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站在德克斯特背後向邦德眨了眨眼睛。 一行人一聲不吭地來到了中央大街的路口。 走到人行道上時,德克斯特將臉轉向邦德和萊特:「華盛頓方面的指示上午已經到了,」他冷冰冰地說道。 「由我負責哈萊姆這邊事,明天你們兩人到彼得斯堡港。 邦德先生,萊特的工作是盡量在那裡尋找線索,然後和你一起直接去牙買加。 當然,」他又補充了一句,「要不要他去,全聽你一句話。 」 「當然要他去,」邦德當即答道。 「我剛才正想問他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 「那太好了,」德克斯特說道,「那我就把這個安排通知華盛頓。 」 「我還能給你們做點什麼呢?哦,對了,再就是和聯邦調查局、華盛頓方面的聯絡問題。 我們的人在佛羅里達的名字、聯絡信號之類的事情萊特都很熟。 」 「要是你不在乎,而且萊特也有興趣的話,」邦德說道,「今晚我很想去哈萊姆區轉一轉。 我想瞧一瞧比格先生的後方。 有點直觀印象對我以後的活動也許有幫助。 」 德克斯特考慮了一下。 「好吧,」他終於點頭答應了。 「走一趟也不壞。 不過,可不要搞得風頭太盡,注意安全。 」停了停,他又補充道:「到了那兒,全靠你自己,別給我們闖一大堆禍,眼下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我們現在對比格先生的對策是『和平共存』。 」 邦德疑惑的看看德克斯特上尉。 「依我看,」他說道,「每次對付比格這樣的人,我的行動守則是:『他死我活』。 」 德克斯特聳了聳肩,「也許有道理,」他說道。 「但在這兒你得照我的話行事,邦德先生。 如果你能理解這一點我將感到很高興。 」 「那是當然,」邦德當即回答。 「十分感謝你對我提供的幫助。 但願你福星高照,事事如意。 」 德克斯特揚手招來了一輛計程車,三個人握手話別。 「再見了,夥計們,」德克斯特簡短地說道。 「活著回來。 」他的車立即匯入了下班回家的車流之中。 邦德和萊特回過頭來,相視一笑。 「真是個能幹的傢伙」邦德感嘆道。 「他們那幫人個個如此。 」萊特說道。 「辦事的程序都很高,對權力問題十分敏感,常常同我們或警察爭風吃醋。 不過我想,你在英國也有類似的問題。 」 「免不了,」邦德道。 「我們經常都同軍事情報處發生衝突。 他們總是把鼻子伸到特別情報處的盤子里來。 對倫敦警察廳,我們更是有苦難言。 」 他盯著萊特的臉,改變話題。 「哎,今晚你想不想同我一起去哈萊姆?」 「正合我意,」萊特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現在先送你回聖羅傑斯飯店,六點半再到那兒去接你,在底樓的金科爾酒吧碰頭。 我猜你是想去見識見識巨人比格吧,」 他咧嘴一笑。 「其實,我也想去領教,不過,可不能對德克斯特這麼直說。 」話畢,他立刻伸手招來了一輛黃色計程車。 「到聖羅傑斯飯店。 」 司機打開車門,兩人鑽進了暖氣過熱、雪茄煙味嗆鼻的車廂。 萊特連忙用手開車窗。 「怎麼了?」司機偏過半個臉問。 「想感冒得肺炎,是嗎?」 「那也比困在毒氣室好,」萊特沒好氣地說道。 「夠聰明,」司機邊說邊漫無生氣地掛上了車檔。 他從耳朵上取下一隻雪茄揚了揚,用好象受了侮辱的口氣說。 「三支兩塊錢呢。 」 「依我看,二十四美分就足夠了」萊特搭了句腔。 接下來,誰也沒有開口。 到飯店門口,他們分了手。 邦德直接上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已是下午四點。 他撥通電話,請接線員在六點鐘叫醒他,然後,一個人在卧室窗前站了好久,向外眺望。 在他左邊,血紅的殘陽正漫漫下墜。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里那些已經打開的燈光,把整個城市點綴得象金色的蜂巢一般。 邦德向樓下望去,看見四周已是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的海洋。 天鵝絨一般的暮色中吹來陣陣涼風,使他的房內越發看上去溫暖、神秘、豪華。 他拉上窗帘,打開了柔和的床頭燈,然後脫掉衣服,上床蓋上華麗柔軟的被單。 倫敦街頭讓人瑟縮發抖的寒冷空氣、總部辦公室里那個噝噝作響的煤氣爐所發出的溫熱、還有他離開倫敦的那天在酒店裡指著牆上用粉筆寫的菜單等情景,都浮上了他的心頭。 他很舒適地伸直了身子,很快便進入睡鄉。 哈萊姆區那台大型電話機總機台前,接線員正閑得無聊。 總機台上,此時一片安靜。 突然,交換台右方一盞紅燈閃爍起來。 這是個重要電話,發話人非同尋常。 「你好,老闆,」他朝話筒輕聲應著。 他講話一向輕聲細語,就是想大聲也很困難。 他是在公認為「肺病街區」的第七大道第一百四十二街出生,這兒的肺病人比紐約其他地區要多兩倍以上。 而現在,他身上只剩下了半片肺葉。 「告訴所有的『眼睛』,」一個深沉緩慢的聲音從電話時里傳來,「從現在要監視的人共三個。 」他簡要地描繪了萊特、邦德和德克斯特三人的特徵。 「可能今晚或明天到。 告訴他們,要特別關注第一到第八大道和別的一些路口。 另外,還要盯住晚上的公共娛樂場合,別讓他們從我們眼皮底下跑了。 對他們先別動手,盯牢了以後給我來電話,明白了嗎?」 「明白了,先生,老闆。 」接線員慌亂地答道。 對方的聲音聽不見了。 接線員抓起一把插塞。 很快,交換台上紅燈閃爍,熱鬧起來。 接線員不安的聲音立即傳遍了哈萊姆黃昏的每一個角落。 六點正,電話機響起的輕輕蜂鳴聲所將邦德喚醒。 他洗了一個冷水澡,然後仔細地開始穿衣。 他繫上了一根華麗的條紋領帶,將一張印度斑丹納花綢手帕放進胸口衣袋,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角邊。 他穿好了襯衣,又挎上他的羚羊皮槍套,讓手槍位於他左腋下三英寸的地方。 他仔細地打開貝雷塔手槍的槍機,把槍里的八粒子彈全部退到床上。 然後又重新一粒一粒裝入彈夾,塞進槍把。 關上保險之後,他把槍插進了槍套。 他拿起一雙剛買的鹿皮鞋,在手裡掂了掂,又隨手拋到一邊,從床下拿出一雙他穿過的鞋來。 昨天上午,放著他所有個人物品的手提箱已經給聯邦調查局的人拿走了,他專門留下了這一雙鞋。 穿上皮鞋,他立刻覺得放心多了。 在這雙鞋的鞋尖里,襯有一層又薄大硬的鋼板。 六點二十五分,他下樓來到金科爾酒吧,在剛進門口的地方,找一張靠牆的桌子。 沒幾分鐘,費利克斯·萊特進來了。 邦德幾乎就沒認出是他。 原先亂蓬蓬的黃頭髮現在又黑又亮,身上的藍色西裝也有點發亮,裡面是一件雪白的襯衫,系著一條黑白的圓點領帶。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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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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