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進行到哪裡了?」 「現在,我們要退休的公務員勒博克跟戈迪三弟兄對質。 那三兄弟是最壞的無賴,專門偷莊稼和偷獵。 我們在這兩個方面,都沒找到任何證據,他們互相指控對方是兇手。 我們一起坐汽車到那裡去,你願意嗎?什麼也比不上親臨審訊現場。 」 「走吧。 」 「還有一句話,巴爾內特。 調查此案的福爾梅里先生,希望公眾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並想在巴黎謀得一席之地。 他是個吹毛求疵、敏感易怒的法官。 你有時會對司法機關的代表流露出嘲笑的神情,他可受不了這個。 」 「我向你保證,貝舒,我會對他表示出他應得的尊敬。 」 從豐蒂納鎮到馬爾利森林的途中,在矮林中間一塊狹長的土地上一堵不高的圍牆裡,坐落著一所兩層小樓房和一個小菜園。 一個星期前,「茅屋」里還住著退休的書商,沃舍雷爾老漢,他只是為了不時去巴黎塞納河沿舊書攤搜集舊書,才離開他那種植了鮮花和蔬菜的小園地。 他很吝嗇,卻被人家看作富人,儘管他生活很一般。 他不接待客人,除了他的朋友勒博克先生之外,這位先生住在豐蒂納鎮。 調查罪案和審訊勒博克先生,已經在進行。 法官們在園子里散步,吉姆-巴爾內特和警探下了小汽車。 貝舒向守在「茅屋」門口的警察表明了身份,領著巴爾內特會見預審法官和代理檢察長,這兩人正停在一個牆角。 戈迪三兄弟開始作證。 這三個農場工人,年紀差不多,面貌完全不同,相同的只是陰險固執的表情。 老大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的,法官先生,我們正是從這裡跳進來救人的。 」 「你們是從豐蒂納來的嗎?」 「是從豐蒂納來的,兩點正前來上工。 我們在矮林邊緣,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同德尼茲大媽聊天時,聽見了呼救聲。 我說:『有人呼救,是在茅屋那邊。 』」 「沃舍雷爾老漢,您明白嗎,法官先生,如果人們認識他就好了!我們就跑過去。 我們跳過圍牆……牆頭上的玻璃碴扎得人可不好受……我們穿過園子……」 「房子的門打開時,你們的確切位置在哪裡?」 「就在這裡,」戈迪兄弟中的老大說道,他領著大家朝一個花壇走去。 「總之,離門前台階十五米遠,」法官指著通往門廳的兩級台階說道,「你們看見有人從那裡出來……」 「……正是勒博克先生本人……我看見他就像現在看見您一樣……他一下子衝出來,就像一個逃命的人,他一看見我們,又回房子里去了。 」 「你肯定那個人就是他?」 「我肯定,以上帝的名義起誓!」 「你們也肯定嗎?」法官對另外兩個人問道。 他倆肯定地答道: 「我們肯定,以上帝的名義起誓!」 「你們不可能看錯吧?」 「他住在我們家附近已經有五年了,就在豐蒂納鎮入口處,」老大高聲說道,「我還給他家送過牛奶。 」 法官下達了命令。 門廳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穿著褐色人字斜紋布的衣服,戴一頂草帽,紅潤的臉微微笑著。 「勒博克先生……」三兄弟同時喊道。 代理檢察長旁白道: 「從這個距離,顯然完全不可能看錯的,戈迪三兄弟顯然不可能弄錯逃跑者的身份,即認錯兇手的。 」 「當然啦,」法官說道,「但是,他們說的都是真話嗎?他們見到的確實是勒博克先生嗎?繼續審問,您願意嗎?」 大家都進了屋,到了一間大廳里,牆邊擺滿了書櫃。 只有幾件傢具。 一張大桌子,其中一個抽屜被砸碎了。 沃舍雷爾老漢的一幅全身肖像畫,沒有在畫框里,屬於彩色速寫之類的作品,大概出自畫室藝徒的手筆,藝徒特別以追求人物側影為樂事。 地上躺著個人體模型,代表遇害者。 法官接著問道: 「戈迪,當你們來到時,沒有再見到勒博克先生嗎?」 「沒有。 我們聽見這裡有呻吟聲,於是我們馬上進來了。 」 「那麼,沃舍雷爾先生還活著?」 「啊!恐怕他快不行了。 他趴在地上,兩個肩膀之間插著一把刀……我們跪了下去……可憐的先生說了幾句話……」 「你們聽見了他說的話嗎?」 「沒有聽見,頂多聽見一個字……是勒博克這個名字,他重複了好幾次……『勒博克先生……勒博克先生……』接著他蜷曲著身子,死了。 於是我們四下奔跑。 但是,勒博克先生已經不見了。 他大概已經從廚房的窗戶跳出去了,那個窗戶是敞開的,他然後從那條直通他家後面的鋪石小路走了,小路是有遮蓋的……於是,我們三人到了憲兵隊……報告了事情的經過……」 法官還問了幾個問題,把三兄弟對勒博克斬釘截鐵般的指控又落實了一遍,然後轉身向著勒博克。 勒博克一直在聽著,沒有插話,甚至沒有因絲毫憤怒而破壞其泰然自若的神情。 戈迪兄弟講述的故事,可以說在他看來是那麼荒謬,以致他不懷疑對他個人的誣衊也就是對正義的誣衊,認為不必反駁這種胡說八道。 「您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勒博克先生。 」 「沒有什麼新意見。 」 「您執意堅持?……」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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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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