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房門,我不經意地看了看洗臉台上方的鏡子,猛然一怔。 鏡中人素不相識。 我不禁後退幾步,鏡中人也同時後退。 我動動手,他也同樣動動手。 我摸摸臉,他也用反方向的手摸摸臉。 我走近鏡子端詳鏡中的男人。 原以為是不認識的人,看著看著才明白竟是自己。 沒錯,這就是我的臉,有什麼好怕的呢?為什麼確認自己的樣子要花這麼長時間?」 我定定神,拿上零錢,悄悄打開房門看看外面。 只有夜燈發出微弱的光,走廊昏暗,看樣子沒人守著。 我飛快地溜出了房間。 我知道這一層沒有賣飲料的自動售貨機,什麼都沒有。 我決定下樓看看。 有電梯,但顯示停止運行。 樓梯在旁邊。 我剛走下幾步,就不得不站住了。 樓梯出口捲簾門擋住了。 看看四周,沒發現門的開關。 我衝上接梯,朝走廊另一頭跑去。 我知道那兒有應急通道。 我拉了拉門把手,門紋絲不動,看看上面,已上了鎖。 真不像話!我踢了踢門。 這要是著火了該怎麼逃生? 我再一次回到樓梯口,往上走去。 幸好,這兒沒關捲簾門。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其他樓層,這層的走廊上也空無一物。 灌裝咖啡算是沒指望了,我往前走去。 最前面的兩間是私人房間,可能博士和助手們在這裡過夜。 我知道他們這段時間基本沒回家。 我看見對面房間的門開著一條縫,便靠過去,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我在牆上摸索著找到開關,打開燈,被一片炫目的白光包圍。 房間中央有一張大檯子,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儀器。 沿牆放著藥品架和櫥拒。 有個看上去像餐具櫃的東西,裡面放的不是酒杯茶杯,而是燒杯燒瓶之類的器皿。 我低呼一聲——有冰箱。 是個五個門的大傢伙,壓縮機發出的輕微聲音說明冰箱通著電。 就算沒有灌裝咖啡,總會有果汁什麼的,也許還會有啤酒。 若生他們也許意外地能喝酒呢。 我咽了口唾沫,抑制住興奮打開一扇冰箱門。 擺成一排的小罐映入眼中,我不禁喜笑顏開,但馬上發現不對,灌裝咖啡的貼條上不可能寫著化學方程式。 打開其他門也一樣,里而全是試管和藥瓶,封裝著不明液件。 最後,我打開了最邊上的門,上下擱著兩個有手提保險箱那麼大、裝滿灰色液體的玻璃容器,仔細一看,裡面浮著大塊的肉片狀物體。 我瞪大了眼睛。 等我醒悟過來那是什麼時,一陣強烈的嘔吐感襲了過來。 是腦,泛白,像是殘破的橡皮球,那獨特的形狀無疑是人腦。 玻璃箱上貼著紙條。 我抑制住胃裡的翻滾看了過去,上面寫著「捐贈者№.2」。 我再看另一個玻璃箱,也一樣,不過裡面浮著的肉片要小得多,貼條上寫著「受贈者JN」。 JN? 剛想著究競是什麼,腦子裡同時浮現出自己名字的縮寫。 剎那間,我胸中的積塊急劇上升,這次我沒能忍住,吐了一地。 我關上冰箱門,飛奔出去,跑下樓梯,穿過走廊,回到被稱為「特別病房」的自己的房間。 我蜷在床上,但無論如何無法入睡。 直到早晨,我都在想自己和自己的腦。 成瀨純一,JUNICHINARUSE……JN。 那肉片是我的腦嗎? 如果我的腦在那個玻璃箱里,那麼現在在我腦袋裡的,究竟又是誰的? -- 第二天一早,橘小姐來了,說堂元博士叫我。 「像是有重要的話喲。 」她的笑容意味深長。 來到走廊,她什麼都沒說就往前走,我無奈地跟著。 她在解剖室前停下腳步,敲敲門,聽見博士說「進來」。 我是第一次進解剖室,這兒不是檢查、治療的地方,而是用來處理通過各種方式得到的數據。 屋子裡七成的空間被電腦和相關機器佔據,剩下三成擺著書桌和架子。 堂元博士正在裡頭的桌前寫著什麼。 「馬上就完,坐在那張椅子上等我一會兒。 」博士邊寫邊說。 我看看四周,打開靠在牆邊的摺疊椅坐下。 「老師,我呢?」橘小姐問。 「哦,你先出去。 」 我環顧室內,想著是否能發現點什麼跟自己有關的東西,但只看到羅列著含意不明的數字的紙片貼在牆上,沒有任何線索。 等了近十分鐘,他自言自語:「好了,弄完了。 」他邊說邊把剛寫好的材料裝進一個大牛皮紙信封,仔細封上口,然後看著我微微一笑:「這是給美國朋友寄的資料。 一個信得過的人,我的好顧問。 」 「是關於我的資料?」 「當然是。 」他轉過轉椅,朝著我,「你再過來一點。 」 我兩手端起摺疊椅,將椅子貼著屁段,挪到他跟前。 「來,」他搓搓手,」先問問你的目的吧,深更半夜你想找什麼呢?」 我盯著他的臉,靠向椅背。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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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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