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槍中走過來,站在我跟深月背後,看著柜子里的東西,喃喃說著:「這是『色鍋島』吧?」 「是『伊萬里燒』吧?」深月說。 「嗯,沒錯,『有田燒』又稱為『伊萬里燒』,伊萬里大致上分為『柿右衛門』、『古伊里萬』與『鍋島』三種樣式。 這是其中的『鍋島燒』,『鍋島燒』中的彩繪器皿,就叫做『色鍋島』。 」 「是古董嗎?」 「大概是吧。 真受不了,到處都是這種東西……不但品味好,保存得也非常好。 不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怎麼收集到的,真想見見他。 」這應該是他的真心話吧,他大大吐了一口氣,「你們看,旁邊那個盤子就是我剛才說的『柿右衛門』。 有沒有看到一堆余白?那片粘稠狀的乳白色部分稱為『濁手』,是柿右衛門的特色之一。 」 「柿右衛門……是日本彩繪瓷器創始人的名字吧?」 「你知道的不少呢。 」 「在大學學過一點。 」 「啊,你是藝術大畢業的嘛。 不過,初代酒井田柿右衛門在有田首創『赤繪』的說法,充其量只是傳說,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 我忘了告訴大家,槍中跟深月有血緣關係,深月的父親跟槍中的母親是表兄妹。 知道他們的關係后,就會覺得他們的確長得有幾分神似。 我津津有味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睛卻情不自禁地移向櫥櫃內所收藏的書籍上,每一本書的裝訂都是古色古香。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裡所收集的書,全是明治中期到大正時期的詩集與歌集。 這時候,首先飛入眼帘的,通常都是自己最喜歡的作家的作品。 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到北原白秋的《邪宗門》與《回憶》,以及佐藤春夫的《殉情詩集》。 我整顆心頓時緊縮,再度一一看著並排的書脊上的文字——北村透谷的《蓬萊曲》、土井晚翠的《天地有情》、荻原朔太郎的《吠月》、《青貓》、若山牧水的《海之聲》、島木赤彥的《切火》、崛口大學的《月光與小丑》、西條八十的《砂金》、三木露風的《白手獵人》…… 「喲,」槍中發現我目光移動,也把注意力轉移到那些並排的書籍上,「都是精華呢,子規、鐵干、藤村、茂吉……」 「好像都是初版裝計,說不定是真的初版本呢。 」 「啊,鈴藤,你流口水啦。 」 「也有一些小說呢。 」 「藤村?看來這位收集先生,特別欣賞藤村跟白秋呢。 」 「喂,藤村是什麼東西啊?」彩夏不知道何時來到我左邊,丟出了這麼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問題。 「就是島崎藤村啊。 」我很認真地回答她,「你不知道《初戀》這首有名的詩嗎? 「『初次見面的你,站在蘋果樹下,你的前發挽起,發上插著一把花梳子。 」』 「不知道耶!」彩夏嘟起厚厚的嘴唇,顯得有點茫然,「白秋就是北原白秋吧?」 「你知道他的詩嗎?」 「怎麼可能知道。 」 「你應該知道吧,白秋寫了很多童謠,例如《赤鳥》等等。 」 「不知道耶。 」 「怎麼可能,」槍中說,「即使是彩夏,也不可能不知道《這條路》這首童謠吧?」 「那是什麼歌啊?」 「這條路,某天曾經走過,啊,沒錯,洋槐花盛開著。 」 槍中很快唱過一遍,彩夏還是一臉茫然。 「那麼,《搖籃曲》呢?」我說,「那首《金絲雀唱著搖籃曲》。 」 「「啊,這一首我知道。 」 「《啾啾白頸鶴》、《慌張剃頭師》也是白秋吧?」 「還有《赤鳥小鳥》、《雨》、《暖爐》等等……真的很多少呢。 」 「還有大家更熟悉的吧,」深月眯起細長的眼睛,一副很想笑的樣子,插嘴說,「《五十音(日文字母)》也是白秋的作品吧?」 「五十音?」 「大家都受惠過吧?」 「紅色棒棒糖A、I、U、E、O,浮藻、小蝦飄遊著。 」槍中說著,笑了起來。 彩夏更張大了眼,說:「啊,發聲練慣用的……」 大部分的劇團或劇研社,都把《五十音》當做發音發聲的基礎訓練題材。 老實說,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作者是北原白秋。 我喜不自勝地伸出手來,推推櫥櫃的玻璃窗,玻璃窗沒有上鎖。 我從並列的書籍中,輕輕抽出《邪宗門》。 鮮紅色的書脊配上金色文字;封面右半部是跟書脊一樣的鮮紅色;左半部是淡黃色底配上細細長長的畫線。 我曾經在某資料照片中看過這本書,這確實是1909年——明治四十二年的初版本。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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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越邸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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