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也是?」博士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周末時基本上我都在畫畫。 」 現在我的房間里大概還攤著剛開始畫的畫布呢。 「你都畫些什麼呢?」 「什麼都畫,最近主要在畫人像。 」 模特兒總是同一個。 「嗯。 」博士稍稍直了直腰,舔舔嘴唇,「現在呢,還想畫畫嗎?」 「想。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接著,他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讓我接受了智力測試的筆試,測的是計算能力和記憶力。 我覺得自已的智力和遭遇事故前似乎沒什麼差別。 「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博士把我的答案夾進文件夾,站了起來,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俯視著我,「小橘跟我說了你想給朋友寄信的事,批准了。 」 「多謝。 」我在床上點頭致謝。 「你的朋友叫……」博士從白大褂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紙片,「葉村惠——是個女孩子。 」 「是。 」我覺得臉上一陣發燒。 「怪不得。 其實,自從你被帶到這兒,好像有個女孩子每天早上都跑到問訊處詢問,沒準就是她。 」 「大概是。 」 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博士看我的眼神比以往要嚴肅,「現階段我們必須保存所有關於你行動的材料,所以你寫的信也得用複印件寄給對方。 」 「讓我公開信件?」我吃了一驚,提高了聲音。 「不會公開。 」博士肯定地說,「只是作為我們的資料暫且保存,不會給任何人看,不需要時會當著你的面銷毀。 」 我目瞪口呆地依次看看博士和兩個助手的臉,他們都絲毫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 「真沒辦法。 」我聳聳肩,「能把信的原件寄給她嗎?寄複印件實在……」 堂元和若生互相看了看,終於沖我點點頭:「行,我們也讓一步。 」 他們倆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若生獨自回來,手裡拿著一次性相機,像是要用它給我照相。 「難得照個相。 」他把電動剃鬚刀借給我。 我不勝感謝。 要是鬍子拉碴的,做什麼事我都會無法集中精神。 剃完鬍子,若生幫我隨意拍了幾張,讓我從中選出滿意的。 哪張都差不多。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不太像病人,我放下心來。 「是女朋友吧?」離開前他問道。 他問得再自然不過了,我也若無其事地回答:「啊,沒錯。 」 過了一會兒,橘小姐拿來明信片和簽字筆,說今晚寫好了放在床邊,下次阿惠來的時候就能替我交給她。 確信她的腳步聲遠去后,我伸手拿過卡片和筆。 只要能和阿惠聯繫上就好。 阿惠一定很擔心我,收到我的信也許會像孩子一樣雀躍——想到她的樣子我就怦然心動。 第一次見到葉村惠是在兩年前,她碰巧去了我經常光顧的畫具店做店員。 她不是美女,但身上有一種令周圍空氣變得溫暖的氣質。 我有種衝動,想拋開店員和顧客的關係和她說話,但我從沒和女孩子交往過,連約她去咖啡館都開不了口。 我能做的只是儘可能長時間地黏在店裡,買上許多零碎東西——買的越多,在收銀台前面對她的時間就越長。 先開口的是她,問我在畫什麼。 我興奮不已,急忙說起了當時剛開始畫的花卉。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畫的意境描繪出來,她聽后說很想看看那幅畫。 「那我下次把它帶來?」對我來說,這話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口的。 「真的?好期待呀。 」阿惠把雙手合在胸前。 那天回到家,我襯衫的腋下部分已汗濕了一片。 能跟她親近讓我喜出望外。 第二天,我拿著畫興沖沖地來到畫具店。 推開玻璃門前的剎那,我注意到店裡的情形——阿惠正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說話,那表情不是店員對顧客的那種,比前一天面對我時還要親熱。 我沒有進去,徑直回了家,把畫扔在一邊倒頭便睡。 我厭惡自己的愚蠢——她並沒有對我特別親熱,而是對誰都如此,要是我果真拿著畫去,就算她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為難。 以前也有過同樣的經歷,別人對我稍稍親熱一點,我就頭腦發昏,產生對方對自己有意的錯覺。 每當意識到那不過是好感或是社交辭令,我就會厭惡自己,覺得受到傷害。 我此後很久都沒去那家店,不知為什麼,我害怕碰見阿惠。 後來再碰見她,不是在店裡而是在公交車上。 我一眼就注意到她了,心想她不一定記得自己,就沒有打招呼,結果她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最近都沒見到您呀,很忙嗎?」阿惠問。 我呢,光是見她還記得自己,腦子就一片空白了。 「啊,不……」我語無倫次。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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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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