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鞋?」菊江愣了一下。 「就是這個。 」阿伊子把報紙包給她看。 菊江沒有答話,但矢后看見那一下子菊江臉上掠過難以言喻的哀傷神色。 但是,矢后明白那哀傷是出自不當心讓運動鞋丟在地板上一事,而與送給矢后無關。 嵐鐵平當著菊江的面從公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放下。 菊江向鐵平略低一下頭,然後對矢后說道: 「這事也跟你說一下吧。 關於阿清的遺產繼承的問題,我請了嵐先生幫忙。 所謂遺產,其實大部分是澀谷那店子的本金,——還得趁此機會分出一部份給阿伊子。 」 「矢后先生,你繼承了一筆很棒的無形資產啊。 」嵐鐵平說道,「上院隊正選一壘手的位置嘛。 不過,如果你手頭有閑錢,投資到店裡來嘛。 錢這玩藝兒,拿在手裡是沒有用的。 」 「我可沒有什麼錢,」矢后笑道,「光顧著保住無形的東西不要被人奪走啦。 」 「的確是哩。 競爭激烈啊。 」嵐鐵平頗有感慨地連連點頭。 看見菊江和嵐鐵平埋頭文件之上,矢後起身往外走。 從自己的角度來看,與新海家的關係尚未深至與其繼承問題發生關係的程度。 矢后只是通過阿伊子與菊江有關係而已。 過去新海清是「矢后、矢后」地喊得熱乎的,但如今他已辭世,自己與新海家是怎樣一種聯繫,失后也弄不清楚。 可能只是像嵐鐵平說的那樣,矢后六郎不過是新海灣打球位置的繼承人而已。 「一塊走吧。 」阿伊子說道。 矢后比阿伊子快一步來到路上。 此時,突然有一個人抽身離開綠籬走開。 矢后沒有看見那人的臉,而且他也不是確切肯定那男人突然在那時走開去的。 那人有可能是從對面直走過來,只是從這兒經過而已。 但是,失后總感到有人原來就站在那裡,發現矢後走出來才猛地抽身離開,可惜他沒有看得真切。 如果是孩子的話,那時他會相反地迎上來,要求個簽名什麼的,而大人多數是輕輕地走開。 即使有人在窺探新海清的家,也完全不奇怪。 長岡阿伊子說著「讓您久等」走出來時,矢后七郎已忘掉此事了。 -- 新海清和菊江結婚是極理性、平凡且健全的,但這並不意味著矢后七郎和長岡阿伊子要步其後塵。 阿伊子斜靠床頭,點燃一支香煙。 這副樣子從未給姐姐菊江見過。 不過,一識男女風情便不再羞答答的大模大樣,也未必是阿伊子的本質。 夫后覺得在菊江家裡無拘無束的阿伊子很有魅力,穿一件無袖寬鬆內衣、一展潔白肌膚的阿伊子令他心動。 「日子過得很快活吧。 」阿伊子對矢后說道,他正坐在可眺望神宮樹林的公寓房間的窗台上。 秋日的傍晚,路上已顯得昏黑,但西面的天空仍透著一些光線。 阿伊子唇邊飄出來的煙形成一條帶狀,在抱膝的矢后服前通過,消失在外面的昏暗之中。 「很快活。 這陣子終於有了不再是新海先生的替補、而是我矢后七郎的感覺。 你想想看吧。 八局左右要新海先生打安打。 我過去只不過是從一壘起替新海先生奔跑。 不然的話,就是第九局最後一次進攻做二死之後的力挽狂瀾的替補擊球員。 我出場的時候,一半觀眾已開始退場了。 我打出的球有時是高飛球,如果是向野手正面飛的話,已經沒有必要跑去一壘了。 現在不同啦。 」 「你的確是滿心歡喜的樣子。 」 「不過,我今天看見那牌位是挺難受的。 人一死,就變成那麼一塊木片了。 」 「是呀。 」 「新海先生留下了多少遺產?」 「我不清楚,」阿伊子翻個身,面向天花板,「據姐姐說,儲蓄和股票勉強夠供阿正到大學畢業。 其餘的就是那店子的出資股金啦。 」 「那麼說,姐姐就是皇冠的老闆啦。 」 「是呀。 不過,那些事情找個時間去弄弄好。 」 「由嵐鐵平管?」 「還不能說死。 姐夫為了讓我看緊這間店子,讓我也在皇冠入了股。 但你想想看吧,無論我如何監視,又有何用?」 「嵐鐵平這人不能信任嗎?」 「嘿,人這玩藝兒嘛。 不過,對我來說,我沒有興趣理這些。 」 此時,矢后七郎站起來,在阿伊子旁邊盤腿坐下。 矢后的手拉一拉阿伊子掀了起來的無袖寬內衣。 「我這樣的如何?」 「想結婚?」 「我真弄不懂新海先生之死對我們的關係是好的影響,抑或壞的影響。 你覺得如何?」 「結婚挺沒勁的吧?」 「你說沒勁,但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吧?」 「你會越來越有名氣啦。 」 「別嘲笑我啦,我是在說認真的。 」 「那好,你等一下。 我問你,這次簽約有信心拿到三倍的月薪嗎?」 「拿不到三倍便不行么?」 「得有這個數吧。 至少你是頂替姐夫位置的人嘛。 」 「剩下的賽事如果我發揮出色,上院隊拿個冠軍的話,別說三倍,可能五倍都可以爭取……」 「為此奮鬥吧。 我去助威。 」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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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萬人的目擊者》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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