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急診室的路上,瑪麗莎擺脫不了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們正處於一場大暴發的邊緣。 就那個化驗員來說,有兩種同樣令人不安的可能。 第一種是他以跟其他病人一樣的方式傳染上該病,也就是說,他接觸了里克特診所的那個致命的疫源。 第二種,也是瑪麗莎覺得更為可能的一種,是他在處理現有病人的污染物時接觸了傳播媒體。 急診部把新病人安置在一個治療精神病人的小單間里。 門上有「請勿入內」的牌子。 瑪麗莎看了病歷。 病人二十四歲,叫艾倫-莫耶斯。 體溫華氏103.4度①。 穿好防護罩衣、短統靴,戴上口罩、帽子、手套,瑪麗莎進了小房間。 病人用一雙獃滯的眼睛盯著她。 ①相當於攝氏39.6度。 「我知道你感覺不好,」瑪麗莎說。 「就像是被卡車撞了一下似的。 」艾倫說。 「我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 去年得流感也沒這麼厲害。 」 「你最先感覺的是什麼?」 「頭痛。 」艾倫說。 他用手敲敲前額一側。 「就是這兒,痛得可怕。 你能給點鎮痛劑嗎?」 「有寒戰嗎?」 「頭痛以後開始寒戰。 」 「上星期在化驗室出過什麼事嗎?」 「你指的是哪一種事?」艾倫說,閉上了眼睛。 「我跟人打賭,賭洛杉磯湖人隊①會不會贏球。 我贏了。 」 ①美國一支著名的職業籃球隊。 「我對你專業上的事更感興趣。 被什麼動物咬過嗎?」 「沒有。 我從來不弄動物。 我是怎麼啦?」 「你認識里克特醫生嗎?」 「當然認識了。 人人都認識他嘛。 噢,我想起來了。 我被一個裝化驗樣的真空容器的針頭刺了一下。 這種事從前沒發生過。 」 「你還記得真空容器上那個病人的名字嗎?」 「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個傢伙不是艾滋病。 我當時只怕那個,所以看了一下他的診斷。 」 「是什麼呢?」 「沒有註明。 不過要是艾滋病的話通常總會註明的。 我沒染上艾滋,是不是?」 「不錯,艾倫。 你沒得艾滋。 」瑪麗莎說。 「謝天謝地。 」艾倫說。 「當時有一陣我真嚇壞了。 」 瑪麗莎出去找內瓦里醫生。 他正處理著剛被救護車送來的一個心肌梗塞病人。 瑪麗莎讓護士轉告他,她回五樓去了。 回到電梯口,瑪麗莎開始清理思緒,準備給杜布切克醫生打電話。 「對不起。 」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回頭一看,是個矮胖男子,蓄著絡腮鬍,戴金絲邊眼鏡。 「你是CDC來的布盧門撒爾醫生嗎?」他問。 瑪麗莎點點頭,疑惑自己怎麼會讓人認出來的。 那人擋住她的去路,說:「我叫克勞倫斯-亨斯,《洛杉磯時報》的。 我太太是強化護理區的夜班護士。 她告訴我你來這兒看里克特醫生。 他得了什麼病?」 「眼下沒人知道。 」瑪麗莎說。 「很嚴重嗎?」 「我想你太太也能回答這個問題。 」 「她說里克特醫生已是九死一生了。 還有六個人得了類似的病,包括病歷部的女秘書。 我覺得好像一場瘟疫暴發了。 」 「我不敢肯定該不該用『瘟疫』這個詞。 今天確實又有一個新病人。 不過這也是兩天來僅有的一個。 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個。 不過誰知道呢?」 「聽起來挺嚇人的。 」 「不錯。 」瑪麗莎說。 「對不起,我不能再多說了。 我有急事。 」 甩脫了這個纏人的亨斯先生,瑪麗莎乘上下一趟電梯,回到五樓護士台後面的小屋,撥通了一個對方付費的電話給杜布切克醫生。 在亞特蘭大,此時才二點三刻。 杜布切克立刻應了電話。 「嗨,你的首次出征進行得如何?」他問。 「有一點招架不住。 」瑪麗莎說。 然後她簡明扼要地描述了看過的七個病例,坦白地告訴說還沒有發現什麼里克特診所的醫生所不知道的事。 「不必為此煩惱。 」杜布切克說。 「記住,流行病學家用與臨床醫生不同的眼光看資料。 所以,同樣的資料可以意味著不同的東西。 臨床醫生視各個病例為個體,而你應視他們為整體。 告訴我病症吧。 」 瑪麗莎描述了那種臨床綜合癥狀,時不時地參考一下筆記。 她覺得杜布切克特別對二個病人吐血,一個瀉血,另外三個有限結膜出血這種現象感興趣。 當瑪麗莎說到里克特醫生參加了非洲眼科學會時,杜布切克驚叫道:「我的老天,你知道你描述的是什麼嗎?」 「我不敢肯定,」瑪麗莎說。 這也是醫學院的故技。 居中求穩,不自作聰明。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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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
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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