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對了,里蘭德先生,你知道卧龍池是什麼時候建造的嗎?」 里蘭德皺著眉思索著。 「說不好。 我想是斯泰姆的祖父最早著手興建的,是他蓋了那道水壩。 接著是斯泰姆的父親耶叔華·斯泰姆在池的這一側建了護堤,以防止河水流向屋子這邊。 一直到了斯泰姆這一代,卧龍池才被當做泳池使用。 由於池裡有時會有垃圾流人,斯泰姆希望能過濾並隨時截斷水流,因此他裝設了濾水系統及閘門。 」 「那這卧龍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凡斯依舊不經意地問。 里蘭德輕輕地聳聳肩。 「天知道。 有可能是來自古老的印第安傳說吧。 這附近的印第安人曾經給它取了好多個名字,有龍之家、龍的住所,但叫的最多的應當還是卧龍池。 它在我們印第安的方言里,意思最「水怪棲息之處」。 在我小的時候,我母親總是用這名字來叫這池子,顯然那時卧龍池的名字已是家喻戶曉了。 卧龍池算是相當傳神的名稱,從這兒生出了許多神話故事。 水怪不僅是一種陸生動物及海洋動物雜交生下的邪惡產物,甚至還是一種具有超自然力的生靈。 因此,過去老人常用此來嚇唬那些調皮不聽話的小孩子……」 馬克不耐煩地站起來,看著手錶。 「都快一個小時了,」他抱怨道,「還沒完沒了講這些沒意鷹的神話。 」 凡斯朝馬克笑了笑,仍然把注意力放在里蘭德身上。 「另外,我還要問一個問題」他接著問,「在斯泰姆夫人身體欠安時,是不是就會如剛才那樣嚇人地尖叫?」 里蘭德猶豫了一下,最後回答道:「是的,有時候。 」 「而通常這些尖叫是否都跟她對卧龍池產生的幻覺有關?」 「是的,應該說是這樣。 」接著他又補充說,「不過誰也不清楚她心神不寧的真正原因。 有一次斯泰姆試圖從她嘴裡找出一個答案,但她什麼也說不清楚。 她好像很害怕雖然現在沒發生、但早晚會發生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幻覺的癥候,我敢這麼說……」 這時帘子拉了起來,霍爾德醫師滿臉為難地看著我們。 「我很高興各位還在這裡,」他說/斯泰姆夫人正處於某種異常的心理狀態,她堅持要見你們。 她的老毛病剛又發作了——不過我向你們保證,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她看起來似乎很亢奮,也不肯吃我開給她的葯……我真不想向你們提這些事,不過就目前來看……」 「我已經向這幾位講過斯泰姆夫人的情況了。 」里蘭德平靜地說。 醫生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他繼續說道,「我可以坦白跟你們說,我有點擔心。 她堅持要見警方——她這樣稱呼你們——而且是馬上。 」他停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認為你們現在去一下最好了。 不過,我提醒你們,她有輕微的幻想症,我相信你們應當知道該如何做……」 凡斯已經站了起來。 「醫生,我們完全理解你和夫人此時的心態,」凡斯勸慰似地說,接著他又強調,「跟斯泰姆夫人談談可能對我們大家都會好的。 」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們重新上樓,穿過二樓的走廊,來到斯泰姆夫人在三樓的起居間。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房間,裡面擺得滿滿的,都是早期維多利亞風格的傢具;地面鋪著一塊破舊、暗綠色的地毯,牆上則是早已褪色的墨綠壁紙;幾把絲面椅子也是骯髒不堪;一個巨大罩篷床擺在門的右手邊,上面覆蓋著粉紅色的緞子3顏色幾乎褪盡的類似緞料的東西,掛在宙戶上作為宙簾。 床的對面是壁爐,壁爐前方有一套磨光的海螺貝殼;一個長圓往形的架子立在一旁,裡面塞滿各式各樣的小飾品;牆壁上,緞子打的蝴蝶結弔掛著數件褪了色的大型油畫。 當我們進入房間時,有個穿著圍裙的灰發婦人退到一旁,她的身材高大,看起來很精幹。 「希思太太,你最好也留下。 」當我們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醫生低聲告訴她。 斯泰姆夫人站在房間靠近窗戶的那一側,身體靠著一張格子,雙手搭在椅背上。 她的眼睛里冒著光,用一種非常恐怖的表情盯著我們,讓人不寒而慄。 斯泰姆夫人是個瘦小的女人,但在現場的我們都明顯地感受到她有一種內斂的威懾力量。 此外,她骨節凸出的大手在緊握著椅背時,看起來就像是男人的手。 她的鼻樑高而窄,緊緊閉成一條直線的嘴巴更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儀。 霍爾德醫師有些緊張地向她說明著什麼,而斯泰姆夫人卻根本沒在聽,只是帶著一絲扭曲的笑容,緊緊盯著我們,好像是在為了某件只有她知道的什麼事情而竊笑。 突然,笑容從她胺上消失了,一副令人恐懼的冷酷表情爬上了她的臉。 她的嘴角微微張開,眼裡的火花燃燒得更加強烈。 「是水怪乾的!」這是她開口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我告訴你們,是水怪乾的!你們拿它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斯泰姆夫人,什麼水怪?」凡斯平靜地問。 「什麼水怪,問得好!」她報以一個輕蔑的笑,「它就住在我窗戶下面的池子里。 」她含糊地用手指了指,「你想,為什麼這池子叫卧龍池?我告訴你,因為這池子是水怪的家。 這水怪守護著斯泰姆一家老小。 每當我們家庭遭遇危難,水怪就會憤怒地從水裡升起的。 」 「那麼為什麼你會認為,水怪今天晚上從水裡升起了呢?」凡斯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同情。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知道!」她惡狠狠地說道,眼裡射出一道狂熱的光,唇邊也再度浮現出可怕的笑容。 「我一個人坐在這房間里,年復一年,但是我心裡明白得很。 誰想瞞我,門兒都沒有。 這裡發生的事,我全都知道。 我非常清楚那些打我們家庭主意的陰謀。 剛才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就走到樓梯口。 我聽到我兒子說,賽夫爾·莫達戈跳到池裡,卻沒有浮上來!他沒法浮上來,他永遠不會浮上來的!水怪殺了他,水怪在水裡捉住了他,纏住他不放,最後殺死了他。 」 「可是,」凡斯和善地問,「為什麼你們家庭的守護神要殺他呢?」 「莫達戈先生是個壞蛋,」老女人宣稱,把椅子推到一旁,「他迷惑我的小女兒,夢想跟她結婚。 但是,他配不上我女兒。 他一直對她花言巧語,但只要我女兒一不注意,他又去跟別的女人亂搞。 唉,最近這兩天我看到許多次了。 」 「我懂你的意思了,」凡斯點點頭,「不過,所謂的水怪,難道沒有可能只是一個傳說么?」 「傳說?」這女人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反駁著,「不,它不是傳說,因為我已經見過它無數次了。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對水怪印象極深。 當我還只是個小女孩時,我還跟那些親眼目睹過水怪的人談過話。 此外,村子里的老印第安人也有很多人曾跟它打過照面——當我拜訪他們的印第安小屋時,他們會跟我聊有關它的事情。 夏日黃昏,我每每會坐在懸崖上等著看水怪從水中出現,因為它只在日落後出現。 有時,當霧氣沉到了河面,它還會從水裡升起,飛向北方。 我經常偷偷起床,守在窗邊,整夜不睡地等著它。 只有當它回到我們的池子里后,我才能安心地上床——我知道它會保護我,因為它是我的朋友。 有時我在崖壁上等候時,水怪會輕輕晃動水面讓我知道它已經回到池子里了。 不用熬夜等它回來。 」 斯泰姆夫人站在我們前面,手臂靜靜地垂在兩旁,虔誠和迷離的視線越過我們的頭凝視著北方。 「實在很有意思。 」凡斯禮貌地說道,「不過,你跟我們所說的一切可能都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你要知道,所謂水怪完全是不符合現代科學的概念的。 」 「現代科學——呸!」她鄙夷地轉向凡斯,並近乎惡毒地說,「科學——科學,是啊!那是用來掩蓋人類無知的名詞。 有誰懂得生老病死的法則?有誰知道水底下的世界裡面到底都有什麼?地球最偉大的成分就是水——它是那樣深不可測。 我兒子收集了那麼多的魚——但他知道海洋有多深嗎?他敢說那兒沒有住著任何他根本不知道的怪獸嗎?他連那幾尾他養的魚都搞不清楚。 又有誰敢說了解那些魚呢……年輕人,別跟我談科學。 我知道我這昏花的老眼看到了些什麼!」 「你說的很對,」凡斯低聲附和著,「但就算我們承認的確有某種水怪生活在池子里,難道它能洞悉你家的家務事?你是不是把它想得太有智慧了?」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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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怪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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