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接著說道,「我必須上路——趕緊上路,一旦打起來,這地方可不是不打架的人的好去處。 即使非得買一張定期船票,我也得走!」 「胡說八道!」姑娘說道,「這是終生難逢的一個機會。 我不會讓一個愚蠢的老爸給哄騙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就在這,面對歷史!」 「美國歷史對我很有用,」他用誇耀的口吻說。 「你要看什麼?」 「地地道道的鄉巴佬!」——她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個老可人疼的——我就喜歡你這樣!我們國家的一些政治家在面對他們不能理解的事情時似乎顯得很愚蠢。 但願你不要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 「廢話!」他大聲他說,「我今天去一趟輪船訂票處,雖然我從未為一張選票爭得不可開交,但是我要像爭選票那樣爭張船票來。 」 他女兒看他決心已定,也就不去費力勸他,長期的經驗使得她會聰明地對付這種情況。 在這個炎熱的星期一,倫敦是一個處於戒備狀態的城市,是一個人心恐懼的城市。 這一期號外刊登的謠言馬上被下一期否定了,接著又來一期給證實了。 那些能正視未來的人們面色沉重地走在街上。 不安籠罩著城市。 這不安在得克薩斯的姑娘的心中產生了反響,因為她在想念她的廣告欄的年輕朋友,他被「拘禁」在蘇格蘭場那令人蹙額的高牆後面。 這天下午,她父親露面了,那姿態全然是一位勝利者的得意樣子。 他講述了如何花了驚人的大價錢從一位男士那裡買到了船票,這位男士本來要在三天後乘薩羅尼亞號離開英國。 「接乘客上船的火車星期四上午十點鐘開車,」他說,「你再看歐洲最後一眼,準備走吧。 」 三天!他女兒心情沉重地聽著。 她能在三天時間內得知這奇怪的神秘事件的結局嗎?她能知道那位第一個如此不按習俗地在一份公開出版物上向她求愛的男子的最終命運嗎?嗨,三天結束時他可能還在蘇格蘭場,還是一個囚犯!假如是這樣的話,她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她幾乎就要把整個事情向她父親和盤托出,自信能平息他的憤怒獲得他的幫助。 她決定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說,如果沒有來信,然後再…… 但是,星期二早晨果真來信了,信的開頭帶來了令人愉快的消息。 是的,信的開頭。 可是信的結尾呢?全信如下: 親愛的焦慮之中的小姐:我想象你得知我因殺害印度軍中的一位上尉而被關押起來,而且證據於我全然不利時,應該是這般焦急的,並且真心地希望良心的呼聲,我是否想入非非了? 好了,親愛的小姐,不要再憂愁了。 我剛剛熬過了最為驚恐不安的一天,而自從上個星期四以來,我天天不得安寧,算是命該如此吧,但剛剛度過的這一天最讓人驚駭不己。 不過現在,我在黃昏中又重新坐在我的房間里,是一個自由的人。 驚濤駭浪般的奇遇剛剛過去,我在我應享受的風平浪靜中給你寫信。 懷疑不再投向於我,警察不再盯著我,蘇格蘭場甚至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殺害弗雷澤·弗里爾上尉的兇手終於被抓獲了! 我不光彩地在蘇格蘭場的單人牢房裡度過了星期天的一夜。 我無法入睡。 我想的大多了——比如,想到了你,時不時還想著如何逃脫緊緊罩住我的網。 我在領事館的朋友沃森晚上很晚的時候來看了我,他特別和善,但是他說話的聲音中並沒有什麼暗示。 他走了之後,我心中覺得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他認為我畢竟是有罪的。 一夜過去了,今天的大部分時間——像詩人所說的那樣——步履蹣跚地走過去了。 我想到了倫敦,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片金黃的倫敦;我想到了卡爾頓飯店——我估計現在這個季節那裡不會再有草莓了,我猜想,招待我的侍者——那位姿勢挺直的普魯士人——現在已在他的德國老家步入軍隊行列。 我想到了你。 下午三點鐘,他們來了,我被帶到屬於布雷巡長的那個房間。 但是,當我走進房間時,巡長並不在場——只有休斯上校,他還像往常那樣無可挑剔地泰然自若,凝視著窗外死氣沉沉的石頭院子。 當我進來時他轉過身來。 我估計我的樣子一定是太寒傖了,因為他臉上掠過一種遺憾的表情。 「老朋友,」他高聲說道,「實在是太對不起了!我打算昨晚就放你回去。 但是,我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 我一言未發。 我能說什麼?在我聽起來,他說他忙不過是個極為愚蠢的借口。 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可以推斷出,我即刻可以逃離法網了。 這讓我的心怦怦直跳。 「像我昨天那樣把你扔下不管,我擔心你永遠不會原諒的。 」他接著說道,「我只能說這是絕對必要的——不一會兒你就會明白的。 」 我有所緩和。 他的聲音和姿態畢竟是十分誠懇的。 「我們正在等布雷巡長,」上校繼續說道,「我想你希望弄明白整個事情是怎麼回事。 」 「徹底弄明白。 」我回答說。 「當然。 我們昨天與你談完之後,布雷巡長立即被叫走了。 我明白,他在歐洲大陸還有案子。 幸運的是,我在多佛爾找到了他,他現在已經回到倫敦。 你知道,我需要他,因為我發現了殺害弗雷澤·弗里爾上尉的兇手。 」 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興奮起來,因為在我看來這無疑是我真心希望的完滿結局。 上校沒有再說話。 幾分鐘后,門開了,布雷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似乎是穿著衣服睡覺來著。 他的小眼睛布滿了血絲,但是這雙眼睛中有一股我終生難忘的火焰。 休斯欠了欠身。 「下午好,巡長,」他說道,「實在對不起,我打擾你辦案了。 不過,我太迫不及待地想讓你知道,你欠我一頂霍姆堡氈帽。 」他向偵探走近了一些。 「你看,這次打賭我贏了。 我發現了殺害弗雷澤·弗里爾上尉的兇手。 」 奇怪極了,布雷一言未發。 他坐在他的桌子旁邊,百無聊賴地瀏覽著桌上那一堆信件。 終於,他抬起了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非常聰明,休斯上校,我確信。 」 「噢——我可不敢當,」休斯回答說,「運氣伴隨著我——從一開始就伴隨著我。 能在這起案子中發揮作用,我確實非常高興,因為我相信,假如我不參加追捕的話,有個無辜的人就處境艱難了。 」 佈雷的那雙短粗的大手還在無聊地玩弄著桌子上的信件。 休斯接著說道: 「也許,作為一名聰明的偵探,你會對讓我贏得這頂霍姆堡氈帽的一連串事件感興趣?你肯定已經聽到我抓獲的那個人是馮德赫茨——十年前德國政府僱用的最出色的特工人員,但是他神秘地失蹤了,脫離我們的視線已有五年之久。 我們陸軍部一直覺得這個人可疑。 」 上校坐到椅子上,面對著佈雷。 「當然,你知道馮德赫茨吧?」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當然知道,」布雷說,聲音還是那樣疲憊不堪。 「他是英格蘭的那一團伙的頭目,」休斯接著說道,「抓獲他我又立了一大功——不過我不能自我吹噓。 假如我不去抓他,不幸的弗雷澤·弗里爾也會抓住他的——只有馮德赫茨有幸與上尉第一次接頭。 」 布雷抬起了眼睛。 「你說你準備告訴我……」他開始說話了。 「是要告訴你,」休斯說道,「弗雷澤·弗里爾上尉在印度搞得一團糟,沒有晉陞。 有人懷疑他心懷不滿,對服役已經厭倦。 索菲·德格拉夫夫人被派去用色相勾引他,誘他背叛,拉攏入她的團伙。 」 「誰都認為她成功了——威廉大街認為她成功了,我們陸軍部也認為她成功了,要是上尉還呆在印度的話。 」 「但是,當上尉和那個女人來到了倫敦,我們發現我們太冤枉他了。 他不失時機地讓我們知道,他在竭力將功補過;他裝作一個危險的間諜集團中的一員,試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說他來倫敦的任務是與他們最大的頭目馮德赫茨接頭,他一找到這個人,馬上再次通知我們。 在以後的幾個星期中,我一直在監視那位夫人,我也跟蹤著上尉,不過不是很緊,因為我不好意思說我不太相信他。 」 第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廣告欄》
第13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