停下來看看。 還是沒有事。 他又走了一段路,向右拐進美洲大道,在第一家商行的門廊前停了下來。 那是一家銷售女內衣的商店。 裡面有一個穿著褐色西服的人,背朝外低頭看著模特兒身上的黑色吊襪。 邦德轉過身來,靠著柱子,懶懶地向街上望去。 忽然一樣東西碰了一下邦德的手臂,一個粗魯的聲音說道:「哈,英國佬,想請我吃飯嗎?」邦德感到腰間有塊硬東西抵著。 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邦德斜眼往下看,想看看是什麼搭在他的右臂上。 原來是一隻鋼鉤。 他突然一個閃電般急轉身,抄起左手朝對方打去。 不料那人用手一擋,把他的左手抓住。 這時,邦德已經察覺那人沒有帶槍,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說:「詹姆斯,使不得。 冤家路窄,怎麼又碰到一塊了?」 邦德轉身目不轉睛看去。 原來是他的老朋友費利克斯-萊特。 想不到在紐約和他又碰上了。 「你暗中在盯我梢,你這個德州優,」萊特原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秘密情報員,曾經和邦德一起辦過好幾個案子。 邦德上次見到他是在處理一起美國黑人的案子。 那時他躺在佛羅里達一家醫院裡,全身用繃帶纏著,毀了一隻手臂和一條腿。 「你在這兒幹啥?大熱天的逛街,是不是有病?」邦德掏出一塊手帕擦擦臉上的汗,「你可把我嚇一跳 「有那麼嚴重嗎?」萊特暗含譏諷地笑了笑,「你真是那麼不中用。 怎麼,魂掉了,連警察和流氓都分不清啦?」 邦德只好笑著說:「你這個倒霉的間諜。 得罰你買酒陪罪。 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想我們有話說了。 你是不是該請我吃午餐?德州佬有的是錢。 」 「可以,沒問題,」萊特滿口答應。 他把鋼鉤放進右邊衣袋,挽起邦德的臂膀,一起沿街走去。 這時邦德才注意到老朋友病得相當厲害。 「在德州跳蚤都富得清得起獵犬來陪它們玩。 走吧,咱們到沙迪餐廳去。 」 到了餐廳,萊特領著邦德上了二樓。 底層往往是演員與創作者經常聚會的地方。 他上樓梯時非常費力,得扶著欄杆慢慢走。 邦德沒好意思問他,但他獨自在盥洗間洗手時,才從剛才發生的一切回過勁來。 萊特上一次做出的犧牲真夠大的。 右臂切除了,左腿破了,右眼角上方有一條不大明顯的疤痕,估計作過植皮手術。 其他方面還是老樣子。 灰色的眼睛依然那樣不屈不撓,滿頭乾草似的頭髮沒有斑白的跡象,整個神情看不到一絲傷殘的苦瓜相。 可是在他們一路走來這短短的時間裡,邦德覺得老友已然失去往日的健談的風格了,大概是受了傷,也可能有任務在身。 而且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回到餐桌時,桌上已經放了半杯淡味的馬蒂尼雞尾酒,裡面泡了一片鮮檸檬。 對老朋友的脾性,邦德微笑著表示謝意。 他喝了一口,味道好極了。 「加了點苦艾酒」萊特說,「是加州名產。 不知你喝得慣嗎?」 「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的苦艾酒。 」 「我還替你要了一份熏娃魚和一份紅燒裡脊牛肉。 這兒的牛肉是本城最好的,吃得來嗎?」萊特問。 「你說了算,我們倆在一起進餐多次,你完全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 「我已吩咐他們漫漫上菜,」萊特說著,用鋼鉤在桌上敲了幾下。 「咱們再喝一杯馬蒂尼,」萊特笑眯眯地看著邦德,「告訴我。 你跟我的老朋友沙迪-特瑞做什麼生意呀?」他又向侍者要了一杯酒後,挪了一下座椅,向前傾了傾。 邦德喝完一杯酒,點燃了一根香煙。 他謹慎地向四周看了一下。 附近的餐桌上都沒有人,才轉回頭來面對著萊特。 「萊特,還是先談談你吧,"她輕聲說,「這些日子你在管誰幹活?還在中央情報局高就?」 「不是,」萊特說,「由於斷了一隻手,他們只能讓我坐辦公室。 我告訴他們,我還是想另外找點外勤工作,於是他們發了一筆可觀的撫恤金把我辭了。 後來手克頓要我幫忙,徐曉得的,就是號稱『二十四小時服務』的那班傢伙。 我現在是私家偵探。 這很有趣。 我和那幫人處得還不錯。 再干幾年我退休后領一筆養老金不幹了。 現在我主委負責賽馬場的調查,調查那些給馬服違禁藥品、賽馬作弊、預測結果、馬廄夜間值勤等活路。 這事還資不錯的,至少可以周遊全國。 」 「聽起來是挺帶勁,"邦德插嘴說,「我還不知道你對馬還有研究。 」 「我可沒有這種本領,」萊特承認,「但是,接觸多了,慢慢兒也就清楚了。 再說我調查的不是馬,而是和馬匹打交道的人。 你近來怎樣?」他壓低聲音問道,「還在那家公司幹嗎?」 「是。 」邦德說。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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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斷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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